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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大廚哥,過豬一樣的生活

(女月亮畫)

古代的豬叫做黑面郎,糟糠氏,長喙將軍。

豬臉黑嗎?吃糟糠、嘴長倒是真的。古人造“家”這個字,屋頂下面一頭豬,意思是有了豬,家才是家。

所以,我的偉大理想是:嫁給大廚哥,過豬一樣的生活。

因為,豬是天生的樂天派,儘管有很多壞名聲。豬原來很愛乾淨,自從被人圈起來養就沒辦法找水塘洗澡了。豬懂生活,對愛吃的從不放過,不愛吃的堅決搖頭。豬多情善感,喜怒哀樂全都會的。豬很聰明,這個豬自己知道。

回憶一件糗事:哢哢的初吻給了豬。

十歲那年,為了日子好過一點,娘親趕集買回兩隻豬仔兒,一隻黑一隻白,哢哢到現在還認為:豬以及世上一切事物不是黑就是白,總之黑和白是天下最好看的顏色。

那時候,豬和人在生活待遇上是基本一樣的:人喝粥,豬也喝粥;人吃野菜,豬也吃野菜;人談戀愛,豬就算了,連豬圈也翻不出去。

前院兒的大丫偷偷摸摸跟後院兒的二蛋談戀愛哩:月黑風高,

兩個黑影兒一前一後鑽出胡同……電影裡經常出現的橋段。鄉下孩子玩得瘋,睡得晚,村裡正在發生的各種事兒沒有不知道的。

大丫和二蛋正熱火朝天,給我們這群孩子認認真真上了一堂人生啟蒙課:月朦朧鳥朦朧,他倆倚著麥垛腦袋挨著腦袋,嘴唇黏在一起老長時間沒分開。

幹啥哩?我們躲在暗處抓耳撓腮,小心臟在沒發育的胸膛裡跳得噗通噗通像敲鼓,一種朦朦朧朧的念頭開始蠢蠢欲動。

於是,大家自願分配,將來誰跟誰貼嘴唇心裡好有數。可是,哢哢落了單,為麼?被娘親剃成了和尚頭,光禿禿的沒毛兒,誰稀罕?求心裡陰影面積。

從此,大家各懷心事,見到對方就自動躲著走,表示一種態度。因為,大丫和二蛋白天撞見,就像從來不認識似的。從此,哢哢被孤立了,一個人村裡村外閒逛。沒有可以貼嘴唇的是多麼難過的一件事嗚嗚,這種傷感你懂不?

某晚,傷感的哢哢看見:月亮賊亮賊亮地映在豬食槽裡,微微晃動著——辣麼好看,特別好看,灰常好看,簡直好看死了!一顆文藝的種子很有可能就是那時候種下的。忽然,不可描述的感覺襲來,嘴唇黏糊糊地貼上了什麼?是豬嘴啊吐,心那個糟哎吆!

哢哢被豬拱了,初吻給了豬,一塊嚴重的心病長在心裡很多年,嗚嗚嗚。好在,會療傷的時間躥得比野豬還快,多年後的今天,居然想不起來是哪頭豬拱的,

黑的還是白的?

不管了,過去的還是讓它過去吧。

可是,我的大廚哥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