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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之緣,皆因一個緣

下午時分,趁著陽光正好,我有事情要去單位附近的一個地方。走著走著,感覺天色漸變,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突然飛砂滿天,烏雲壓境。風像個頑皮的孩子,時不時甩起地上的樹葉、塵土,

一會兒又用力地拋下;一忽兒吹向遠處,一忽兒又一口氣吸到近前。

行人們眯了雙眼,可一不留神,還是有幾粒細塵闖進去,眼裡容不得沙子,細塵也不例外。行人只好空出手來,揉著眼,邊揉邊抱怨著,該死的,這是什麼風啊。

我也加快了腳步,可還是沒能趕上雨的步伐。一滴兩滴,眼看雨越下越大,無奈只好找地方避避。左右看了看,左邊一處大門樓下已站了兩三人,我也趕緊跑了過去。

不一會兒,又來了對母女,女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紮著馬尾辮,嘴裡喊著:“媽媽,我的衣服快淋濕了。”她媽媽說,先在這裡避避吧,你本來就有點咳嗽,再淋感冒了。大雨如注,打在屋頂、車子、樹葉,還有一塊廢舊的鐵片上,如同奏著一曲抑揚頓挫的詠歎調。

腳下原本乾燥的地面,漸漸地有雨水流過來,流過我們的腳底,流向遠方。雨水越聚越多,越聚越深,積流成河湧向低窪的地方。 女孩顯得有點不耐煩,媽媽,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啊。她媽媽說,我哪知道啊,再等會吧。

原本熱鬧的街區,擁有了難得的寧靜時光。原本熙熙攘攘的車流少了很多,只是不時有幾輛車在雨中穿行,偶爾有輛飛速前進的,四輪濺起的水花,白花花一片揚起又落下。

旁邊的女孩“哇”的一聲,媽媽,你看那水花,飛得多高啊。可是如果旁邊有行人的話,會濺起別人一身水,雨天還是慢行最好,媽媽說。

街邊的柳樹在風中搖擺著,在雨水的沖刷下,仿佛是剛出浴的美人,每個毛孔都散發著清香,晶瑩剔透。法國梧桐也在雨中歡唱著,享受著這雨的涼爽和撫摸。

一片葉子從樹上飄落,順著雨水飄搖著,這是她的第一次旅行。她歡快地叫著,

既興奮又新鮮。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這個地方。雖然她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可是往常她只能低下頭,遠遠地看著腳下的一切,車流,人潮。第一次她跳下高高的臺階,掠過一個個路口,超過了一個個車輛,又被一一超過,飄向了遠方,飄向未知的未來。

這條路我已走過無數回,每次匆匆忙忙的往家裡趕;又急促促的直奔向單位的方向,沒有停下來的時間和理由,

去好好留意這普通的街道。如今一場突如其來的雨,使我在此間意外駐足,發現了以往不曾發現的美。

雨停了,街上的流水漸漸地減退,流往它該去的地方。避雨的人也相繼奔赴各自的目的地,母女倆也手拉著手走向遠方。

因為這一場雨,幾個陌生人才有了共在一個屋簷下避雨的偶遇,也才有了這一面之緣。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再見,那對母女,那片樹葉。人世間的緣分就是如此的奇特和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