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飄
在大街上奔忙的
除了流水的車輛， 叫賣的商販
還有個行色匆匆的女人
她被迎面而來的男人撞了一下
還沒抬起頭，
我在季節的背後
看到街頭最平常的一幕
眼前浮現， 十年前
他們不離不棄的誓言
父親不再是父親
端坐在屋裡， 眺望
窗外的柳絮被風一陣陣卷起
不知飄向哪裡
就像父親的思緒， 無力追趕
遞上父親最愛吃的桂花糕
他說， 來了， 閨女
接下來， 他念叼著要出去看看閨女
我在他腕上系上回家的路
淚掠過了父親的雙眼
當野草層層剝落
匆忙的葉子忘記了告別
睡在時光裡的人， 被爐火燃盡
璀璨或荒蕪， 都已不再重要
只有一堆白骨裸露天下
我把淩亂的白骨一點點拾起
放在盤子裡， 就如同安放著靈魂
我相信， 生命的終極
只是從這一邊到那一邊的遷移
那邊的世界有沒有風呢
想到這裡， 難以捕捉的情緒迷了眼睛
世間萬象， 每一條路都是末路
只要日出東方， 就對了
我在大漠裡看日出
請它為我指路
只是一轉身，
我從不奢求前路無波瀾
一條路， 我不能把它走白
就要把它走黑
不能把它走活， 也要把它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