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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鹽城憑弔喬冠華

作者:徐貽聰,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研究員, 原資深外交官

2017年清明節前, 偶在江蘇鹽城, 請朋友領我去了喬冠華的出生地, 憑弔了新中國的第四任外交部長, 也曾是我的直接領導之一, 很想抒發一點個人的感情。

鹽城位於蘇北東部, 毗鄰黃海, 一片平原, 有水無山, 曾被認為是貧瘠地帶, 但在歷史上湧現出許多豪傑、墨客, 是一塊讓人景仰之地。

喬冠華1913年出生在鹽城慶豐鎮的東喬村, 並在那裡度過童年時代。 他早年曾留學日本、德國等國度, 獲得過“哲學博士”學位, 由於聰穎、見識過人, 年輕時就聲名鵲起,

還因其革命立場堅定而被日本政府驅逐。 在中國共產黨, 特別是周恩來的長期關懷和培養下, 他的才華得以充分上揚和正確發揮。 在新中國的對外關係方面, 應該說, 喬冠華的貢獻不容抹殺。 他年輕時的豪言“天下文章李杜喬”和他在二戰前期關於“法國三日內必降”的預言, 還有他在中國恢復聯合國席位後在會場上的開懷大笑……無不顯示出他的豪爽性格和深度洞察力, 曾讓我對他讚歎不已, 敬佩之情也油然而生。

對於喬冠華, 在他主政外交部時期, 包括在他擔任副部長年代, 外交部的人都習慣稱他為“喬”, 既不用他的職務, 也不用他的名字, 顯得很為親切, 還不失尊重和愛戴。 喜劇電影“喬老爺上轎”風靡一時後, 喬冠華經常被人稱為“喬老爺”或者“老爺”,

就連當時的許多高層領導也都這樣稱呼他。 這個稱謂在外交部亦很盛行, 延續時間還很長。 我年輕的時候, 他主管過我所在的司, 在他出任部長職務後, 我還曾為他擔任過西班牙文翻譯, 該屬於相互認識的範圍。 我雖然與外交部的許多老同志一樣, 對他後期的一些所為頗有微詞, 但一直深懷敬意。 去看看與他有關的地方, 更多地瞭解一點他的過去, 始終是我的一個願望, 何況他的故鄉建湖東喬村離我的出生地淮安只有大約70公里距離, 屬“近在咫尺”之列。

去的那天, 車出鹽城市區, 向西北方向駛去, 慢慢進入鄉村路段, 但依然車水馬龍, 一派繁忙、繁榮景象。 道路兩側, 清新的片片黃色油菜花,

墨綠的麥苗, 加之剛吐出嫩黃色葉片的行行垂柳和夾雜其間的杏花、梨花, 將廣袤的鹽阜平原打扮成色彩鮮豔的大幅油畫, 讓人陶醉, 讓人忘返。 不時疊見一個個祭奠故人的活動, 規模不等, 方式各異。 自然風光和人類情感的交融, 給人美麗、恬靜、和諧、淡雅的感覺。 或許, 類似的自然環境正是孕育、賦予歷代叱吒風雲人物以大智大勇的基礎和源泉。

車行大約半小時, 進入一個不是很大的村莊。 我們避開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 徑直駛向標有“喬冠華故居”的院落。 在院落前, 一座青銅喬冠華身著呢大衣、手持書本的全身雕像, 站立在大約有5米高的黑色大理石底座上, 顯得莊重、嚴肅。 我在雕像前佇立、默哀, 借助銅像前擺放的數隻花籃,

表達了個人的哀思和敬意。 在走完故居的廳房、看了喬冠華讀小學時的長桌、煤油燈及生前在住宅使用過的辦公桌、沙發和衣櫥等物件後, 我在故居的院外又作了少許停留, 一是為了觀賞周圍的環境和院落外反映喬冠華生平的浮雕, 二是為了靜思喬冠華的人生歷程。 時間雖短, 但現場效應真的讓我思緒萬千, 感到受益匪淺。

離開故居, 重又進入了擁擠的人流。 細打聽, 方知是趕上當地的喬姓宗族在祭奠祖先, 喬冠華是祭奠的重點物件之一, 而在我們到達之前未幾, 數百人的喬姓後人剛剛結束向他的銅像敬獻花籃的儀式。 我在想, 喬冠華應該不止是喬姓宗族的驕傲吧!

在車上, 朋友的一位親戚曾經參與過喬冠華骨灰安葬的過程。

他告訴我, 當地政府多年前確曾婉拒過喬冠華的親屬將之骨灰安葬於故里的請求, 但後來改變了態度, 並做了較好的處理。 他非常誠懇地說, 如今的安排, 包括修繕故居房屋、樹立雕像、建立浮雕和擴大紀念場地, 都體現出了民意和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傳說中的喬冠華三個墓地之一在其故里, 朋友也證實確有其事, 但我沒有去找。 是故居和銅像已經滿足了我的願望, 是時間的匆忙, 還是想留作他日再訪的藉口,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人都是有缺點的, 因此需要相互間, 包括世代間的理解和寬容。 憑弔讓我對此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

(責編:愛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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