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村子裡的人們都特別高興, 家家都興高采烈的穿著新衣服像過節一樣, 他們要去參加婚禮, 一名小學老師的婚禮。 這場婚禮, 沒有鮮豔奪目的玫瑰, 也沒有豪華的轎車, 沒有父母在身邊, 卻有著一整座大山的祝福。 ——題記
這幾天來的狂風已經攪亂了村子裡的生活。
徹夜的怒號讓人們不得安寧、甚至惶恐, 風好像掀翻了屋頂, 又好像只是掀開了遮蓋院子裡白菜堆的塑膠布, 人們只好披衣外出查看, 反復幾次才能放心睡覺——那是他們一整個冬天的蔬菜。
夜已經深了。 在村東頭小學宿舍裡, 李甯寧卻仍然伏在案前,
早上起來, 太陽已經出來了, 陽光射到這件小小的宿舍, 帶來了不少溫暖。 李甯寧趕緊起來, 今天是週六, 不用上課, 她才小小的犒勞了一下自己——睡晚了一會兒。 她打開門, 準備去外面看一下那棵小楊樹有沒有被昨晚的風傷到。 那棵小樹是今年植樹節的時候, 他和孩子們一起種下的。
“小亮, 怎麼來了也不敲門呢?在外面多冷!”她的心裡有點自責, 後悔不該貪睡。
“娘說要是看到老師還在睡覺, 不要打擾您。 ”小亮一臉委屈的樣子, 瞬即揚起頭, 又帶點自豪, 好像一個小軍官拿著元帥的軍令那樣自豪。
小亮是她的三年級學生, 因為他家離著學校近, 小亮每天早上都行使一項使命, 來學校請老師回家吃早飯, 已經三年了。 小亮娘藉故說冬天天冷學校裡做飯又不方便, 來家裡喝點熱粥會暖身子。 李甯寧要回城了, 對這裡的一切格外懷念, 這幾天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裡迴旋著,
“老師, 您在說什麼呢?”小亮問道。
她這才回過神來, 說著:“哦, 沒什麼, 沒什麼, 我們走吧!”
路上小亮蹦蹦跳跳的, 像個小鹿。 三年以來, 她們已經不是師生的關係, 更像姐弟, 因為小亮在她面前沒有一點山裡孩子的拘謹。 不僅僅是小亮, 村子裡的每一個孩子, 已經把這些老師們當成親人一樣。 李甯寧繼續回憶著, 她曾多次跟小亮說“我以後一定每天早上去你家吃早飯, 你不要來接我了, 老師說話算數!”但是無濟於事, 無論冬夏春秋, 孩子每天在她起床後來到學校。
來到小亮家, 小亮娘正站在門口張望, 看到她們的身影非常高興, 招呼著她們進屋, 趕緊準備吃飯——一家人都在等著李老師。 這已經是三年的習慣了。 雖然小亮家條件也不好,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向李老師說過, 李甯寧也看得出來, 於是經常用自己的工資買些糧食偷偷放入小亮家的廚房。
吃過飯後, 李甯寧幫著小亮娘收拾著碗筷, 小亮娘今天顯得有點沉默。 她是一個典型的山裡婦女:淳樸善良、勤勞能幹。 她終於忍不住了, 拉著李甯寧的手說, “甯寧, 這麼長時間來我已經把你當做親閨女看了,
李甯寧慢慢地洗著碗, 沒有做聲。
小亮娘繼續說:“丫頭, 你應該有對象了吧?他肯定也盼著你回去呢!”小亮娘臉上一絲喜悅, 替李甯甯高興, 又有點傷感。
李甯寧臉紅了, 小聲的說:“哦, 有呢。 他在另外一個縣的村子當老師呢。 ”
小亮娘說:“好啊, 好啊……這個年齡也該談婚論嫁了。 ”
提到了男友, 李甯寧心裡更是不是滋味。 相貌不揚的她, 從來沒有被男生喜歡過, 大學時遇到了優秀的男友, 還是甯甯向他表白的。 因為在他身上有一股衝勁和意志, 那是她所嚮往的。 李甯甯除了不是美女, 其他各方面都很優秀,在一起之後自然男友對她也是一往情深。畢業後又雙雙來到山村,開始了他們的支教生涯。轉眼三年過去了,他們都已經27歲了。現在回城,按照政策他們工作生活方面肯定會得到很多資助。甯寧也想著早日跟男友團聚,在山裡交通通訊都不方便,他們只能用書信聯繫,每月也只能見一次面。雙方家裡也催得很緊,讓他們趕緊結婚。
李甯寧幫小亮娘收拾完了之後,就走出了小亮家。太陽已經很高了,風也停住了,此時格外溫暖,村子裡大人小孩也都敢跑出來玩。在學校的南牆根下面,許多老人小孩在曬太陽。他們坐在一堆柴草上,東鄰西舍的聊天。小孩或者依偎在大人身邊,或者跑來跑去,這一刻,安詳而又寧靜。只有冬天,勤勞的山裡人才有片刻可以享受一下生活,休息一下。
李甯寧非常喜歡這種場景,她也是農村出身,自從高中去城裡讀書,就很少再體會這種心境。這幾年的支教生活讓她恍惚回到了童年。這一刻的寧靜,與外界的喧囂紛爭無關。孩子們的天真善良,也一次次打動著李甯寧的心,三年了,她怎麼捨得這裡呢?
這樣想著,她恍恍惚惚地回到宿舍,轉身的一刹,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很多家長領著他們的孩子站在院子裡,每一個人手裡都挎著一個竹籃——裡面肯定是山裡的特產,焦急地等著李老師回來。這些都是她的學生,親如弟弟妹妹的學生,淚眼汪汪的看著她。看到李老師,大家都沒有說話,愣在那裡,對視了老半天。不知什麼時候,李老師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花。孩子們哄得圍到老師身邊,“老師,等我長大了我去看你!”“老師,那首古詩我已經會背了!”“老師,你說明年小楊樹就可以長很高了,等它成才了,我們也長大了!”……
李甯寧不知道是怎麼把大家送走的。她的思緒又回到了高一那次語文課堂,老師嚴肅的說:“有的同學寫的文章沒有真實性,虛假誇大,這種文章在高考中怎麼可能拿高分呢?”李甯寧低頭看著自己的本子,鮮紅的25分顯得格外刺眼,像一把刀子無情地割著他的心臟。之前她看到電視上報到美麗的可哥西裡,許多志願者在那裡,找到了心靈的歸宿,就像那天上的白雲,找到了最澄澈最湛藍的天空。那一刻,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美麗的種子。“現在還有誰會做這種事情,以後請同學們寫文章最好從自己的生活出發!”老師的話不容置疑,李甯寧看到昔日可親可敬的老師今天變得異常可惡——她在寫那篇作文時,激動地自己都流下了淚水,老師卻狠狠地給她潑了一盆冷水。這種心痛,留在心裡很多年。
畢業後,她爭取機會終於來到了鄉村,雖然不是可哥西裡,但是這裡也有一樣聖潔的天空和孩子們聖潔的心。其實她不想走,為了孩子們,為了心中的聖潔,也為了抹平心中的痛。這一刻,那個語文老師不知道又在批評誰的作文不真實,可是她不管,她要給孩子們心中種下美好的種子。回到宿舍,她提起筆給男友寫信:“親愛的人……”
其他各方面都很優秀,在一起之後自然男友對她也是一往情深。畢業後又雙雙來到山村,開始了他們的支教生涯。轉眼三年過去了,他們都已經27歲了。現在回城,按照政策他們工作生活方面肯定會得到很多資助。甯寧也想著早日跟男友團聚,在山裡交通通訊都不方便,他們只能用書信聯繫,每月也只能見一次面。雙方家裡也催得很緊,讓他們趕緊結婚。李甯寧幫小亮娘收拾完了之後,就走出了小亮家。太陽已經很高了,風也停住了,此時格外溫暖,村子裡大人小孩也都敢跑出來玩。在學校的南牆根下面,許多老人小孩在曬太陽。他們坐在一堆柴草上,東鄰西舍的聊天。小孩或者依偎在大人身邊,或者跑來跑去,這一刻,安詳而又寧靜。只有冬天,勤勞的山裡人才有片刻可以享受一下生活,休息一下。
李甯寧非常喜歡這種場景,她也是農村出身,自從高中去城裡讀書,就很少再體會這種心境。這幾年的支教生活讓她恍惚回到了童年。這一刻的寧靜,與外界的喧囂紛爭無關。孩子們的天真善良,也一次次打動著李甯寧的心,三年了,她怎麼捨得這裡呢?
這樣想著,她恍恍惚惚地回到宿舍,轉身的一刹,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很多家長領著他們的孩子站在院子裡,每一個人手裡都挎著一個竹籃——裡面肯定是山裡的特產,焦急地等著李老師回來。這些都是她的學生,親如弟弟妹妹的學生,淚眼汪汪的看著她。看到李老師,大家都沒有說話,愣在那裡,對視了老半天。不知什麼時候,李老師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花。孩子們哄得圍到老師身邊,“老師,等我長大了我去看你!”“老師,那首古詩我已經會背了!”“老師,你說明年小楊樹就可以長很高了,等它成才了,我們也長大了!”……
李甯寧不知道是怎麼把大家送走的。她的思緒又回到了高一那次語文課堂,老師嚴肅的說:“有的同學寫的文章沒有真實性,虛假誇大,這種文章在高考中怎麼可能拿高分呢?”李甯寧低頭看著自己的本子,鮮紅的25分顯得格外刺眼,像一把刀子無情地割著他的心臟。之前她看到電視上報到美麗的可哥西裡,許多志願者在那裡,找到了心靈的歸宿,就像那天上的白雲,找到了最澄澈最湛藍的天空。那一刻,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美麗的種子。“現在還有誰會做這種事情,以後請同學們寫文章最好從自己的生活出發!”老師的話不容置疑,李甯寧看到昔日可親可敬的老師今天變得異常可惡——她在寫那篇作文時,激動地自己都流下了淚水,老師卻狠狠地給她潑了一盆冷水。這種心痛,留在心裡很多年。
畢業後,她爭取機會終於來到了鄉村,雖然不是可哥西裡,但是這裡也有一樣聖潔的天空和孩子們聖潔的心。其實她不想走,為了孩子們,為了心中的聖潔,也為了抹平心中的痛。這一刻,那個語文老師不知道又在批評誰的作文不真實,可是她不管,她要給孩子們心中種下美好的種子。回到宿舍,她提起筆給男友寫信:“親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