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 趙莊的陳尖椒有兩輛大貨車很扎眼。 都說他是趙莊雙萬元戶， 陳尖椒則說沒有沒有。 他不是謙虛也不是怕露富， 只是隨口答曰， 他的心思在別處。 他穿得很一般， 有時候還有油污， 但某一天穿得嶄新， 大家都知道他要娶兒媳婦了。 都感歎陳尖椒的老婆春花沒趕上好時候， 到了好時候該享福了卻早早奔墓坑了。
能進陳家門是好多閨女們的心願， 但老陳說了才算， 兒子也說我爹看上才中。 於是閨女們花蝴蝶一樣在老陳面前繞來繞去， 但老陳心裡已經有譜。 巧嘴媒人一搭橋， 豐厚彩禮一送達， 鴛鴦很快就進門了。
鴛鴦穿著嫁衣坐著拖拉機來的， 一下車都看見了， 這閨女個子高挑不說， 臉盤俊俏不說， 那倆寶貝巨大。 吃酸醋的沒能把閨女嫁進陳家的婆姨們看熱鬧七嘴八舌說， 沒屁屁， 生不了小子。 就是就是。
但一年之後， 鴛鴦給陳家生了個大胖小子， 都不免生氣說， 這老辣椒真有狗屎運， 想要啥就有啥， 老天爺不開眼。
但鴛鴦並不滿意， 總是被通知說去檢查， 然後到鄉里排隊和其他邋遢婦女們一樣讓人檢查。 時間長了， 鴛鴦就和家裡人抱怨。 這時候， 陳尖椒不鹹不淡說， 想出人頭地不去排隊， 當村幹部吃小灶， 單獨檢查。 當時， 鴛鴦正在奶孩子， 眼睛一亮說對呀， 我咋沒想到呢。
陳尖椒的兒子帶著二弟出長途， 帶了三四個徒弟娃子去了南京，
陳尖椒說老虎睡了？鴛鴦說睡了。
陳尖椒說嗯， 然後低下頭抽煙。
鴛鴦說， 爹， 我問你話呢。
陳尖椒頭也不抬說， 世事艱難， 哪有那麼容易， 你沒有群眾基礎， 估計還有人嫉妒你。
鴛鴦說， 嫉妒我什麼， 生了兒子？
陳尖椒抬起頭盯著鴛鴦看了一會兒， 又低下頭。
鴛鴦明白了， 囁嚅道：父母給的， 這不能怨我吧。
陳尖椒什麼也沒說， 但似乎什麼都說了。
屋裡香煙繚繞， 但鴛鴦卻覺得很香， 看公爹不說話就想轉身走。
陳尖椒說， 也不是沒辦法。
鴛鴦趕緊說， 啥辦法。
陳尖椒說， 就怕你不會習慣。
鴛鴦說， 有啥不習慣的， 豁出去了。
陳尖椒說， 讓劉老二和黃三答應也能成事，
鴛鴦說， 哦， 那我去送禮， 說好話。
陳尖椒搖頭說， 那種辦法沒門， 你要是想好了， 我給你說個辦法。
鴛鴦說啥辦法。
陳尖椒又不吭聲了， 這時候， 老虎哭聲傳來， 陳尖椒說， 你去吧。
鴛鴦在屋裡喂孩子吃奶， 陳尖椒一挑門簾進來坐下， 然後盯著鴛鴦半露的那地方發呆。 鴛鴦突然臉紅了， 然後拉拉衣服低頭看老虎的小嘴。 陳尖椒歎口氣說， 還是算了吧， 讓別人看一眼就臉紅， 還拉拉衣襟捂嚴， 我看沒門， 睡吧。
第二天， 陳尖椒坐在院裡曬太陽， 鴛鴦抱著老虎也坐在跟前說， 爹， 我想好了。 陳尖椒看鴛鴦露出很多部分， 臉上也不驚慌， 才說， 這遠遠不夠。 鴛鴦說， 還要怎樣。 陳尖椒說， 這才開個頭。
到了屋裡， 老虎也睡著了， 鴛鴦並沒有整好衣衫， 而是保持著給老虎餵飯的姿態， 盯著陳尖椒說， 爹， 你不怕你兒子揍我。
陳尖椒說， 你想辦成一件事， 想太多是做不成的， 我當年若是害怕這個那個， 哪有兩部黃河大卡給我糶票子。 你得把所有人當畜生才行。
然後， 鴛鴦就讓陳尖椒碰了。
但陳尖椒不會滿足手感的滿意， 而是讓手急行軍， 到達一個他認為合適的地方。
鴛鴦說話聲音都是顫抖的， 這， 這， 不行吧。
陳尖椒說， 你必須忍耐才會成事， 聲音可以抖， 但你的手不要真阻擋， 裝個樣子， 表示一下意思就行了，
悉悉索索半天， 鴛鴦說我受不了了， 陳尖椒停下手說， 這才是一半戲， 你想好， 這戲是不是要演下去？
鴛鴦吭哧半天說， 咋這麼難， 非得這樣麼。
陳尖椒說， 必須這樣， 換屆選舉不到十天了， 你得抓緊轉變心態。
鴛鴦咬著嘴唇說， 那剩下一半咋演。
陳尖椒然後就給鴛鴦示範了， 鴛鴦然後就像條小鯰魚一樣躺在床上， 腦子一片空白。 直到第二天淩晨才漸漸明白陳尖椒的意思， 送禮別人也會， 你要會點別人不願意做的， 而且要自然熨帖， 讓他倆舒服了， 就成了。 鴛鴦有了頓悟， 很滿足地睡了。
陳尖椒給鴛鴦送來雞蛋疙瘩湯和蛋糕油條， 鴛鴦坐起來在被窩吃了。 什麼也沒穿， 該露出的地方也沒遮掩， 鴛鴦喝者湯吃著油條說， 這樣可以嗎爹。
陳尖椒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看那倆貨就這點德行，你不慌張就成事了。
然後出門走了。
十天后，鴛鴦抱著兒子進了家門，喜氣洋洋給陳尖椒說，抱著，我去做飯，給你做酸辣面。
陳尖椒說，成了？
鴛鴦說，成了，多虧爹花錢了。
陳尖椒說，和我謙虛啥，別人也會花錢的，你有秘密武器。
鴛鴦笑了，說，爹呀，這不要臉真管用，那套路跟你示範的一模一樣。我就納悶了，這世道真奇妙。
陳尖椒說，別得意，以後的路長著呢，裡面的道行深著呢。
鴛鴦說，嗯嗯，要是他們今晚不回來，我有個小節目給你表演。
沒等陳尖椒說什麼，院外面聽來大卡的哼嚀，嘰嘰喳喳的人聲漸近，陳尖椒悄悄說鴛鴦，好好給我兒子表演。
鴛鴦擀著面笑了，兩個影子在胸前晃來晃去，似乎有話說是淩波微步有人愁。
這樣可以嗎爹。
陳尖椒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看那倆貨就這點德行，你不慌張就成事了。
然後出門走了。
十天后，鴛鴦抱著兒子進了家門，喜氣洋洋給陳尖椒說，抱著，我去做飯，給你做酸辣面。
陳尖椒說，成了？
鴛鴦說，成了，多虧爹花錢了。
陳尖椒說，和我謙虛啥，別人也會花錢的，你有秘密武器。
鴛鴦笑了，說，爹呀，這不要臉真管用，那套路跟你示範的一模一樣。我就納悶了，這世道真奇妙。
陳尖椒說，別得意，以後的路長著呢，裡面的道行深著呢。
鴛鴦說，嗯嗯，要是他們今晚不回來，我有個小節目給你表演。
沒等陳尖椒說什麼，院外面聽來大卡的哼嚀，嘰嘰喳喳的人聲漸近，陳尖椒悄悄說鴛鴦，好好給我兒子表演。
鴛鴦擀著面笑了，兩個影子在胸前晃來晃去，似乎有話說是淩波微步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