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媽媽來外一科住院的時候, 其他病房已經滿了, 護士長把我們安排到了最大的病房, 裡面可以住十一個人。 我們住進去以後, 就只剩下一個床位了。
那晚, 我清楚的記得是張會來醫生值班, 因為夜班查房時, 他來病房跟我們交代了一句:今晚我值班, 有事隨時喊我。 患者和患者家屬最喜歡聽的一句話就是“隨時喊我”, 這句話讓人感覺安心, 踏實。
作為陪床, 我一般都睡得比較淺, 有一點動靜就會驚醒。 那晚, 正在睡夢中的我, 依稀聽到外面的吵鬧聲。 仔細一聽, 匆忙的腳步聲、輪椅的滾動聲, 夾雜著患者痛苦的呻吟聲以及家屬焦急的呼喊聲, 看來又是一個急診患者, 醫生護士又該忙碌了。 當時是淩晨12點10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 依稀聽到呼叫器的聲音。 抬頭一看, 大概是隔壁床的阿姨有點不太舒服, 她的女兒按了呼叫器。 當時我還想, 這麼晚, 護士肯定睡了,
繼續睡, 本以為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 誰知道護士門開始進來鋪床。 看到鋪床, 我就知道又要入住新患者了。 鋪完床, 一個中年男子在家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很痛苦, 發出“哎呀哎呀”的慘叫聲。 醫生護士都在床旁, 為他做檢查, 做治療。 當時是淩晨3點20分。
一陣吵鬧之後, 病房裡又恢復安靜, 這個時候已經快5點了, 我睡意全無, 大腦也格外清醒。 我在思考, 到底什麼是“醫護人員”, 可惜詞典裡解釋的太過籠統, 並沒有闡釋出他們的工作內涵和工作職責,
第二天早上護士來叮囑患者量體溫。 熬了一夜的她, 眼睛紅紅的。 我想問她對夜班是否有厭倦心理和恐懼心理;我想問她知不知道夜班對人體健康損害較大;我想問她夜班期間家裡孩子怎麼辦;我想問她這無數個日日夜夜是如何堅持下來的......我有太多的問題, 可是我沒有問出口, 因為我知道, 她會笑著回答我:這就是我的工作啊。
有時候, 我會想, 醫者, 一個刀尖上起舞的群體,
想來想去, 說不出多麼煽情的語言, 大概只是因為他們是醫生, 所以枕戈待旦, 只想還患者一個健康的身體。
今天, 媽媽終於要康復出院了, 我終於要脫離這些夜不能寐的日子。 而他們, 這些醫護人員, 還將繼續度過千千萬萬個夜晚, 繼續做著病房的守夜人, 守護患者, 守護生命。
作者:濟源市第二人民醫院 孔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