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D姑娘在我們大院裡就是一枚行走的“花癡”, 不管你在院子裡的哪個角落見到她, 她都在笑——見到門口站崗的哨兵她會笑, 在食堂看到兵哥哥排隊打飯她會笑,
是啊, 小D姑娘自己也這麼覺得。 她說, 第一次去部隊大院的時候她就有這種感覺, 只要站在這片土地上, 她就覺得特別踏實, 特別有安全感。 看見這身軍裝, 看見這麼多兵哥哥, 她打心底裡想笑。
可最近, 很多人都發現小D姑娘笑得不再那麼歡騰了。 不知道為什麼, 她的目光所及之處, 竟生出些許感傷和悲涼。
她說, 我痛, 我心痛, 軍改, 真讓人痛——
“我的哥哥移防去了庫爾勒, 在山裡, 手機沒有信號, 只能用固定電話, 有時週末下山來買點東西, 每天的日常就是喝風吃沙。 本來他已經考上了研究生, 原單位為了留他, 許給他副營長的職位, 可他還是堅持要去。 我哭, 我罵他, 你猜他跟我說什麼?他說, 你知道除了邊防哨所, 還有的人在戈壁灘上挖山洞嗎?那些人一頓飯可以吃一盆雞蛋, 在開車四五個小時都見不到人的地方,
“再看看我自己, 仗著遇上了一位好組長把自己當女兒一樣寵, 仗著工作不久成績不錯, 任性得不得了。 就是這樣一位如父如兄的好領導, 突然有一天跟你說, 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裡工作多久。 那一刻真的像是一個知錯的孩子, 卻不知道能去問誰, 如果我以後乖乖的, 可不可以讓他們不要離開我……”
“這些都不是最紮心的, 我還沒有那麼脆弱。 ”小D姑娘像是要拔掉自己身上最後一根刺一樣,
所有人都傻傻地愣在那裡, 像是被莫名地戳中了心窩。 聽著別人的故事, 流下了自己的眼淚。
是啊, 軍改的浪潮滾滾, 誰還不是措手不及被迫捲進了這場漩渦之中。
可是突然之間, 我好像又懂得了, 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告別戰車掩面痛哭, 一向“英雄主義”的嫂子得知老公退伍卻拉起橫幅歡迎, 他們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 為軍改中的“犧牲”做著一場有儀式感的祭奠。
後來, 我問小D姑娘:“脫下軍裝, 你還喜歡他嗎?”
“你開什麼玩笑, 我是想嫁一身衣服還是嫁一個人?天知道我多麼喜歡在有兵哥哥的地方工作, 但是你要說讓我為了他……”她看起來有點生氣, 可是很快又搖搖頭:“算了,他已經準備回家買婚房了,他對未來的規劃裡應該沒有我了吧。也許從來就沒有過,也或許,曾經有條件有,但是脫下軍裝,就沒有了。誰知道呢。軍改,軍改,等真的改到自己頭上的時候,還是嫌它來得太突然了。”
愛能讓人驕傲如烈日,也能讓人卑微入塵土。人民軍隊換羽新生,我們一起抱抱,告訴彼此,這只是必將經歷但終會過去的陣痛,對麼?
文 / 咪休姑娘
本文由作者授權兵部來信刊發。配圖轉載自網路,與本文無直接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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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快又搖搖頭:“算了,他已經準備回家買婚房了,他對未來的規劃裡應該沒有我了吧。也許從來就沒有過,也或許,曾經有條件有,但是脫下軍裝,就沒有了。誰知道呢。軍改,軍改,等真的改到自己頭上的時候,還是嫌它來得太突然了。”愛能讓人驕傲如烈日,也能讓人卑微入塵土。人民軍隊換羽新生,我們一起抱抱,告訴彼此,這只是必將經歷但終會過去的陣痛,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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