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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夢回故里

吃過午飯, 天還是陰沉沉的, 又該頂著凜冽的北風騎車到70裡外的四中上學了。

娘把烙的餅、蒸的饃、醃的鹹菜、換洗的衣服一股腦塞進破舊的帆布兜裡。 爹把兜子放到自行車後座上, 一邊用繩子仔細地捆綁著, 一邊囑咐我路上當心, 到學校好好學習......

我磨磨蹭蹭地答應著, 不情不願地收拾著書包。 末了, 爹說一句:“趕緊走吧, 晚上不是還要上自習嗎?”我慢騰騰地推起那輛黑色的紅旗牌大樑自行車出門了。


騎到公社門口, 該拐彎了。 我回頭看了看, 爹和娘把手抄在棉袖裡, 還站在老宅的拐角處一動不動地望著我。 我想向爹娘揮揮手, 手一離開車把, 車子翻了......

“唉呀”, 我突然睜開了眼, 望著黑漆漆的屋子有點迷糊。 迷糊了一陣子, 終於明白了, 原來又是夢。 再無睡意, 思緒又飄回了我常常夢到的老宅。

老宅永遠是我魂牽夢繞的地方, 那裡有我童年的歡樂、少年的飛揚。

離開老宅近三十年了, 隨著光陰的流轉, 老宅已漸行漸遠。 留給我的, 是那一抹抹溫馨的記憶, 有著如水般的溫軟、甜美與靜謐。

如今, 在老宅的位置上, 堂弟已蓋成了漂亮的小樓, 我家也在村子後邊蓋起了新房。 蓋房子期間, 我正上高三, 爹為了不影響我的學業, 沒讓我回來幫一天忙。 搬入新家沒多久, 我又去了外地讀書, 參加工作後就定居在了縣城, 在新家住的日子屈指可數, 以致於我夢中出現的總是老宅的影子。

老宅很寬敞, 院子裡平整乾淨。 七間明亮的堂屋, 白牆青瓦, 臺階很高。 東西兩邊各有三間廂房, 東屋臺階高, 西屋臺階低。 南面有兩個廚房, 兩個門樓, 還有豬圈、雞圈、廁所依次排序。


院子的東北角有一顆高大的棗樹, 初夏時棗花飄香, 淡黃色的棗花細細碎碎地開滿枝頭, 勤勞的蜜蜂嗡嗡嗡地飛來飛去。 當棗花從枝頭飄落到地上的時候, 我們就該仰起頭盼著棗子變紅了。 奶奶會天天給我們念叨著:“七月十五紅圓圈, 八月十五打紅棗兒。 ”在奶奶的念叨聲中,

棗子慢慢地由青變白, 再慢慢地由白變紅。


八月十五月圓夜, 我們會在白天就打掃好的院子裡, 鋪上塑膠單, 接上簸籮、簸箕, 大哥嗖嗖地爬到樹上, 在樹杈上坐穩了, 揮舞著長長的木棍敲打樹枝。

這時, 院子裡就劈裡啪啦地下起了棗雨, 我們幾個孩子戴著草帽歡快地沖入“雨”中,

把滿地亂蹦的棗劃拉到簸箕裡, 再端著簸箕把棗倒入簸籮裡, 手不閑嘴也挺忙, 又脆又甜的大紅棗被我們咬得嘎嘣響......


這個大院子裡, 住著我們一大家子人。 爺爺奶奶在堂屋的東面住著, 大伯家在堂屋的西面住著, 我家住在東面的廂房裡。 爺爺是這家的最高統帥,個子高大,聲如洪鐘,腳步鏗鏘,說一不二,威嚴得很。大伯、父親和姑姑們都很敬畏爺爺,我們幾個小孩子就更不用說了,那是又怕又愛。很多時候,我們正在院子裡玩耍,聽到爺爺在牆外走路的聲音,就會乖乖地坐好,不敢吭聲。

爺爺的屋裡有把太師椅,那是爺爺的專座,一般人是不敢坐的。爺爺不在家的時候,我們小孩子也會替換著坐上去,美美地“享受”一下太師椅的滋味。一旦聽到奶奶在院子裡咳嗽的報警聲或爺爺的腳步聲,我們就哧溜一下跑個淨光。


慈祥的奶奶是小腳老太,大部分日子都呆在家裡,給爺爺做飯,收拾院子,照看我們幾個小孩。正因為奶奶常年在家,大人們才可以放心地去地裡勞動,那些年屋子是不用上鎖的,只有奶奶出門的時候才上鎖。


院子裡有我們堂兄妹五個孩子,大伯家有大哥、大姐和弟弟,我家有我和妹妹。我們幾個關係都很好,即使大人們因為瑣事拌嘴,我們從不管他們的閒事,只管玩。大哥、大姐比我們大,不帶我們玩,堂弟和我只差幾個月,我倆關係最好,我倆從小一起長大,童年的日子裡真是形影不離,街坊鄰居都說我們像一對雙胞胎。我倆都屬於乖孩子的類別,很少調皮搗蛋,從小到大從未紅過臉,也沒有和別的孩子吵過架。就是現在長輩們還是一直念叨我倆的乖,總是說:“軍兒和廣兒倆孩子可真聽話,他倆一邊一個坐在奶奶的煤火臺上,中間就是滾燙的飯鍋,奶奶忙裡忙外啥活兒都不耽誤幹,要是現在的孩子啊,早就把鍋掀翻了。”每當聽到這話,我就忍俊不禁,我倆小時候咋就那麼可愛呢,哈哈。

說到兒時的玩伴還有好多,有一個小尾巴似的妹妹青兒,我們去哪裡她都想跟著,可她太小了,上山下河帶著她沒法玩,總是想方設法把她誆騙回家裡,惹得她總是哭鼻子。還有二奶家的雲妹,她和我是一屆同學,在一起玩的日子也很多,每天總是相跟著上學、放學、寫作業,早上我經常站在她的炕頭,看著她穿衣洗刷完畢,一塊兒蹦蹦跳跳去上早自習,那時候就是這麼單純。

鄰居鵬旦、白旦、郭強也是常在一起玩的夥伴。我們一塊兒到河灘裡戲水,一塊兒去登烏雲山,一塊兒去小鎮的街上溜達,一塊兒在麥場上捉迷藏,一塊兒就著月光在胡同裡聽長輩們訪古,一塊兒去望仙橋上趕會、看戲,一塊兒去公社門前看電影,一塊兒聚到有電視的白旦家看電視,一塊兒去三井的罐頭廠捅山楂胡......多少年過去了,昔日的玩鬧的場景歷歷在目,而且時常闖入我的夢鄉。


大伯常年做賣豆腐的營生,廣弟很小的時候就會獨自做豆腐。我時常跟著弟弟看他泡豆子、磨豆子、燒水、過籮、點豆漿、壓豆腐塊兒。在老宅的西北角還有個磨盤,沒電的時候廣弟就推著磨盤磨豆子。那滿院飄散的豆漿香味,至今還留在我的記憶深處。

想著、想著,思緒越飄越遠。院子裡發生過的事如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裡飛閃。爺爺在院子裡喂牛的身影,奶奶在院子裡或忙碌或安坐的樣子,大伯和爺爺在家裡養貂的場景,院子裡堆滿爹從外地販來的西瓜、甘蔗的淩亂景象,還有春天院子裡紅薯秧苗圃的青翠,夏天大人們午睡後院子裡的靜謐,秋天滿院堆放的玉米棒子,下雪了和弟弟躲在門旮旯捕鳥的快樂。對了,還有偶爾早晨賴床時爺爺在院子裡帶著愛憐的怒斥......這一幕又一幕場景衝擊著我的腦海,讓人留戀又帶著點點心酸。

翻身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還早呢,晃晃頭把雜亂的思緒歸零,再睡一會兒吧,不知老宅的影子是不是還會來到我的夢中。

作者:郭學軍。

爺爺是這家的最高統帥,個子高大,聲如洪鐘,腳步鏗鏘,說一不二,威嚴得很。大伯、父親和姑姑們都很敬畏爺爺,我們幾個小孩子就更不用說了,那是又怕又愛。很多時候,我們正在院子裡玩耍,聽到爺爺在牆外走路的聲音,就會乖乖地坐好,不敢吭聲。

爺爺的屋裡有把太師椅,那是爺爺的專座,一般人是不敢坐的。爺爺不在家的時候,我們小孩子也會替換著坐上去,美美地“享受”一下太師椅的滋味。一旦聽到奶奶在院子裡咳嗽的報警聲或爺爺的腳步聲,我們就哧溜一下跑個淨光。


慈祥的奶奶是小腳老太,大部分日子都呆在家裡,給爺爺做飯,收拾院子,照看我們幾個小孩。正因為奶奶常年在家,大人們才可以放心地去地裡勞動,那些年屋子是不用上鎖的,只有奶奶出門的時候才上鎖。


院子裡有我們堂兄妹五個孩子,大伯家有大哥、大姐和弟弟,我家有我和妹妹。我們幾個關係都很好,即使大人們因為瑣事拌嘴,我們從不管他們的閒事,只管玩。大哥、大姐比我們大,不帶我們玩,堂弟和我只差幾個月,我倆關係最好,我倆從小一起長大,童年的日子裡真是形影不離,街坊鄰居都說我們像一對雙胞胎。我倆都屬於乖孩子的類別,很少調皮搗蛋,從小到大從未紅過臉,也沒有和別的孩子吵過架。就是現在長輩們還是一直念叨我倆的乖,總是說:“軍兒和廣兒倆孩子可真聽話,他倆一邊一個坐在奶奶的煤火臺上,中間就是滾燙的飯鍋,奶奶忙裡忙外啥活兒都不耽誤幹,要是現在的孩子啊,早就把鍋掀翻了。”每當聽到這話,我就忍俊不禁,我倆小時候咋就那麼可愛呢,哈哈。

說到兒時的玩伴還有好多,有一個小尾巴似的妹妹青兒,我們去哪裡她都想跟著,可她太小了,上山下河帶著她沒法玩,總是想方設法把她誆騙回家裡,惹得她總是哭鼻子。還有二奶家的雲妹,她和我是一屆同學,在一起玩的日子也很多,每天總是相跟著上學、放學、寫作業,早上我經常站在她的炕頭,看著她穿衣洗刷完畢,一塊兒蹦蹦跳跳去上早自習,那時候就是這麼單純。

鄰居鵬旦、白旦、郭強也是常在一起玩的夥伴。我們一塊兒到河灘裡戲水,一塊兒去登烏雲山,一塊兒去小鎮的街上溜達,一塊兒在麥場上捉迷藏,一塊兒就著月光在胡同裡聽長輩們訪古,一塊兒去望仙橋上趕會、看戲,一塊兒去公社門前看電影,一塊兒聚到有電視的白旦家看電視,一塊兒去三井的罐頭廠捅山楂胡......多少年過去了,昔日的玩鬧的場景歷歷在目,而且時常闖入我的夢鄉。


大伯常年做賣豆腐的營生,廣弟很小的時候就會獨自做豆腐。我時常跟著弟弟看他泡豆子、磨豆子、燒水、過籮、點豆漿、壓豆腐塊兒。在老宅的西北角還有個磨盤,沒電的時候廣弟就推著磨盤磨豆子。那滿院飄散的豆漿香味,至今還留在我的記憶深處。

想著、想著,思緒越飄越遠。院子裡發生過的事如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裡飛閃。爺爺在院子裡喂牛的身影,奶奶在院子裡或忙碌或安坐的樣子,大伯和爺爺在家裡養貂的場景,院子裡堆滿爹從外地販來的西瓜、甘蔗的淩亂景象,還有春天院子裡紅薯秧苗圃的青翠,夏天大人們午睡後院子裡的靜謐,秋天滿院堆放的玉米棒子,下雪了和弟弟躲在門旮旯捕鳥的快樂。對了,還有偶爾早晨賴床時爺爺在院子裡帶著愛憐的怒斥......這一幕又一幕場景衝擊著我的腦海,讓人留戀又帶著點點心酸。

翻身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還早呢,晃晃頭把雜亂的思緒歸零,再睡一會兒吧,不知老宅的影子是不是還會來到我的夢中。

作者:郭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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