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大腳嬸, 快要沒戲的化南又來了精神:“你媽的掃床歌唱得太棒了, 這可是咱茄莊的一大文化遺產, 要是在縣城說不定會被政府當成專案保護起來。 ”化南一嘴名詞, 處處想顯示自己的博聞多見。 他見小莎還是沒啥反應, 又說:“玉柱那個王八羔, 仗著他是高幹子弟, 胎毛還沒幹哩就敢罵大腳嬸, 我真想揍他個滿臉彩!”這時小莎開口了, 卻似一根棒槌杵了過來:“你咋不動手呢?他罵我媽的時候不是緊挨著你嗎?你咋不動手呢?”
這回化南徹底崩潰了, 一下子卡了殼。
更糟糕的事卻在後頭, 小莎抬手看看表,
“你愛說不說吧。 ”小莎右腿也跟著左腿出了門。
化南真是急了, “那三個女娃中間有個可是咱茄莊臉皮最薄的, 一見男娃臉就紅!”
這回小莎停了下來, 化南仿佛找見了一線希望。 小莎扭頭瞪著他, “你胡扯啥呢?既然是臉皮最薄的女娃, 咋又可能去聽窗呢?”
“嗨,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也真應了老輩人的那句話, 會叫的狗不咬人, 不叫的狗才咬人呢!”化南想都沒想衝口而出。
小莎一聽, 急得眼眶裡一下子蓄滿了潮潤, “你, 你, 你血口噴人!”
化南豁出去了,
“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吭你了, 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吭你了。 ”小莎一連說了兩遍, 推起自行車就走。 化南一見, 啥也顧不得了, “就是你, 怕說也是你!”
小莎又不走了, 紮好車回來, 點著化南的鼻子教訓化南:“你說是我就是我了?證據呢?你要是拿不出證據, 我還能去法庭告你破壞我的名聲呢。 ”其實小莎一進門就想好了這句話, 只是化南一直沒提這事, 提這事又沒點透。 小莎心裡很得意, 那天晚上又沒什麼證據, 她今天就得厲害點, 一回就把化南的嘴封死。
“證據?沒證據我敢胡說?”提到證據, 化南一副氣哼哼的樣子, 他跑進里間拎出了那台攝像機, “啪”地往方桌上一放, “證據, 這就是證據。 ”
小莎一看樂了, 她可不怕化南的攝像機。
化南不在乎小莎的數落, “唄”一下打開了機器, 又摁下播放鍵, 顯示幕上開始有了動靜。 “看吧, 看看這三個女娃都是誰!”化南說罷就攏了手站到一邊,
小莎不信顯示幕會有啥內容, 她忍不住扭過臉, 頭卻一下子大了起來。 一架梯子, 梯子上有一個女娃, 正慌慌張張地往下跳, 差點把梯子帶翻……最可氣的是, 女娃在梯子上只待了一會兒, 鏡頭裡卻有一個臉部特寫!
攝像機還在噝噝響著, 小莎的眼眶卻紅了, 淚水撲嗒撲嗒掉下來。 她雙手捂住臉, 兩腳交替不停地跺著地面, “你欺負人, 你欺負人, 人家可是個正經人呢!”
化南慌了, 他本不想拿出來的, 硬是逼到了這一步, 卻沒想把小莎弄哭了。 他“啪”一下關了機, 從裡面把帶子取出來, “小莎小莎你別哭, 我把帶子毀了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