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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報導 鄭州漁家被迫上岸:一部黃河 “淘金”史的終結

△孫雙喜的身份證上, 地址一欄只寫著:河南省息縣城關鎮船民595

“這次政府是玩真的了, 一船不留, 全部上岸。 ”37歲的信陽息縣漁民劉偉站在黃河壩頭上感歎。

“以前每到夏夜, 這裡燈火輝煌, 船隻林立, 特別熱鬧, 週末更是一座難求。 ”對南裹頭二級保護區幾百名漁民來說, 這是他們用十七年的努力與口碑集結起來得的旅遊名片和消費圈。

一面是當地政府大力打造開發黃河旅遊資源, 一面是水源地保護區面臨的污染隱患, 邊扶持邊整治, 由南裹頭漁民先打魚後餐飲而發展起來得漁家樂, 過去十多年在這種多重矛盾的背景下, 通過老鄉協商自治, 最終成為鄭州乃至外地人前往黃河的消暑勝地。

而如今, 環保高壓紅線之下, 黃河濕地保護區綜治領導小組應運而生, 南裹頭的輝煌, 隨著近百條漁船被限時“上岸”, 一切又重新歸零。

“對漁民來說, 船就是家,

船沒了, 家在哪兒?生計在哪兒?”這是南裹頭漁民每個人都面臨的問題。

△被拆除了漁家樂的南裹頭黃河岸邊

一次徹底的“集體上岸”

鍋碗瓢盆堆得老高, 兩隻雞頭深紮進麵條盆裡叨食, 魚已經在盆裡奄奄一息, 而沙灘上則到處是飛揚的垃圾, 岸上的鐵皮房上到處寫滿了“拆”字。

5月初, 深一度徵收補償協定》下發到漁民手中, 補償從13.5萬到37.5萬不等, 經營活動徹底取締。

南裹頭漁家樂規屬多部門管理, 堤防隱患屬河務局負責, 船隻安全屬交通海事部門負責, 河道垃圾屬環保部門負責。 事實上, 南裹頭的漁家樂發展一直在持續,

一直壯大到成為鄭州黃河遊覽的一塊招牌。 以前也有過整頓、停業, 但過一段時間總能重新開張。

漁民都跟消息靈通的劉付利打聽這次是不是真的?“以前都是口頭通知, 或讓停業整頓, 或讓加強衛生, 但這次是取締。 ”劉付利說。

隨後而來的, 是越來越多的政府工作人員, 對船隻進行測量, 以及和每位漁家樂老闆進行談話, 測量船長, 協調賠償。

“補償標準只有一個, 就是按照船長來確定。 ”不少漁民對深一度說, 後來政府就同意漁民在岸上建房子, 起初有一些長寬的限制, 甚至還要繳納2000元左右的費用, 後來, 隨著漁家樂的發展壯大, 這些費用都沒有了, 也沒有面積的限制。 漁民的用水, 是直接打井。 “電的問題,

是政府協調當地自來水廠給我們解決的, 也一直用了十幾年。 ”近兩年, 南裹頭的用電才改為黃河灘區供應。

不少漁民告訴深一度(ID:intodeepthoughts)記者, 以前, 他們甚至還收到當地政府有關部門的5000元補助金, 作為獎勵發展漁家樂飯店, 但後來沒有了。

曾經的漁家樂會長劉付利說, 此前政府出面協調組織了漁家樂農家樂協會, 自己是副會長, 參加過很多會議, 在政府較為重視的時候, 平均一個月一場, 而從2016年後, 再沒有一次, 協會也在幾年前就處於無組織狀態了。

南裹頭泥的道路、停車場、廁所等基本設施, 也是惠濟區文化旅遊局投資建設, 為了做好衛生, 旅遊局還協調各家漁家樂出資, 聘請保潔員, 打掃衛生。

“每個飯店每天交20元, 早晚都有人來收垃圾, 週末次數更多。”劉付利坦言,在沒有這些以前,他們飯店產生的垃圾或多或少是會影響到黃河衛生和環境。

漁民也知道,經營漁家樂多多少少有點不正規。“以前總是隔段時間會有檢查,那時候就停業一天,影響不大,但2015年以後,停業整頓時間越來越長,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漁家樂的老闆們,逐漸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12年以前,我們的證件大部分是可以辦下來的,後來是新的證件不下來,老的收走了,只有影本,也並沒有過期,但是原始證件就是沒有。”劉付利提供的營業執照影本,有效期到2017年12月31日,“但是原件都不在好幾年了,去要了也不給。”

根據媒體公開報導,鄭州市惠濟區文化旅遊局此前確實有意圖打造南裹頭“漁家樂”樣板,但在與黃委會河務部門對接時,因此舉不符合河道管理規定,而不得不停止。

黃河資源,是鄭州市惠濟區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發展黃河旅遊一直是當地旅遊局主推的“重頭戲”,然而最終又在黃河水資源保護的重任之下,落下重錘。

△漁家樂的家當還沒被及時搬走,兩隻雞正在麵條盆裡覓食

不得不改變的漁民生活

漁民孫維齊今年正好三十歲,是漁村裡少有的有文化的人,上了大學專科,但在鄭州市區的工作月薪只有兩三千,最終辭職回到南裹頭,專職開摩托艇。孫維齊說,自己的身份證也是漁民,“摩托艇沒有賣飯掙錢,也不固定,帶人在河上兜一圈,二三十塊錢吧,也就夏天好一點。”

孫維齊的父親孫雙喜2002年來到南裹頭,那時他的父母親從河上打大雁、捕魚到開遊覽船,直到覓得漁家樂的商機後,才通知兒子們過來,孫雙喜是老大,加上其他的兄弟和後輩,現在在南裹頭整個家族有近30口人。

孫維齊的堂弟22歲,也在開快艇,面臨跟他同樣的情況,一心想著買船入夥做漁家樂。“我兒子兩歲了,我堂弟的女兒1歲了,已經是第四代漁民了,但沒想到的是,我們的生活方式不得不做出改變。”

針對漁民的困難,惠濟區政府表示,除賠償徵收經營者船隻,還將後續幫漁民就業創業和解決生活問題,比如漁民子女上學問題。同時,對部分想繼續經營餐飲的漁民,會幫助他們尋找合適店面,辦理相關手續及提供扶持政策。

正在進行的整改方案顯示,鄭州市農(漁)家樂整改專案,將在今年12月底前完成。

週末次數更多。”劉付利坦言,在沒有這些以前,他們飯店產生的垃圾或多或少是會影響到黃河衛生和環境。

漁民也知道,經營漁家樂多多少少有點不正規。“以前總是隔段時間會有檢查,那時候就停業一天,影響不大,但2015年以後,停業整頓時間越來越長,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漁家樂的老闆們,逐漸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12年以前,我們的證件大部分是可以辦下來的,後來是新的證件不下來,老的收走了,只有影本,也並沒有過期,但是原始證件就是沒有。”劉付利提供的營業執照影本,有效期到2017年12月31日,“但是原件都不在好幾年了,去要了也不給。”

根據媒體公開報導,鄭州市惠濟區文化旅遊局此前確實有意圖打造南裹頭“漁家樂”樣板,但在與黃委會河務部門對接時,因此舉不符合河道管理規定,而不得不停止。

黃河資源,是鄭州市惠濟區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發展黃河旅遊一直是當地旅遊局主推的“重頭戲”,然而最終又在黃河水資源保護的重任之下,落下重錘。

△漁家樂的家當還沒被及時搬走,兩隻雞正在麵條盆裡覓食

不得不改變的漁民生活

漁民孫維齊今年正好三十歲,是漁村裡少有的有文化的人,上了大學專科,但在鄭州市區的工作月薪只有兩三千,最終辭職回到南裹頭,專職開摩托艇。孫維齊說,自己的身份證也是漁民,“摩托艇沒有賣飯掙錢,也不固定,帶人在河上兜一圈,二三十塊錢吧,也就夏天好一點。”

孫維齊的父親孫雙喜2002年來到南裹頭,那時他的父母親從河上打大雁、捕魚到開遊覽船,直到覓得漁家樂的商機後,才通知兒子們過來,孫雙喜是老大,加上其他的兄弟和後輩,現在在南裹頭整個家族有近30口人。

孫維齊的堂弟22歲,也在開快艇,面臨跟他同樣的情況,一心想著買船入夥做漁家樂。“我兒子兩歲了,我堂弟的女兒1歲了,已經是第四代漁民了,但沒想到的是,我們的生活方式不得不做出改變。”

針對漁民的困難,惠濟區政府表示,除賠償徵收經營者船隻,還將後續幫漁民就業創業和解決生活問題,比如漁民子女上學問題。同時,對部分想繼續經營餐飲的漁民,會幫助他們尋找合適店面,辦理相關手續及提供扶持政策。

正在進行的整改方案顯示,鄭州市農(漁)家樂整改專案,將在今年12月底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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