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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雞市金台區委宣傳部常紅梅扶貧散記:撕扯

撕扯

常紅梅

像一不小心跌了一次跤, 拍拍身上的灰塵起來時, 抬頭間, 已是人間五月天, 大片大片的洋槐花正在恣意地綻放著,

那些槐花香順著溝穀直撲了過來, 沁人心脾, 哦!好舒服、好愜意!我想, 如果生活所展示給我們的只是這些迎面而來的花香該是多麼美好!

此刻, 我正走在鄉村的小道上, 和我包抓的搬遷戶, 來到他們的老屋。 老屋的屋頂已經被拆除了, 但還留下些土牆壁的痕跡, 兩眼早已不住人的窯洞, 即使在大白天也黑乎乎的, 此刻, 它們正睜著兩隻黑丟丟的大眼睛望著它的主人還有陌生的我。 我想起了一年前來到這裡時窯洞裡的土炕、土灶, 窯洞灶房裡到了做飯的時候飄出的眯的人眼睛也睜不開, 嗆的人直打噴嚏的農家炊煙, 那些沒有玻璃的木窗櫺, 以及常年被煙熏的黝黑的塑膠窗紙, 院子裡啄食的, 但也同樣將屎拉的到處都是的雞群們,

心中五味雜陳, 不全是傷感, 也不只是為他們遷入新居的快樂, 眼前這些圖景太熟悉了, 熟悉的仿佛此刻正步入我的故鄉, 我想起了兒時常年頂著方格子手帕庭院裡出出進進的婆, 窯洞土炕上納鞋底的母親, 還有院子裡一直在“鬧騰”的娃娃們……有太多的記憶難以釋懷。

我們希望挪出老屋, 過上所謂更幸福的日子, 其實我們又有那麼多的不舍, 幾十年了, 對於每一個從老屋出生並且長大的孩子來說, 這裡曾承載著多少成長的印記?它們被"騰出", 被拆遷, 被摧毀, 而終土崩瓦解時, 其實已經完全消失了, 從此後, 那些矮土房的村莊已成了舊相片中的一個模糊的記憶, 讓遊子無處追隨。

窯洞, 矮土房, 木格窗櫺,

每到春天鋪滿崖畔畔的迎春花, 門前的柿子樹、桃樹、杏樹, 滿院子可以和這個屋子長大的孩子一樣瘋跑的雞鴨, 最終都被打上貧窮的印記時, 註定著一個時代的結束。

必須走出矮土房, 必須脫貧, 不能讓一個人掉隊, 站在廢棄的老屋前, 我思緒萬千。

站在廢棄的開滿碎花花的農家小院裡, 那些窯洞再次帶給我的眷戀是那樣的親切而真實, 我怎麼會對它們有這種奇怪的留戀的想法呢?

我拍拍自己的腦門, 提醒自己:你是幫扶幹部, 貧困戶挪窮窩了你該高興才是。

其實, 我也真的是高興的, 只是有些戀舊, 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 只是人生本無不該, 除非你學會刻意掩飾自己的感情, 而學會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像一把刀, 活生生的把靈魂從身體裡剝離出來,

然後再嵌入虛榮或者虛偽, 這個過程對一個人來說, 其實很疼痛, 不是刮骨療傷之痛, 而是骨肉剝離之殤。

貧困戶挪窮窩, 臉上笑開顏, 但舊窩的故事也是一掏一大把, 並非全是心酸, 一如我此刻看見這些熟悉的場景對我的老屋, 還有把一輩子的光陰都留在老屋的離我遠去的婆和母親的懷念。

也許,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撕扯, 誰又能說得清呢?

作者:陝西省寶雞市金台區委宣傳部 常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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