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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騷客題詠川北重鎮、名勝之地——閬中

閬中是川北重鎮, 又兼山靈水秀, 名人積聚, 自然少不了名人騷客的拜訪, 他們或為官, 或攬勝, 或路過, 便如蜜蜂采蜜, 醞釀了許多讚美閬中或與之相有關的詩章。

除開張飛、張道陵、杜甫、袁天罡、李淳風、楊瞻等有專回記敘的人物外, 另還有唐代宋之問、元稹、李商隱、呂洞賓, 宋代歐陽修、陸遊等人。 這裡權且輯錄以詩名顯達者所寫閬中詩詞, 餘者不錄。

宋之問, 字延清, 一名少連, 山西省汾陽人, 一說河南省靈寶人。 初唐詩人, 與杜審言、沈佺期齊名, 對律詩形成作有貢獻。 據《唐全詩》載, 武則天敕命“田道士”到閬中雲臺山舉行國醮, 將文簡、玉壁、金龍用青絲捆紮, 投入雲臺山, 以祈求社稷平安。 宋之問當時就作有一首《送田道士使蜀投龍》:

風馭忽泠然, 雲台路幾千。

蜀門峰勢斷, 巴字水形連。

人隔壺中地, 龍遊洞裡天。

贈言回觀日, 圖畫彼山川。

元稹, 字微之, 河南洛陽人。 中唐著名詩人, 與白居易齊名, 時稱“元白”。 兩人同科進士及第, 並結為終生詩友。 他在元和年間曾兩次入蜀, 不僅寫下讚頌嘉陵江的《使東川》十九首, 同時在沿途也留下了大量的詩歌, 並在蜀中結識了他的紅顏知己——女校書薛濤。

他第二次被貶通州(今四川達州)司馬,

從廣元到蒼溪時, 寄書信給揚州兄弟, 在雲臺山留下了《蒼溪縣寄揚州兄弟》詩:

蒼溪縣下嘉陵水, 入峽穿江到海流。

憑仗鯉魚將遠信, 雁回時節到揚州。

中途經過閬中, 當到達今儀隴縣新鎮時(唐屬閬中), 寫下了《新政縣》:

新政縣前逢月夜, 嘉陵江底看星辰。

已聞城上三更鼓, 不見心中一個人。

元稹是帶病赴任的。 當他到達達州後就已病得很重了, 無奈之下又回陝西漢中治病, 途經閬中時, 曾遊覽閬中開元寺。 此時白居易正被貶為江州司馬, 兩人互相思念, 元稹便將白居易的詩題於開元寺壁上, 而白居易也將元稹的詩題于屏風之上。

《閬州開元寺壁題樂天詩》

憶君無計寫君詩, 寫盡千行說與誰?

題在閬州東寺壁, 幾時知是見君時!

李商隱, 字義山, 號玉溪生, 河南沁陽人。 晚唐著名詩人。 他與杜牧合稱“小李杜”。 《唐詩三百首》收錄他的作品22首, 排名第四, 位列杜甫、王維、李白之後。 他二十五歲進士及第,後因隱入當時“牛李”黨爭之間而被排擠,一生輾轉于藩鎮之間充當幕僚,鬱鬱不得志,潦倒終生,46歲便抑鬱而死。

大中五年,他應劍南東川節度使柳仲郢之邀,入梓州(今綿陽市三台縣)任節度使幕府書記,後轉為節度判官。他從長安過陳倉、大散關,到達利州(今四川廣元)的望喜驛時,寫下了《望喜驛別嘉陵江水二絕》:

嘉陵江水此東流,望喜驛中憶閬州。

若到閬中還入海,閬州應有更高樓。

千里嘉陵江水色,含煙帶月碧于藍。

今朝相送東流後,猶自驅車更向南

他到達東川節度使幕府後任節度判官長達四年,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來四川的經歷,從詩中所述來看,他似乎到過閬中,又似乎沒到過。但從他另一詩《夜雨寄北》看,他似乎來四川又不只一次,因為這首詩寫道:“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應該作於長江三峽一帶。

呂洞賓,名岩,道號純陽子,全真派祖師,“八仙” 之一。他本生於官宦之後,因屢試不第,在長安酒肆中遇道教神仙鐘離權,因“黃粱一夢”,棄俗從道。他一生雲遊各地名山大川,作有許多道教青詞。他曾雲遊閬中錦屏山,正逢雨後天晴,留有《錦屏山》兩首:

時當海晏河清日,白鹿閑騎下翠台。

只為君平川邸去,不妨卻到錦屏來。

半空豁然雷雨收,洗出一片瀟湘秋。

長虹倒掛碧天外,白雲走上青山頭。

誰家綠樹正啼鳥,何處夕陽斜倚樓。

道人醉臥松下石,不管人間萬種愁。

歐陽修,字永叔,號醉翁、六一居士,江西省吉安市人。“唐宋八大家”之一,北宋詩文革新運動領袖,著名詞人。他被貶任滁州太守時,一位同榜及第的朋友將赴任閬州(今四川閬中)通判,遠道來訪,歐陽修在席上作了一首《臨江仙》詞相送。

臨 江 仙

記得金鑾同唱第,春風上國繁華。而今薄宦老天涯。十年歧路,孤負曲江花。

聞說閬州通閬苑,樓高不見君家。孤城寒日等閒斜。離愁無盡,紅樹遠連遮。

此外,北宋時還有一位閬州知州,名李獻卿,寫了一首題華光樓的詩。此人雖不以文出名,但這首名為《南樓》的詩卻是寫得極為生動:

南樓

三面江光抱城郭,四圍山勢鎖煙霞。

馬鞍嶺上渾如錦,傘蓋門前半是花。

陸遊,字務觀,號放翁。浙江紹興人,著名愛國詩人。他二十九歲赴南京應試,因名居奸相秦檜之孫秦塤之前,故遭黜落。孝宗時,被賜進士出身。他畢生以“抗擊金兵,收復失地”為己任,一生憂國憂民,然而君昏臣弱,朝廷偏安一隅,他雖胸有抱負卻始終不得重用。乾道五年,抗戰派王炎以參加政事出任四川宣撫使,駐節興元府(今陝西漢中),邀陸游任幹辦公事兼檢法官。乾道八年春,陸遊自夔州出發,經萬州、鄰水、岳池,二月抵達閬中。到達興元府後,同年秋,他又經利州、益昌、蒼溪再至閬中。他兩次途經閬中,寫了下10餘首詩。

南池

二月鶯花滿閬中,城南搔首立衰翁。

數莖白發愁無那,萬頃蒼池事已空。

陂複豈惟民食足,渠成終助霸圖雄。

眼前碌碌誰知此,漫走叢祠乞歲豐。

南池新亭碑

池廢新亭亦已無,遺碑半滅臥春蕪。

文章綺靡雖非古,今代詞人不辦渠。

寄鄧公壽

高標瑤樹與瓊林,靈府清寒出苦吟。

海內十年求識面,江邊一見即論心。

紛紛俗子常成市,娓娓微言孰賞音?

聞道南池梅最早,要君攜手試同行。

閬中作二首

殘年作客遍天涯,下馬長亭便似家。

三疊淒涼渭城曲,數枝閑淡閬中花。

擘箋授管相逢晚,理鬢熏衣一笑嘩。

俱是邯鄲枕中夢,墜鞭不用憶京華。

挽住征衣為濯塵,閬州齋釀絕芳醇。

鶯花舊識非生客,山水曾游是故人。

遨樂無時冠巴蜀,語音漸正帶咸秦。

平生剩有尋梅債,作意城南看小春。

遊錦屏山謁少陵祠堂

城中飛閣連危亭,處處軒窗臨錦屏。

涉江親到錦屏山,卻望城郭如丹青。

虛堂奉祠子杜子,眉宇高寒照江水。

古來磨滅知幾人?此老至今原不死。

山川寂寞客子迷,草木搖落壯士悲。

文章垂世自一事,忠義凜凜令人思。

夜歸沙頭雨如注,北風吹船橫半渡。

亦知此老憤未平,萬竅爭號曳悲怒。

仙魚鋪得仲高兄書

病酒今朝載臥輿,秋雲漠漠雨疏疏。

閬州城北仙魚鋪,忽得山陰萬里書。

奪錦軒

奪錦軒中醉椅欄,錦屏蒼翠插雲端。

生平不喜言爭競,付與遊人自在看。

舟中記夢

石帆山下一漁翁,風雨蕭蕭臥短篷,

幽夢覺時還自笑,閬州城北看蠶叢。

春晚感事

據鞍千里何曾病,閉戶安眠百病生。

每憶嘉陵江上路,插花藉草醉清明。

西蜀故人寄余閬中、左綿題名石刻來,皆二十餘年矣悵然有感

憶過西州樂飲時,百車載酒萬花圍。

只言身外皆餘事,豈信人間有駭機。

雪鬢已成新夢境,緇塵空化舊征衣。

早知一笑難如此,剩判年光醉不歸。

張季長學士自興元遣人來因詢梁益間事悵然有感

長記殘春入蜀時,嘉陵江上雨霏微。

垂頭驢瘦悲鈴馱,截道狐奔脫獵圍。

曉度市橋花欲語,晚投山驛石能飛。

杜鵑言語元無據,悔作東吳萬里歸。

陸遊一生勤耕不輟,涉獵廣博,今存其詩作九千餘首,是歷史上產量最高的一位詩人。

唐代著名畫家吳道子,也曾遊覽嘉陵江,回長安後繪就了《嘉陵江三百里風光圖》。據傳此畫便是以閬中錦屏山為軸心畫成的。當然,還有歷史人物或遊覽閬中,或題詠閬中,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了。

他二十五歲進士及第,後因隱入當時“牛李”黨爭之間而被排擠,一生輾轉于藩鎮之間充當幕僚,鬱鬱不得志,潦倒終生,46歲便抑鬱而死。

大中五年,他應劍南東川節度使柳仲郢之邀,入梓州(今綿陽市三台縣)任節度使幕府書記,後轉為節度判官。他從長安過陳倉、大散關,到達利州(今四川廣元)的望喜驛時,寫下了《望喜驛別嘉陵江水二絕》:

嘉陵江水此東流,望喜驛中憶閬州。

若到閬中還入海,閬州應有更高樓。

千里嘉陵江水色,含煙帶月碧于藍。

今朝相送東流後,猶自驅車更向南

他到達東川節度使幕府後任節度判官長達四年,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來四川的經歷,從詩中所述來看,他似乎到過閬中,又似乎沒到過。但從他另一詩《夜雨寄北》看,他似乎來四川又不只一次,因為這首詩寫道:“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應該作於長江三峽一帶。

呂洞賓,名岩,道號純陽子,全真派祖師,“八仙” 之一。他本生於官宦之後,因屢試不第,在長安酒肆中遇道教神仙鐘離權,因“黃粱一夢”,棄俗從道。他一生雲遊各地名山大川,作有許多道教青詞。他曾雲遊閬中錦屏山,正逢雨後天晴,留有《錦屏山》兩首:

時當海晏河清日,白鹿閑騎下翠台。

只為君平川邸去,不妨卻到錦屏來。

半空豁然雷雨收,洗出一片瀟湘秋。

長虹倒掛碧天外,白雲走上青山頭。

誰家綠樹正啼鳥,何處夕陽斜倚樓。

道人醉臥松下石,不管人間萬種愁。

歐陽修,字永叔,號醉翁、六一居士,江西省吉安市人。“唐宋八大家”之一,北宋詩文革新運動領袖,著名詞人。他被貶任滁州太守時,一位同榜及第的朋友將赴任閬州(今四川閬中)通判,遠道來訪,歐陽修在席上作了一首《臨江仙》詞相送。

臨 江 仙

記得金鑾同唱第,春風上國繁華。而今薄宦老天涯。十年歧路,孤負曲江花。

聞說閬州通閬苑,樓高不見君家。孤城寒日等閒斜。離愁無盡,紅樹遠連遮。

此外,北宋時還有一位閬州知州,名李獻卿,寫了一首題華光樓的詩。此人雖不以文出名,但這首名為《南樓》的詩卻是寫得極為生動:

南樓

三面江光抱城郭,四圍山勢鎖煙霞。

馬鞍嶺上渾如錦,傘蓋門前半是花。

陸遊,字務觀,號放翁。浙江紹興人,著名愛國詩人。他二十九歲赴南京應試,因名居奸相秦檜之孫秦塤之前,故遭黜落。孝宗時,被賜進士出身。他畢生以“抗擊金兵,收復失地”為己任,一生憂國憂民,然而君昏臣弱,朝廷偏安一隅,他雖胸有抱負卻始終不得重用。乾道五年,抗戰派王炎以參加政事出任四川宣撫使,駐節興元府(今陝西漢中),邀陸游任幹辦公事兼檢法官。乾道八年春,陸遊自夔州出發,經萬州、鄰水、岳池,二月抵達閬中。到達興元府後,同年秋,他又經利州、益昌、蒼溪再至閬中。他兩次途經閬中,寫了下10餘首詩。

南池

二月鶯花滿閬中,城南搔首立衰翁。

數莖白發愁無那,萬頃蒼池事已空。

陂複豈惟民食足,渠成終助霸圖雄。

眼前碌碌誰知此,漫走叢祠乞歲豐。

南池新亭碑

池廢新亭亦已無,遺碑半滅臥春蕪。

文章綺靡雖非古,今代詞人不辦渠。

寄鄧公壽

高標瑤樹與瓊林,靈府清寒出苦吟。

海內十年求識面,江邊一見即論心。

紛紛俗子常成市,娓娓微言孰賞音?

聞道南池梅最早,要君攜手試同行。

閬中作二首

殘年作客遍天涯,下馬長亭便似家。

三疊淒涼渭城曲,數枝閑淡閬中花。

擘箋授管相逢晚,理鬢熏衣一笑嘩。

俱是邯鄲枕中夢,墜鞭不用憶京華。

挽住征衣為濯塵,閬州齋釀絕芳醇。

鶯花舊識非生客,山水曾游是故人。

遨樂無時冠巴蜀,語音漸正帶咸秦。

平生剩有尋梅債,作意城南看小春。

遊錦屏山謁少陵祠堂

城中飛閣連危亭,處處軒窗臨錦屏。

涉江親到錦屏山,卻望城郭如丹青。

虛堂奉祠子杜子,眉宇高寒照江水。

古來磨滅知幾人?此老至今原不死。

山川寂寞客子迷,草木搖落壯士悲。

文章垂世自一事,忠義凜凜令人思。

夜歸沙頭雨如注,北風吹船橫半渡。

亦知此老憤未平,萬竅爭號曳悲怒。

仙魚鋪得仲高兄書

病酒今朝載臥輿,秋雲漠漠雨疏疏。

閬州城北仙魚鋪,忽得山陰萬里書。

奪錦軒

奪錦軒中醉椅欄,錦屏蒼翠插雲端。

生平不喜言爭競,付與遊人自在看。

舟中記夢

石帆山下一漁翁,風雨蕭蕭臥短篷,

幽夢覺時還自笑,閬州城北看蠶叢。

春晚感事

據鞍千里何曾病,閉戶安眠百病生。

每憶嘉陵江上路,插花藉草醉清明。

西蜀故人寄余閬中、左綿題名石刻來,皆二十餘年矣悵然有感

憶過西州樂飲時,百車載酒萬花圍。

只言身外皆餘事,豈信人間有駭機。

雪鬢已成新夢境,緇塵空化舊征衣。

早知一笑難如此,剩判年光醉不歸。

張季長學士自興元遣人來因詢梁益間事悵然有感

長記殘春入蜀時,嘉陵江上雨霏微。

垂頭驢瘦悲鈴馱,截道狐奔脫獵圍。

曉度市橋花欲語,晚投山驛石能飛。

杜鵑言語元無據,悔作東吳萬里歸。

陸遊一生勤耕不輟,涉獵廣博,今存其詩作九千餘首,是歷史上產量最高的一位詩人。

唐代著名畫家吳道子,也曾遊覽嘉陵江,回長安後繪就了《嘉陵江三百里風光圖》。據傳此畫便是以閬中錦屏山為軸心畫成的。當然,還有歷史人物或遊覽閬中,或題詠閬中,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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