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名鶴勒那, 姓婆羅門, 年七歲不俁, 出家為僧, 受得道比丘點化, 即能超悟佛旨。 天性幼成, 凡見鄉間顛建無靠, 即喜賙恤濟, 惡不才, 即喜化導。 嘗遊行聚落, 見民間所崇奉淫祠, 輒入廟中, 指其神叱之曰:“汝妖神為誰?敢在此妄興禍福, 幻惑欺民, 未見汝有何惠澤及民, 惟見民四時殫膏祀汝。 災不能禦, 患不能捍, 則將焉用汝神哉!汝所以得依依於此者, 恃有廟宇為棲止也, 吾將□其居, 火其書, 毀其遺像, 俾汝禍福不得。 民間所有, 上得輸國課, 中得養父母, 下得育妻子也。 ”手一揮指, 鬼神護之, 風雨飄搖, 廟宇即為傾圮,
天性融通佛旨宗, 濟人無靠化人凶。
淫祠叱去須臾事, 聖子聲名溢裡中。
尊者離了父母之邦, 徑至中印度國行化。
諸佛能緣用, 眾生且易知。
聖凡相間處, 來去一毫釐。 ”
尊者在中印度與國人講經設法, 手提面命, 意甚剴切。 一日有兩緋衣童子不通姓名, 直入館中參見尊者, 求其講說經義。 尊者明知是日月天子從眾信中,
罔象先天地, 玄泉出杳冥。 本剛非鍛煉, 元瑩匪澄渟。
鑒照崆峒寂, 晨昏法界明。 產光沉不滅, 吐魄墜還生。
尊者講畢, 二緋衣童子不問難更端, 即躍身而去, 眾信未及問其姓名。
門外報國王臨筵聽講, 眾人接得, 國王入館, 與尊者敘禮畢。 國王曰:“朕聞有道禪師講經降猛虎, 說法墜天花, 寡人不敢自異, 齋戒沐浴, 叨陪經筵, 求為國中之人講談如來宗旨。 ”尊者曰:“賢王不為一家, 專為一國, 所志不亦善乎?第入道之門, 須除事理二障, 除障之訣, 須用止觀二法。 非大觀法, 安能除得理障, 非大止法, 安能除得事障。 ”國王曰:“事理二障, 則吾既得聞命矣。 敢問照忘二字奧義何如?”尊者曰:“心無不存之謂照, 欲無不泯之謂忘,
瘦竹長松滴翠香, 流風疏月度微涼。
不知誰住原西寺, 每日鐘聲送夕陽。
尊者吟聲方罷, 忽見二緋衣童子前來禮謝尊者。 國王問曰:“二緋衣郎為誰?”尊者答曰:“此日月天子也。 適來見我求解經義, 我從眾人中揭其旨歸, 為彼講說, 今特來相謝耳。 ”國王驚異, 正欲請緋衣郎上堂相見, 二緋衣郎忽然不見, 惟留下異香馥馥襲人。 國王遂欣然謂眾人曰:“日月天子, 懸像禪明漢表, 在天謂之雙眼, 在人渭之雙曜, 尚且向禪師求講佛法, 恐晝夜運行或有遺明。 況吾人生於照臨之下, 億萬人不值彼之末光, 住百世不值彼之一瞬,
緋衣天子講如來, 講畢如來去複回。
馥馥異香留得住, 國王驚歎事奇哉。
中印度師子比丘粗知佛法, 亦在無妄寺坐禪習定, 質極聰慧, 凡諸書雜記, 過目背誦如流, 亦有意宗禪, 第未得高人印正。 至是, 聞尊者遠來行比, 聲名籍籍, 遂離本山, 敬趨尊者行館, 求為講解印正。 一謁見尊者, 便啟口問曰:“我欲求道, 當用何心?”尊者曰:“佛法以無為宗。 子欲求道, 當無所用心。 ”師子比丘曰:“佛從心作, 既無甩心, 誰作佛事?”尊者指點之曰:“汝若有用, 即非汝心, 汝若無作, 即是佛事。 ”師子聞尊者言, 扞格俱化, 如紅爐點雪, 即時融化。 發歎口:“登山不到頂, 不知宇宙之寬。 入海不到底,不知滄海之深。”且吟詩曰:
枯木岩前差路多,行人至此盡蹉跎。
鷺鳥立雪非同色,明月蘆花不似他。
又曰:
須彌山一摑摑倒,四大海一趯趯翻。
佛祖終留不住,何須弄笛江灣。
尊者與師子相處數年,及門之士惟此子足以繼志行道,遂授以偈雲:
認得心性時,可說不思議。
了了無可得,得時說不知。
入海不到底,不知滄海之深。”且吟詩曰:枯木岩前差路多,行人至此盡蹉跎。
鷺鳥立雪非同色,明月蘆花不似他。
又曰:
須彌山一摑摑倒,四大海一趯趯翻。
佛祖終留不住,何須弄笛江灣。
尊者與師子相處數年,及門之士惟此子足以繼志行道,遂授以偈雲:
認得心性時,可說不思議。
了了無可得,得時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