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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抓拍”生命分子的高清照片

10月4日, 在瑞典斯德哥爾摩, 獲得2017年諾貝爾化學獎的瑞士科學家雅克·杜博歇、美國科學家約阿希姆·弗蘭克以及英國科學家理查·亨德森在生物體內,

無數複雜分子不斷地運動著, 形成又拆解、結合又分離, 通過這些過程來實現各種生理功能。 如果能任意“抓拍”高清照片、看清某個分子在特定瞬間的模樣, 將使我們更深入地理解生命如何運作。

近幾年來迅速竄紅的低溫冷凍電子顯微術(Cryo—EM)就是這樣一種“抓拍”手段。 2017年諾貝爾化學獎的三位元獲獎者對該技術的發展作出了關鍵貢獻。

生物分子的功能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它們的結構, 不清楚一個分子的三維結構, 就不能算是瞭解它。 但是, 用來觀測的波長決定了可觀測的尺度。 可見光的波長比分子尺寸大很多, 因此光學顯微鏡在這方面無用武之地, 好比量腰圍的軟尺量不出頭髮絲的粗細。

過去約一百年來,

對生物分子結構的研究主要依賴於X射線晶體學, 即通過X射線在晶體裡的衍射情況推斷原子在空間裡的排列, 這項技術曾揭示了DNA雙螺旋等諸多重要結構。

X射線波長較短, 成像可以達到很高的解析度, 但它只能分析晶體——分子必須在空間中整齊有序地排列, 才能形成衍射圖樣。 生物體內的很多大分子難以結晶, 沒法讓它們“列隊擺拍”;還有些分子雖然能結晶, 但要先改頭換面一下才行, 拍不到它們的“工作照”, 而科學家感興趣的正是分子在生物體內溶液中活躍運作的樣子。

於是, 人們把目光轉向了另一種高精度觀察工具——電子顯微鏡。

電子顯微鏡利用原子對電子的散射來揭示物質結構, 電子能量越高、速度越快,

“尺子”的刻度越精細。 但電子束會破壞生物細胞和分子, 而生物材料在電子顯微鏡下的成像能力差, 即使用最強力的電子束透射, 圖像對比度也很低。 這就需要在樣本製備和操作上想辦法, 儘量減少電子束帶來的破壞、增強對比度。

20世紀80年代初, 工作於歐洲分子生物學實驗室的雅克·杜博歇提出了“急速冷卻”方案, 奠定了低溫冷凍電子顯微術樣本製備與觀察的基本技術手段。 冷凍可以對樣本起到保護作用, 但通常的冷凍過程中, 樣本裡的水會結成冰晶, 可能使物質結構發生改變。 更重要的是, 冰晶會“喧賓奪主”, 使電子發生強烈衍射, 干擾觀測。 杜博歇用液氮對生物大分子溶液薄膜進行瞬間冷凍, 使水來不及結晶而是形成無定形的“玻璃態”,

就不會產生衍射。

電子顯微鏡觀測的樣本通常是只含一層分子的薄膜, 可以視為二維的。 對大量散佈的同一種分子拍攝二維圖像, 再把這些圖像整合起來, 就可以得到該分子的三維圖像。 20世紀70年代, 在紐約沃茲沃思研究中心工作的約阿希姆·弗蘭克開始進行這種“三維重構”的理論研究, 開發出了多種數學工具和影像處理方法。

1990年, 英國劍橋分子生物學實驗室的理查·亨德森小組報告了他們對一種色素蛋白進行的三維重構, 這項成果是低溫冷凍電子顯微術的重要里程碑, 證明“冷凍樣本-二維成像-三維重構”的確可以得到高解析度的三維圖像。 它標誌著一種研究生物大分子結構的新方法已經成形,

其思路與X射線晶體學迥異, 可以給生物體內溶液中、處於工作狀態的分子“抓拍”快照。

不過此後相當長時間裡, 低溫冷凍電子顯微術的精度都不太高, 無法與X射線晶體學相比。 這裡既有觀測手段的原因, 也有電腦發展水準的限制。

近幾年來, 傳統的電子顯微術照相機被可以直接檢測電子的設備取代, 解決了圖像轉換導致細節丟失的問題, 這個重大進展也是亨德森的貢獻。 輔以新的高解析度影像處理演算法, 以及突飛猛進的電腦運算能力, 低溫冷凍電子顯微術的“高清時代”終於來臨, 例如2016年發佈的谷氨酸脫氫酶結構, 解析度達到了1.8埃(1埃等於10的負10次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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