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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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這會兒湯氏悄悄地退下,將六丫頭強行拉出來,宋六朝著任婆子就喊,“我不嫁,打死也不嫁克妻的傻子,傻子咬一口就病幾日,我死也不嫁。”
當眾提人家的短,任婆子顯然怒了。
雷氏見狀,氣得回頭瞪了湯氏一眼,湯氏隻得趕捂了大兒的。
也是因為宋六的這番話,徹底讓任婆子改變了心意,這就看向了我,說道:“你喊我一聲試試。”
我毫不猶豫的喊道:“娘。”
這一聲娘把任婆子的心喊了,心想著這孩子識時務,瞧著比那個姐姐聰明多了。
“吧,就這個了。”
任婆子回頭看向大兒子,於是任家老大這就將糧食卸下。
宋家人到這會兒才發現趕車的任家老大,這任婆子養得好,風韻猶存,這任家老大看著壯實又有力氣,人還長得不賴,年紀二十來歲的樣子,眉清目秀,與普通莊戶人家中的孩子很不相同。
難怪人家是水鄉村的富戶家養出來的,要這麽說的話,至任家傻子不會長得差,不過傻子終歸是傻子,但凡能像任家老大這般模樣的,恐怕宋六爭著也要嫁了。
倒是雷氏不要臉的著臉笑問道:“任家老大是個好男兒,納妾麽?”
任婆子真是被雷氏這話給氣笑了,當真是為老不尊,於是開眼皮子看向雷氏,“任家兒朗不準納妾,這是家規。”
這是什麽規矩,有錢人家不納妾,不然把老大也換一車糧食送給任家老大做妾,有了兩車糧食,宋家能安心過冬了。
任家老大被雷氏盯著很有些不自在,手腳麻利的將糧食放下了,這就坐上牛車,瞧著樣子隻想趕離開。
就在我準備坐上牛車離開時,一個小炮彈突然衝出來,一把將我抱住,“二姐不能走,我不準。”
宋家五歲的小兒子,在這個家裏能讓我還有半留的就是這個弟弟了,至得快暈死的時候,是弟弟將自己的口糧喂中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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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想到,我的離開還有弟弟的挽留,也算是心頭一安。
我了弟弟的額頭,剛要勸兩句,就被雷氏一把拉了過去,宋家的大孫子,貴著,跟這個帶來的孫有什麽好親近的。
雷氏還順帶的代我,“嫁去任家就好好聽婆母的話,孝順公婆,要是敢不聽話,遭任家嫌棄,我就打斷你的。”
我就這樣離開了寄居六年的宋家小院,除了流淚的弟弟,其他人一眼也沒有看過。
凹凸不平的村道出風雨洗刷後冒出石頭堅的地麵,在這個秋風蕭瑟的季節,一眼去,整個石頭村猶如西風殘照,毫無生機。
坐在牛車上著眼前倒退的茅草屋舍,聽著牛車子吱嘎吱嘎滾的聲音,我麵很平靜。
石頭村的村民看到牛車上坐著的我,無不低頭議論。
誰不知富戶任家有三個兒子,老大和老二都娶上了媳婦,唯獨有個癡傻的小兒子,三年定親三次,對方沒門就沒了,這一次倒好,親也不定了,直接運來一車糧食換走了宋家的九丫頭,就這麽的親了。
然而在這個腸轆轆的時期,即使克妻癡傻也會有人心的,奈何自家兒長得不漂亮,任婆子本看不上呢。
我不知道嫁任家會迎來什麽樣的命運,坐在牛車上,任家大哥對和善,婆母似乎看著也沒有先前的嚴肅,一路上還問會幹什麽農活。
我在跟著母親來到宋家時,得了一場大病,好不容易撿回了命,在那之後,跟站得近的人心裏想什麽,都知道。
剛才在柴房裏,母親想將大姐留下,將我賣青樓的決定,我當時的心裏是撥涼撥涼的,所以我才順著阿的話答應代姐姐出嫁的。
現在婆母問會做什麽,我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幹過的農活都說了,砍柴割草掃豬圈,洗做飯放牛,我樣樣都行,唯獨沒有下地幹活,那是因為宋家沒有什麽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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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擔憂的看向婆母,補充道:“娘,我不笨的,下地幹活我也能學會的。”
果然任婆子聽到這話,臉上出笑容,甚至還鬆了口氣,孩子是不大,也沒有長周全,隻要養一養,大概是不差了,重點是這個孩子不犯懶,比家裏兩個兒媳婦好太多。
任婆子就喜歡不比較默默做事的兒媳婦。
牛車來到水鄉村的任家院,就見任家院門寬敞,容得下兩輛牛車進出,圍牆也比周圍莊戶的高,最重要的是任家是磚瓦屋子,比起石頭村家家戶戶泥糊的牆搭的茅草頂,任家院子要結實堅固得多。
我站在院門口就止步不前了,任婆子看了一眼,麵慈祥的說道:“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了,你進來吧。”
大哥任廣田一邊卸牛車,一邊看向我說道:“弟媳,進來吧,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了。”
我聽到這話,我才敢進小院,我的到來引起大房二房兩媳婦的注意,紛紛從屋裏出來,兩位嫂子上穿的補丁裳,補丁卻是的,在我眼中,這樣的裳都沒有穿過。
從小到大,我隻穿宋六穿剩的裳,可是貧窮的宋家又怎麽舍得給繼做新,裳落到上,已經是補丁連著補丁,有時候做事不小心還會被割破,回去就得挨長輩的責罵。
我的確羨慕任家的好生活,若說先前是不得不答應嫁任家,那麽現在,我想留在任家,過這樣的好日子。
任婆子兩個兒媳婦各自回屋,撿幾件新點的裳給弟媳送去。
兩個兒媳婦撇了撇,轉回了屋。
任婆子進廚房,我很帶眼,立即跟著廚房,幫著添柴打下手。
任婆子看著很滿意。
其實任家的日子也不是外頭人傳的那麽好,出來的這一車糧食不得不給老三娶房媳婦,因為老三前不久跟著村裏人去打獵,傷了,得有人照顧他。
今個兒任家當家的把院裏養的三十隻母挑去城裏售賣,但凡這個冬能順利過去,也不會在這個時節賣了下蛋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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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廚房裏傳來疙瘩湯的香味,到底是老三媳婦新門,任婆子將糧裏藏著的兩個蛋加到了疙瘩湯裏,看著灶臺前坐著的我不自覺的咽口水,眼神卻並沒有朝鍋裏張,任婆子對這個兒媳婦就更加滿意了。
大清早出門賣的公公任平,這會兒匆匆趕了回來,卻見挑去的擔子裏,三十隻母原封不的又挑了回來。
了院,任老頭將擔子一放,立即來了廚房,看到任婆子就去屋裏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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