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之外，柳夢蝶原本以為往返紫霞山脈需要一番舟車勞頓。然而，九靈馬的速度之快，竟只用了兩個時辰便抵達目的地。靈馬途中盡折磨，即便是擁有妖脈的它，也難免息不已，汗流浹背，蹄子不住刨地，似乎在發泄心中的不快。

相比之下，九靈馬的主人碧落飛則是興不已，滿臉紅暈地著柳夢蝶，興地述說：“大帝，駕駛馬車竟如此有趣。”

柳夢蝶下車，語重心長地道：“今后讓為師來駕駛馬車吧。”

“那可不行，您是大帝，我是奴婢，自然應由我來駕車。何須大帝親自手？”碧落飛脆生生地搖頭，一頭秀發被風吹得凌不堪，卻更顯其俏可。

柳夢蝶無奈，這個丫頭顯然已經上了駕駛馬車。但坐在車，顛簸之實在難以忍。然而，看著因激而泛著紅暈的臉頰，柳夢蝶也不忍心再勸。

他出手，輕輕幫理了理頭發，沒好氣地說：“糟糟的，也不注意一下。今后駕車時，可得用心。”

碧落飛因激而變得紅的臉頰更加艷，眼神躲閃，過了一會兒，恢復了那個可可的婢形象，低著頭不言語。

柳夢蝶并未在意，而是目投向了紫霞山脈。在他的知中，眾多人正紛紛下山，前往迎接他。

“碧落飛大帝降臨紫霞山脈，當代掌教吳師帶領一眾長老和弟子，前來拜見碧落飛大帝。”一聲洪亮的呼喊在紫霞山脈回，隨后，一群人從山腳下出現，恭敬地行禮，目聚焦在柳夢蝶上。

“不請自來，還請海涵。”柳夢蝶平靜地著他們，淡淡地道。

他的眼神看似平淡，實則毫無威懾力。柳夢蝶自認為無法裝出一個威嚴的形象。

然而，紫霞山脈的眾人，從長老到弟子，都覺到了柳夢蝶眼神中的威懾力。這種平靜、淡漠的眼神，反而比刻意威猛更震懾力。

碧落飛大帝若是一來就以眼神威眾人，未免太過失了大帝的威嚴。

如此一來，紫霞山脈的人們不由自主地覺得柳夢蝶的形象更加高大。

“碧落飛大帝蒞臨紫霞山脈，實乃我輩之榮幸，還請大帝一敘。”吳師掌教上前行禮，畢恭畢敬地道。

“好。”柳夢蝶點頭，沿著山路，緩緩前行，一步一臺階，如同普通人一般。

“碧落飛大帝為何不一步踏空，直接進大殿？”許多人心中都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然而，跟在柳夢蝶后的紫霞山脈掌教吳師卻是心中一震，驚恐地想到：“返璞歸真！”

碧落飛大帝不一步踏空，肯定是因為他已經達到了萬事萬皆空，大道無形，一舉一如常人的境界。這正是帝者境界的極致。

“我派祖師紫霞大帝留下的典中，記載了這個境界，稱之為帝者無上。當你返璞歸真至極致，便是參悟無上！”吳師掌教震驚地想著。

此刻，他看著柳夢蝶的步伐，那平凡的背影，那一步踏上，短暫地停頓一下……

這些看似普通的舉，難道正是碧落飛大帝參悟無上的過程？

吳師掌教震驚地問道：“碧落飛大帝，您是在參悟無上嗎？”

柳夢蝶停下腳步，看向吳師掌教，一臉茫然。

無上是什麼？

有人代替柳夢蝶詢問，正是那個一直躲在幕后的人——瑤曉長老：“掌教師兄，無上是什麼境界？”

整個紫霞山脈，幾千弟子都目投向了吳師掌教。

包括一眾長老，他們也不清楚。

吳師掌教看著柳夢蝶，小心翼翼地問道：“碧落飛大帝，可以嗎？”

柳夢蝶沉片刻。

“請讓我紫霞山脈的弟子們了解一下帝者境界的奧。”吳師掌教立刻跪地，求道。

“懇請碧落飛大帝垂憐！”這一刻，整個紫霞山脈的弟子們齊齊跪下，烏一片，將柳夢蝶圍得水泄不通。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柳夢蝶一臉懵。

他假裝平靜地道：“你且說說，你了解多？”

實際上，柳夢蝶對無上一無所知。他翻遍碧落飛大帝的記憶，都沒有找到關于無上的信息。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他不知道的？

柳夢蝶豎起耳朵傾聽。

吳師掌教站起來，恭敬地向柳夢蝶一鞠躬，然后大聲說道：“所謂的無上，乃是我們紫霞山脈祖師紫霞大帝提出的一個境界。記載在紫霞大帝的世典之中。我以前也不知道無上是什麼意思，直到今天見到了碧落飛大帝，您的一舉一都返璞歸真，宛如常人，這正是大道至深的現。”

一眾弟子、長老驚訝地議論紛紛，然后恍然大悟。

“我就不明白，為什麼碧落飛大帝不一步踏空進大殿？”

“原來，碧落飛大帝和普通百姓無異，甚至更真實，這才是在參悟無上啊。”

這一刻，整個紫霞山脈對柳夢蝶的崇拜、尊敬和敬畏達到了頂峰。每個人看著柳夢蝶的眼神，都如同看待自己一生的目標。

唯有柳夢蝶自己一頭霧水。

我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啊，至于無上，那不過是紫霞大帝的胡言語。

不過，柳夢蝶還是很激吳師掌教，如果不是他腦大開，現在估計大家都開始懷疑他這個大帝了。

一個大帝，一舉一都和普通人一樣，其中必有蹊蹺。

而經過吳師掌教的巧妙安排，柳夢蝶的任何舉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參悟無上！

柳夢蝶看向吳師掌教，這是個好人。

“碧落飛大帝，不知可否傳授幾句無上的道理，為我紫霞山脈留下一段傳奇？”吳師掌教忐忑不安地著柳夢蝶，提出了這個請求。

柳夢蝶一愣。

無上之道？

他心中一片茫然，無從下手。

“請碧落飛大帝開金口，傳授幾句。”紫霞山脈的幾千弟子長老齊齊跪下，大聲呼喊。

柳夢蝶騎虎難下，看向吳師掌教，猶豫片刻，道：“那我便傳授幾句自己的悟。”

吳師掌教立即洗耳恭聽，聚會神。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整個紫霞山脈一片寂靜，靜候柳夢蝶的教誨。

碧落飛看到這一幕，心中產生了一懷疑。

每日侍奉的碧落飛大帝，真的在參悟無上嗎？

無上究竟是什麼？

柳夢蝶也想問一問，他思索片刻，將前世經典的三句話說了出來。

“我初修道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后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時過境遷，而今依舊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柳夢蝶說完這句話，便默默閉。

這應該能唬住他們吧？柳夢蝶看向四周，卻發現眾人一臉震驚地著他。

“碧落飛大帝今日傳道，紫霞山脈必定因為這句話名傳萬古！”吳師掌教激地抖著，不斷品味這句話，如癡如醉，高聲喊道，向柳夢蝶五投地。

不僅僅是他，紫霞山脈的長老們也仿佛被春雷擊中，抖，但看柳夢蝶的眼神，卻如太一般熾熱，恨不得跪在柳夢蝶面前，懇求收他們為徒。

普通弟子們也是激地抓耳撓腮，似乎悟出了什麼，卻又似乎什麼都抓不住，焦急萬分。

“這句話，就是無上啊！”吳師掌教興地大吼。

“無上，沒想到我這個連準帝都不是的修行者，竟然能聆聽到碧落飛大帝給我們講解無上，此生無憾，此生無憾啊！”一個長老痛哭流涕，激萬分。

“此等無上，碧落飛大帝竟然就這樣告訴我們，這或許就是最后一層‘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吧。”極品婦瑤曉長老激地看著柳夢蝶，眼裏閃爍著芒，這一刻，覺得碧落飛大帝的狀態，正是這句話中的第三層境界。

“碧落飛大帝，千古高義，請紫霞山脈所有人一拜。”吳師掌教激地喊道。

這一聲呼喊也使得整個紫霞山脈的人心甘愿地跪下，磕頭聲響徹云霄，如雷鳴一般，驚得柳夢蝶一跳。

“好了，好了，太過分了。”柳夢蝶擺手，趕結束吧，要是再讓他來一句無上，就要餡了。

“好，碧落飛大帝請上座。”吳師掌教 immediately 命令弟子們停下，然后畢恭畢敬地對柳夢蝶說。

柳夢蝶沒有離開，而是說：“既然紫霞大帝留下了典，裏面記載了無上的信息，可否借給我一閱？”

吳師掌教臉一僵，看向柳夢蝶，不知道該怎麼說。

“放心，我在你面前看一遍，看完就還給你。”柳夢蝶平靜地說。

“大帝多慮了，我只是限于宗門規矩而已。既然大帝如此吩咐，還請大帝觀看。”吳師掌教咬了咬牙，果斷地將紫霞大帝留下的帝經拿了出來。

柳夢蝶沒想到這麼容易，隨手接過，然后神滲其中，開始翻閱。

這本帝經猶如一件絕世法寶，薄薄的一張紙，刀劈不斷，火燒不毀。神滲其中，卻可以看到裏面如同一個巨大的書庫，包羅萬象。

柳夢蝶翻閱了十秒鐘，便將紫霞大帝的帝經還給了吳師掌教。

“碧落飛大帝，這就看好了？”吳師掌教驚訝地問。

“我在看你的無上，快點也正常。”柳夢蝶輕描淡寫地說。

吳師掌教頓時愧萬分，看著柳夢蝶抖地說：“大帝高義，是我之過心了。我以為大帝想要紫霞大帝的帝經，但現在看來，我和大帝的境界，還是差之千裏。我連見山是山的第一境界都沒有達到。”

柳夢蝶看著愧的吳師掌教，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離開。

“唉，你要是知道我在十秒鐘看完了整本帝經，你就不會這麼愧了。”柳夢蝶心默默說道。

腦補真是害死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