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城悠悠的午后下，楊曼依的特斯拉轎車如同一條銀的魚，悄然進了我的視線。的車窗搖下，那張悉且明的臉龐帶著一抹狡黠的笑容，向我揮手。我慢悠悠地走向的車，好奇地問：“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這是個，但是我找到你，你就得履行承諾。”的話語中帶著一俏皮。

我心中暗笑，這是自投羅網，省了我不麻煩。我回應道：“不說也行，不過你可得悠著點，別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不過分，真的不過分，只是想請你幫個小忙。”踮起腳尖，像是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

“說吧，想讓我幫什麼忙。”

楊曼依的臉像煮的蝦一樣紅了，小聲說道：“待會兒先請我吃個飯，然后下午陪我去古城擺地攤……。”

“擺地攤？”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孩子，誰把你這樣了？”

楊曼依愁眉苦臉地著我，解釋道：“能不能別再說風涼話了？再說了，擺地攤真的一點也不丟人。它是一種深生活的方式，能讓我更直接地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拉倒吧，擺個地攤都快讓你說驚天地的大事業了！”我調侃道。

楊曼依不好意思地笑了，接著問我：“那你準備賣些什麼？”

打開后備箱，遞給我一看，裏面是幾件民族風的服。“這是我一個朋友，在古城裏販賣這些特服。去泰國旅游了，把貨留給了我。賣一件服我可以提20塊。”

“那你要是想讓我幫忙，是不是團伙作案了？”我開玩笑道。

“怎麼話一到你裏就變了味？這是團隊協作，好嗎？我得抱著這些服，城管一下就能逮住。有你幫我，況就不一樣了，你這麼高個子，不去當個特工我都覺得浪費了！”

“我能沖你吐一口口水嗎？”我故意惡心。

楊曼依嚇得往后一仰，手捂住臉，氣吁吁地說：“你怎麼這麼惡心啊……都是上海的老鄉，你就當支持我創業吧！”

“好大的事業啊！”

……

我們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館坐下，吃的是蔥花蛋炒面，我的是面，看上去都很樸素。我不由得問：“你放著好日子不過，干嘛非得跑到大理來過這種苦日子？”

楊曼依愁眉苦臉地著我，說：“我覺得在上海過得更苦啊！上次參加了一個同學聚會，他們都是秀車鑰匙、名表，的就秀皮包，秀一裝備……我拿著一個300塊的包，也有人怪氣地說我，讓我換一個更好的。我一生氣，就刷了張卡，買了一款馬仕的限量款包。”

我笑了笑，楊曼依接著說：“我后來想想，其實我和他們也沒差多，都是虛榮的蛀蟲。所以我特別想找一個地方，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大理就不錯的。”

說完，往自己的面碗裏放了一勺小米椒，問我：“那，你呢？為什麼離開上海？”

“看不到希。”我淡淡地說。

“在上海的外地人百分之九十都看不到希，可是真正敢離開的卻沒有幾個，我覺得看不到希絕對不是你離開的真正原因。”

我停下筷子，認真地看著，但心的那段痛苦往事如同燙手的山芋，我不愿與人分。我不想提及汪芷若，只想將的悲劇深埋心底，化作我活下去的力。

楊曼依沒有再追問，只是嘆了一口氣：“哎呦喂，你這個人可真沒勁，小心思太多把自己給憋死了。”

“年人的煩惱太可怕，我是怕告訴你，把你給嚇死。”

“那你還是別說了，你死總比我死好……年人的煩惱，真的好可怕啊！！”一揮手，筷子在飯碗裏了兩下，發泄似地。

……

我們開始了擺攤生涯，古城中像我們這樣的小販隨可見。每當城管出現，我們就四散而逃，再次尋找新的攤位。一個小時下來，我們已經兩次被攆，最后逃到了214國道上，城管沒有追過來，我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雖然被城管攆得沒尊嚴的，但好歹還賣出去了兩套服……”楊曼依自豪地說。

我看了一眼，說：“去對面的小賣部買瓶水，我死了。”

“這可是汗錢，你能不能別這麼奢侈？！”抱怨道。

“分我點兒，裏面有我的汗。”我厚著臉皮說道。

楊曼依將一把零錢護在懷裏，財迷地說：“你想的，你是愿賭服輸才來陪我賣服的，而且這半天你幫我吆喝了嗎？好意思開口要提！”

“功勞沒有，苦勞總有吧，買瓶水不。”我嘟囔道。

“不，下次出來，自己帶白開水，不許糟蹋我的勞果。”

“沒有下次了，咱倆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比較好……我發現只要一沾上你，準倒霉！”我玩笑道。

就在我們爭論不休的時候，一個黑大漢騎著沒有牌照的托車從路口繞了過來。他一看見我，也不驚訝，估計是古城裏常見的混混。

我遞給他一支煙，他點上后，目落在楊曼依上，問道：“一姑娘，你朋友？”

“瞧你這眼神兒，哪點配得上我？”我玩笑道。

我的話音剛落，楊曼依便抬起手往我后脖子上猛拍，我一邊護住，一邊笑著說：“你一個都快土為安的老年人了，能要點臉嗎？你路上隨便抓一個人過來問問，到底是我配不上你，還是你個為老不尊的配不上我！”

“我錯了，是我配不上你，是我配不上你……”我一邊說，一邊護住自己的脖子。

楊曼依這才停下，但下一秒又踢了我一腳，氣得鐵男一哆嗦。他對著我嘆道：“厲害一丫頭，你哪兒招來的？”

“甭提了，自從認識以后就是一部淚史……你見過一快奔三的男人，被一幫城管在古城裏給攆的飛狗跳的樣子嗎？……真的，一想起剛剛的遭遇，我心裏的英雄氣概就備打擊！”

鐵男大笑，楊曼依卻不以為然地說：“我要是你，我就不這麼抱怨，因為你得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給了你這樣一個機會，你這把老骨頭什麼時候才能被鍛煉一下……做人嘛，還是有點活力的好，你看你剛剛跑起來的樣子，就很有逃犯的風范嘛，找一只狗來，也就那麼敏捷了！”

我剛準備反擊，鐵男卻突然看著城門的方向，說：“你們估計又得‘嗖’一下了，那邊來了一車城管。”

我和楊曼依抬頭一看，果然不是虛言，只見城管的車如同一道閃電，向我們這邊駛來。

我一把將裝服的袋子扛在上，拉著楊曼依向對面的街道跑去。只聽見鐵男在后面喊道：“晚上回去，咱們喝兩杯，把你朋友也帶著。”

“喝你妹啊，我不是他朋友……等我們先保住命再說。”楊曼依氣吁吁地回答。

……

躲躲藏藏地賣了一天，楊曼依的生意還不錯，賣出去了十來件服。我告訴，這是旺季的緣故，以后不一定能這麼順利，卻堅信是自己的熱和營銷策略。

不管真相如何，但這一天的經歷已經讓我們膽戰心驚。我將剩下的服放回車的后備箱，坐在影下點上了一支煙。

楊曼依湊了過來，終于舍得給我買一瓶礦泉水。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我：“喏，送給你的。”

“什麼東西？”我好奇地問。

我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個造型致的提線木偶。我看了看，心瞬間好了許多。

楊曼依繼續說：“知道你一個人無聊，買個小東西給你解解悶……所以，煙就點吧。”從我的手裏拿走沒吸完的半支煙，扔進了垃圾箱。

不需要我說什麼謝的話，下一刻便拿出手機，似乎在和某人聊天。我心中忽然很恍惚，好似很久沒有人提醒我煙了。

恍惚中，楊曼依猛然一拍我的肩膀，笑著說：“今天晚上有人請我們吃大餐，你要不要去？”

“你朋友？”我問道。

“我在大理認識的都是窮朋友，他們可不敢輕易地說出大餐這個詞……而且，人家是專程請你的，我只是跟在后面沾。”得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