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看起來很怕我？”

男人滾燙的呼吸灼著我鬢邊，我攥了手裏的帕子，低著頭，躲避眼前近在咫尺的目。

“二公子，自重。”

門外來是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今日是周家老爺送殯的日子，大半個平城權貴都來了。

“自重……”男人舌尖頂著上顎，咬著字重復這兩個字，低低地笑出聲來。

我瑟的作在男人眼底一覽無餘。

他手執著馬鞭，抬起我的下，在我驚懼的眼神中，馬鞭順著腰際緩緩下。

底的異樣我倏然僵住，卻聽得耳畔輕蔑的嗤笑。

未等我反應過來，鞭子被突然出，子便驟然一，直直朝著眼前倒去，跌男人的懷裏。

“小娘投懷送抱，看來是真的寂寞了。”

我眼裏漸漸染上了意。

“二公子何必折辱妾……”

我一襲縞素，頭戴白花，貝齒咬著，俏臉微微蒼白，淚珠在眼眶中盈轉著不肯落下來。

“折辱？”周懷禮彎下脖頸，湊到我雪頸邊，“小娘勾欄瓦舍出，不是最會伺候人的？”

“二公子！”

我的聲音染上幾分怒意。

我是唱曲的出，卻不是娼，從來沒伺候過人。

“再大點聲，最好把人都來，”他的熱息落在我的上，宛若一條毒蛇在我頸邊遊走，“小娘，知道三姨娘是怎麼死的嗎？”

男人輕咬我的耳垂，“因為通被我爹發現了，送去投了井，你說咱們要是被發現了……”

我戰栗了一下。

他滿意地笑了，手上的作也越發的放肆。

門外喊了聲七姨娘。

周懷禮蹙著眉，松開了我。

“小娘，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男人目睹著我無力的下，哂笑一聲翻窗離去。

我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鏡前整理儀容。

男人是周家的二公子周懷禮，平城的守城司令，雖有一副好皮囊，卻是實打實的浪和惡劣。

盡管如此，在平城依舊備追捧。

在平城，周家便是天。

而我一介梨園戲子，地位低下，能被納進周家已是人人艷羨的福分。

我拿著脂，擋去臉上的春，除了頸間紅了一塊，別的倒是瞧不太出來。

我瞭解周懷禮，在平城出了名的好人，就跟周老爺一樣，不需要過多的手段，我只需要往那裏一站，便能引來豺狼的覬覦。

我甚至都不需要花什麼心思。

我閉著雙眼，腦海裏鮮蜿蜒河，火舌烈焰卷起慘和哀嚎，偌大的宅子在一夕之間化為灰燼。

我仰著頭忍下眼底的意，在眾多圍觀者之間了進去，看到的卻是擺放整齊卻已經燒焦的。

我下心底翻湧的恨意，著頸間的紅，低低一笑，轉頭看向了床上的紅棗花生之類的，這些是為周老爺頭七準備的。

我撿起一顆花生剝開，丟進了裏。

沒過一會兒，我的上就起了疹子。

適時門外又響起了催促的聲音，這下我沒再耽擱時間，撐開傘朝著大堂小跑過去。

大夫人看著我蹙眉，目審視地打量我，我忙低下頭去。

別是大夫人看出什麼來了吧。

然而大夫人只是掃了我一眼，便去招待客人，等著弔唁一結束，就要去送靈了。

我著下個不停的雨，空氣裏一陣，這人在其中總覺得又熱又的。

因為跟周懷禮糾纏出了薄汗，如今裏粘糊糊的著，這讓我很不舒服。

今日一事他未能得逞，顯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我要做的就是一再拒絕周懷禮，至是不能他輕易得到。

拒還迎才能男人追不舍。

周懷禮不知何時出現在我旁，他無聲地了下，眼裏揶揄之意滿滿。

我看著周懷禮，面上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往後退了兩步。

他說，晚上來尋我。

周懷禮瞧著我的小作，心中捉弄我的想法也越甚。

送靈的隊伍即將啟程，院子外西裝革履的男人撐著油紙傘匆匆而來，一到靈堂立馬丟下手中的傘，在周老爺的像前祭拜。

我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聽聞周家有三位公子，大公子和二公子皆由大夫人所出，而三公子則是二姨娘生的，至於其我姨娘的孩子，不是死了就是小產了。

男人長板正，戴著圓框鏡，斯斯文文的樣子，跟周懷禮長得相似，但給人的覺就完全不一樣。

一個風流，浪不堪；一個儒雅文生，克己復禮。

他應該就是大公子周允臣。

耳後傳來一陣熱意，我打了個，不用轉都知道是誰。

“小娘，一直盯著是喜歡上了？”耳畔是周懷禮低沉森的聲音。

我的子頓時繃了起來。

“你可不要對他起心思啊，不然有你後悔的。”周懷禮低低道。

我下意識地就看向大夫人，還好我沒有注意到這邊。

我不聲地移開子，跟周懷禮保持距離，只是一抬頭對視上了周允臣深邃的眼眸。

那雙眼睛極穿力，我無所遁形。

就好像我跟周懷禮做過的事被發現了，這讓我如芒在背。

而周懷禮角噙著笑，站在我的後看著直視著周允臣，似乎在宣示主權。

我察覺到兩人在較勁，連忙低下頭去，抓著帕子的手了，隨後又若無其事地松開。

周允臣收回視線，對大夫人說：“路上遇到狀況，回來就晚了。”

“不礙事，回來了就行。”大夫人拍著周允臣的肩，眼睛通紅，我這個大兒子十幾歲就離開我去了國外留學，好不容易學歸來，不巧的是周老爺走的突然，我兒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那廂在母子深，外頭又闖來個風風火火的青年，還沒進門哭聲就已經傳了進來。

“爹啊！”

我還沒看清楚，只覺得一陣風吹過，再一看，青年已經跪倒在地哭了淚人。

我心想，來人應該就是週三公子了。

著滿堂之人，周家的人這下是到齊了。

等那三公子起，我有些許愕然，倒是沒想到遇上人了。

“怎麼，又看上了老三這木頭？”周懷禮低聲，“老三可什麼都給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