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溫悅躺在床上，耳塞雖然塞得滿滿當當，但那清醒的大腦卻似乎將與周遭的寂靜隔絕。家有關門留宿的習俗，哪怕只是隔著門，的心也不由得了。

好奇心驅使悄悄下床，輕輕拉開門，向外窺去。客廳裏一片漆黑，仿佛無邊的深邃。

宋瑞軒，他真的已經睡了嗎？他是不是習慣了與異共度夜深，才如此平靜？溫悅心中涌起一不安，但隨即的目被廚房的微弱芒吸引。

過玻璃窗戶，白熾燈的線映照出他的廓，那個拔的影顯得格外清晰。他低著頭，邊似乎帶著一笑意，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優越的五在影下更加勾人。

回憶如水般涌來，那是他們相遇的日子，一個秋高氣爽的周六。

宋瑞軒陪去公園寫生，南城的秋日彩斑斕，梧桐樹葉層層疊疊，過隙灑落，如同金的瀑布。

溫悅卻懶散地靠在樹上，只是收集著漂亮的樹葉。微風吹過，無打采地打了個哈欠，瞥了瞥宋瑞軒。

他坐在旁，戴著耳機，低頭專心致志地做題。他總是如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仿佛周圍的世界都與無關。

溫悅心來，悄悄拿起鉛筆，在素描本上勾勒他的廓。他似乎察覺到了，卻只是笑著，帶著一年特有的玩世不恭。

“我比樹好看嗎？”他問。

溫悅臉頰一紅，匆忙遮住畫筆：“沒畫你，做你的題。”

但他卻堅持湊過來：“給我看看，你答應給我的畫還沒兌現呢。”

溫悅沉浸在回憶中，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是宋瑞軒的信息：“還不睡？”

溫悅下意識地抬起頭，與他的視線匯。

他輕聲說：“去、睡、覺。”

溫悅像做錯事的孩子，猛地關上了門。

廚房裏，宋瑞軒微笑著，那畫面仿佛定格了一秒。

溫悅睡眼惺忪地醒來，發現客廳的床單已經疊好，廚房中飄來一淡淡的香味。

宋瑞軒穿著白T恤和灰運，站在灶臺旁，正切著三明治。

“早上好。”他的聲音帶著一慵懶。

溫悅低著頭，臉上帶著一：“早。”

昨晚用的洗發水香味很好聞，讓宋瑞軒稍稍有些出神。

“先喝點這個。”他把一杯牛遞過來。

溫悅皺了皺眉，最近總是喝牛，已經有些膩了。

“說吧，想喝什麼？”宋瑞軒似乎看出了的心思。

溫悅猶豫了一下：“橙。”

宋瑞軒起，披上外套，開門出去。

不久后，他帶著橙子和榨機回來了。

“沒有賣鮮榨的，”他說，“我去水果攤挑了幾個，不知道酸不酸。”

溫悅有些不好意思，默默調高了空調的溫度，給他遞了一杯熱水。

“不用，我不冷。”宋瑞軒說。

他下外套，徑直走進了廚房。

嗡嗡的攪拌聲過后，他端著一杯鮮榨橙走出來。

“喝吧。”他說。

溫悅看著他泛紅的指關節，輕聲說：“謝謝。”

他拿出餐盤，上面擺滿了中西結合的早餐，包子、油條、灌餅、三明治、小蛋糕，應有盡有。

“挑你吃的吃。”宋瑞軒說。

溫悅瞥了他一眼：“吃不完。”

“沒要你吃完，”宋瑞軒笑著，“給你多一些選擇。”

溫悅的手機震了一下，屏幕上顯示著傅青的信息：“小狗探頭.jpg”

打開對話框，才發現自己和他的對話停留在幾天前的提問：“周五晚上有空嗎？”

趕回復：“對不起，最近太忙了，沒及時回復。”

傅青回復很快：“沒事。”

接著，他又發來一條信息：“今天有安排嗎？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溫悅還沒回復，宋瑞軒喊了。

“溫悅。”他的聲音帶著一嚴肅。

溫悅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怎麼了？”問。

宋瑞軒起，從行李箱裏拿出一疊文件夾，遞給：“你自己看吧。”

溫悅疑地翻開文件夾，裏面詳細記載著傅青的個人經歷，甚至包括初中時打架被學校記過的事。

“什麼意思？”問。

宋瑞軒將文件夾翻到最后一頁，指著上面的字說：“他是二婚，離婚原因是婚出軌。”

溫悅愣住了。

宋瑞軒繼續說：“這種男人不靠譜，和他聊天是浪費時間。”

溫悅反駁：“請不要窺探他人私。”

但宋瑞軒卻不以為然，話鋒一轉：“算起來你也孕六周了，沒事的話今天可以去做產檢了。”

溫悅一下沒反應過來：“可是我今天吃早飯了，檢查不需要空腹嗎？”

宋瑞軒說：“做b超的話不需要。”

溫悅還在猶豫：“但是這應該是要預約的……”

宋瑞軒說：“我打個電話就行了。”

溫悅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如果工作日去醫院還要請假，麻煩的。

“那好吧……”說。

宋瑞軒站起來：“那你吃完飯就去換服。”

他又想起什麼，轉對溫悅說：“別忘了回信息。”

溫悅疑地問了句：“什麼？”

宋瑞軒似笑非笑地說：“告訴那個二婚的，你今天有約了。”

溫悅：“……”

吃完早飯，宋瑞軒把家裏整理了一下，然后帶著溫悅前往市婦保健院。

出門前，宋瑞軒看著溫悅穿的風和長，是把人推回房間，強迫穿上羽絨服，還給系上了圍巾。

“三月的京市雖然不暖和，但也別凍著自己。”宋瑞軒說。

溫悅無奈地笑了笑。

到醫院時，溫悅已經滿頭大汗。

想把羽絨服敞開，涼快一點。

宋瑞軒看到后，立刻阻止：“會涼。”

溫悅不想在公共場合和他爭執，于是假意服從。

等到宋瑞軒去找主任的時候，悄悄地下了羽絨服，還去自售貨機買了一瓶冰紅茶。

宋瑞軒過來找時，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滋滋地喝著飲料，小腮幫子鼓得圓圓的。

宋瑞軒：“……”

溫悅一副“我喝都喝了，你能奈我何”的樣子，還晃了晃手中的冰紅茶，挑釁地問他：“你要不要也喝一點？”

宋瑞軒揚了揚眉，無奈地說：“沒收了。”

溫悅不服：“這是我買的。”

宋瑞軒立刻拿出一個紙杯，遞給溫悅：“用這個和你換。”

溫悅看了眼杯中明的，嫌棄地說：“不想喝白開水，裏沒味兒。”

“不是白開水，是熱的椰子。”宋瑞軒說。

溫悅頓了一下，然后半信半疑地嘬了一口。

瞬間睜大了眼睛：“真的是椰子！你從哪兒搞到的？”

宋瑞軒說：“早上買橙子的時候順便讓老師傅幫我破了兩個椰子，回家溫了一下。”

說著，他指了指保溫杯：“不夠的話這裏還有。”

一位孕媽媽看到這一幕，羨慕地說：“你老公真會照顧人。”

溫悅下意識地想否認，但宋瑞軒已經接過話頭：“過獎了，和懷孕比起來，我這些事做起來太輕松了。”

孕媽媽自豪地了自己的肚子：“我這胎是個男寶。”

溫悅禮貌地笑了笑：“恭喜。”

孕媽媽湊過來說：“下次產檢你們可以問問醫生是男是。”

溫悅有些尷尬：“我不是很在意……”

這時，一個低頭打游戲的男人抬起頭來，笑著說：“反正都是生，人當然無所謂了，你老公肯定在意。”

宋瑞軒只是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地說：“兒子兒都一樣，我更在乎我老婆。”

他的手輕輕覆上溫悅的肚子，聲道：“寶寶不聽，你怎樣爸爸都喜歡你。”

溫悅愣住了。

一熱流從雙頰蔓延至耳尖，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紅什麼樣子了。

“誰是你老婆。”小聲嘟囔。

恰好此時，一位面慈目善的醫生走了過來：“溫悅士在嗎？”

溫悅趕站起來：“是我。”

醫生朝招手：“來。”

接著，又看了眼溫悅后的宋瑞軒：“宋你要一同進來嗎？”

“他不用！”溫悅慌忙搶答，臉紅得像的蝦子。

宋瑞軒微笑著說：“麻煩您了陳主任，我就不進來了，我在外面等。”

于是溫悅跟著陳主任進了診室。

門剛關上，宋瑞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陸書的信息：“宋總，這是調查結果，請過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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