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之后,暖意重生:温宋邂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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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靜謐無聲,僅存的聲響,是蔡依林《倒帶》中“最后才把話說開~哭著求我留下來~”的旋律,似乎在不經意間,映照了當下的景。

溫悅的目落在宋瑞軒上,他的形比以往更為高大,拔的姿在昏暗的線下顯得格外拔,那雙深邃的瞳孔,依舊帶著一玩世不恭的意味。

“你……”溫悅的話未說完,便卡在了嚨裏,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涌上心頭。

這時,Apple的聲音突兀地響起:“Ezra!你為什麼幫喝酒?”

溫悅心中一驚,這才意識到,在旁人眼中,宋瑞軒這是在英雄救

似乎給了勇氣,鼓起勇氣,提高聲音道:“誰要他幫我了!”

宋瑞軒微微一愣:“哈?”

溫悅瞥了他一眼:“哈什麼?”

宋瑞軒的眉峰微微上揚:“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

溫悅本不在乎他說了什麼,覺自己就像是那個被宋瑞軒施以援手的小孩。

“沒聽到,”撇撇,“我玩游戲雖然不行,但從來不賴酒。”

旁邊的男生們開始吹起口哨:“這個學妹真厲害啊!”

宋瑞軒看著溫悅,震撼地問:“溫悅,你現在能耐了?”

溫悅毫不示弱:“比你能耐。”

Joe那個家伙看熱鬧不怕事大,起哄道:“宋哥,你把人家的酒喝了!這不得補上!”

宋瑞軒臉微沉,舌尖不自覺地抵住了后槽牙。

他垂眸,沉默了幾秒,然后抬起頭,對服務員說:“服務員來。”

“哦吼~” 包廂的氣氛瞬間熱烈起來。

不久,服務小哥跑了過來。

“您好,要加什麼?”

宋瑞軒:“Diageo,Jack Daniels、Chivas、野格,一樣來一瓶,飲你看著配。”

他如數家珍一般,目卻始終沒有離開溫悅。

有人好奇地問:“就點這些,Mia學妹會不會不夠啊!”

宋瑞軒道:“不夠就喝到覺得夠為止。”

謝晨熙怕事鬧大,趕拉了拉溫悅的袖子,小聲說:“溫姐,算了吧,咱們認個慫……”

溫悅的字典裏沒有“慫”這個字,昂起頭,瞪著宋瑞軒,一字一頓道:“我奉陪到底。”

宋瑞軒微微一笑,長一抬,勾過來一個凳子,直接坐在了溫悅的正對面。

溫悅不甘示弱,坐下后,脊背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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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很快就上來了,服務小哥練地把酒和飲料兌在一起,倒了扎壺裏。

宋瑞軒看著溫悅,冷笑道:“喝酒要有由頭,總不能干喝吧?”

溫悅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杯子:“那你說。”

宋瑞軒道:“一人說一件對方不知道的事,說不出來就喝酒。”

溫悅:“好!我先來!”

自信滿滿地說:“我去四川的大山裏待了一年半!”

這也太簡單了,想,宋瑞軒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這三年裏,他本不知道自己的事!

宋瑞軒也毫不客氣地喝干了酒。

“換我了。”他說。

“我找過私家偵探去調查別人的蹤跡。”

溫悅停頓了半晌,口而出:“你是變態嗎?”

宋瑞軒睨一眼:“是,這你也不知道?那喝兩杯吧。”

溫悅:“……”

宋瑞軒壞笑道:“喊聲哥哥就不用喝。”

溫悅翻了個白眼,左手一杯、右手一杯,喝了個干干凈凈。

然后,微笑:“想得。”

宋瑞軒:“……”

那天晚上,溫悅喝了多自己也不記得了。

有印象的是,喝掉的最后一杯是“藍妖姬”,裏面至兌了七種不同的洋酒。

當時,宋瑞軒黑著臉攔:“你別喝了,我喊你爸爸行不行!”

溫悅雙頰酡紅,眼神迷離,裏吐出的字帶著濃濃的酒味兒:“不、行。”

然后,咕嘟咕嘟。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夜幕低垂,雪花飄落,暖黃的路燈照亮了街道,將純白的世界渲染得更加溫馨。

溫悅吸了吸鼻子,新鮮而寒冷的空氣灌鼻腔,讓清醒了幾分。

或許是到背上的人兒了,宋瑞軒側過臉,啞著嗓子問:“醒了?”

“這是哪啊?”溫悅的聲音黏黏糊糊的。

“回你宿舍的路。”宋瑞軒扣著膝彎的手臂,生怕掉下去,“坐穩點。”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溫悅蹙眉。

宋瑞軒沒好氣道:“問你那學弟的。”

溫悅癟了癟:“變態。”

宋瑞軒哼了一聲:“剛才喝酒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跟蹤狂。”溫悅不依不饒。

“嗯,”宋瑞軒也不否認,“還是個失敗的跟蹤狂,找了三年也沒找到。”

溫悅得意地哼哼:“沒錯~”

宋瑞軒看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忍不住逗:“但幸好目標是只笨兔子,自己撞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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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悅錘了他的肩膀一下:“你說誰是笨兔子!”

宋瑞軒笑了:“對號座了?”

溫悅氣得扯他的頭發:“你真的很煩!”

宋瑞軒只好求饒:“疼疼疼!我錯了行不行?”

溫悅作一滯。

旋即松開了手。

“你,”小聲問道,“為什麼要找我?”

宋瑞軒沒有立刻回答。

空氣再次沉默。

只能聽到腳踩在雪地上的沙沙聲。

這時,一陣冷風吹過。

激得溫悅小脖一,倏地打了個噴嚏。

“阿嚏!”

宋瑞軒像只警覺的大狗,豎起了腦袋:“冷了?”

看似是問話,卻又不是。

下一秒,他停下了腳步,將溫悅放了下來。

溫悅不知道宋瑞軒要干嘛,一落地還有點兒暈乎,差點兒倒他懷裏。

宋瑞軒扶住,像個老媽子一樣叨叨:“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戴個圍巾。”

溫悅還辯解:“我忘了……”

宋瑞軒擰眉,作嫌棄狀:“別說話,滿酒氣。”

上這樣說,他還是下了自己的羽絨服,裹在了溫悅上。

溫悅抗議:“我都不了了!像個球一樣!”

宋瑞軒一邊說一邊給戴上了帽子,拉鏈也拉到了最頂端:“不要你,我背你回去。”

然后他就蹲下:“快上來。”

溫悅下意識地低垂眼睫。

茫茫雪夜,他黑的衛略顯單薄,甚至都能看出他突出的骨骼和,而比這些更顯眼的是他凍得紫紅的大手。

“我不穿你的……”溫悅咕噥著就要把羽絨服下來。

“穿著。”宋瑞軒語氣不容置疑。

而后,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生,他又說道:“算我求你了。”

話都說道這份上,溫悅也不再推了。

跳上宋瑞軒的背,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那、那你走快點,屋裏暖和。”

宋瑞軒笑了:“怎麼?這就暗示我進屋啦?”

溫悅:“……你真的是狗吐不出象牙。”

“是是是。”宋瑞軒聽上去心很好。

“不過,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

“早就會了,我可能喝呢。”

“下次不能喝這麼多了。”

“為什麼?又管我?”

“這樣喝對胃不好,你要喜歡,我可以每天都陪你小酌一點。”

“誰稀罕哦……”

……

雪還在下,地上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腳印,通往宿舍的方向。

再后來,溫悅真的就沒有印象了。

宋瑞軒的背寬闊又溫暖,好像是在酒意的熏染下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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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溫悅已經躺在宿舍的床上了。

眨了眨眼,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半分鐘,磨蹭幾下,支起來。

“唔……”

的作用還未散去,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是慢放。

溫悅用手掌按了按的額頭,也止不住那暈暈乎乎的勁兒。

定了定神,發現房間裏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

說不上是哪裏不一樣,就覺空氣裏彌漫著一陌生的味道。

不討厭,但無法忽視。

溫悅默默地發了一會兒呆,直到聽到Monroom裏傳來輕微的響,才下床,飄飄然地走向了聲源。

打開宿舍的門,溫悅就頓住了。

廚房的灶臺前站著一個高的男人,上是一件白的印花T恤,背后的圖案溫悅不要太悉,因為那是自己畫的,盛放的蝴蝶蘭。

看著那個悉的影,遲疑地喊了一聲:“宋瑞軒?”

正在翻炒鍋的宋瑞軒聽到聲音,轉過來。

“醒了?”他問得隨意,仿佛一切都理所當然。

溫悅愣愣地點頭:“嗯。”

頓了半晌,問道:“你怎麼穿著我的服?”

“我沒有別的服穿,所以就從你臟簍裏隨便選了件oversize的T恤,希你別介意。”宋瑞軒解釋著。

“你為什麼沒服穿?”溫悅問。

分明記得他是穿著黑的啊。

“哦,你說我衛啊,”宋瑞軒氣定神閑,“臟了,穿不了了。”

“怎麼會臟了?”溫悅歪著頭。

宋瑞軒“嘶”了一聲,反問道:“你真記不得了?”

溫悅茫然地搖頭。

宋瑞軒輕嘆一聲,道:“昨天我把你送回宿舍,你剛躺下就吐了,還抱著我不撒手,我那件衛當時就榮犧牲了。”

溫悅腦子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所以,你昨天睡我這兒了?”

“沒睡,我打掃了一晚上。”宋瑞軒一邊說著,一邊用鏟子給蛋翻面,黃油味兒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

溫悅皺著眉頭:“什麼?”

宋瑞軒關掉了灶臺的火,然后側過,倚在灶臺邊,好整以暇地看著

“這也忘了?”宋瑞軒問。

溫悅心虛地看了他一眼,裏卻還很:“我應該記得嗎?”

宋瑞軒似笑非笑:“也不重要。但還是想表揚你一下。”

溫悅:“?”

聽起來不像是好話。

“你昨晚吐得稀裏嘩啦,地毯都吐掛彩了。我就給你去衛生間拿了垃圾桶,但你聰明的,還知道抱著桶吐,吐完就要睡,我幫你漱口還被你噴了一臉。”宋瑞軒開始描述昨晚的景。

溫悅:“……”

的臉蛋熱了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是也就是那一瞬,突然想通了房間裏陌生的氣息是什麼,是消毒的味道。

所以,宋瑞軒幫收拾了殘局,忙到了天亮。

宋瑞軒見定定地著自己不說話,以為實在看他鍋裏的培蛋,于是解釋道:“我干了那麼多活兒,吃你倆蛋不過分吧?”

溫悅此刻大腦轉緩慢,半天才憋出來一句:“還有培呢。”

說完,就想給自己一拳。

這說的是什麼話!聽上去也太沒良心了!

宋瑞軒扯了下角:“那培都給你。”

說著,他拿出兩個盤子,在裏面分別放了一個煎蛋,又把培全部倒其中一個盤子。

“喏,吃飯吧。”他朝餐桌旁的椅子抬了抬下

溫悅作僵得像個機人,梗著小脖道:“謝謝。”

“不用。”宋瑞軒一邊應著,一邊把小鍋裏面熱好的牛倒進玻璃杯裏,推了過去。

“喝點牛,保護胃黏。”

“哦。”溫悅聲音極小。

怕自己那滾燙的臉被宋瑞軒看出異樣,甚至不敢抬眸,只能用余和晃影判斷宋瑞軒的作。

可能是氣氛太過安靜,宋瑞軒先開口了:“味道怎麼樣?”

好的。”溫悅埋頭苦吃。

瞟了一眼宋瑞軒略顯空曠的盤子,筷子一頓,然后夾了三片培給他。

“我、我不太喜歡吃這個。”此地無銀三百兩似地解釋道。

宋瑞軒笑了一下:“還挑食呢?”

溫悅猛然想起了曾經無數個自己把咬了一口的吃的丟給宋瑞軒的日子。

“那你還我。”說。

宋瑞軒卻擋住了的筷子:“哎,夾來夾去的,有點曖昧了啊。”

溫悅忍不住吐槽:“誰和你曖昧。”

宋瑞軒雙手叉,擺在前,道:“好,不曖昧,那咱們來說說服吧。”

溫悅抬起明亮的眸子:“什麼服?”

宋瑞軒:“我的服啊。”

溫悅問:“多錢?”

宋瑞軒:“記不清了。”

溫悅:“那你說個數吧,我把錢打給你。”

宋瑞軒卻說:“我不要錢。”

溫悅:“那你要什麼?”

宋瑞軒道:“今天是圣誕集市最后一天,你能陪我去逛逛嗎?”

溫悅:“牛津街那邊的?”

宋瑞軒搖頭:“是溫徹斯特小鎮的,那邊比倫敦的更有氛圍。”

溫悅才來英國不到半年,倫敦都還沒待明白,自然不知道什麼小鎮,便問:“遠嗎?”

宋瑞軒:“坐火車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如果你怕累,我可以開車。”

溫悅有些心

就很喜歡到閑逛,而且由于期末比較忙,還沒去過圣誕集市,現在正好有人帶著一起,也算是打了個順風車。

于是,思索片刻,答應了:“行吧。”

宋瑞軒黑曜石般的眼中忽然多了幾神采。

“那,我下午3點來接你?”宋瑞軒問道。

溫悅輕輕點頭:“好。”

吃過早飯,宋瑞軒把盤子和鍋清洗干凈,便先離開了。

溫悅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踩在未干的地毯上,還能聽到唧唧的黏糊聲,消毒的氣息也變得更加明顯。

可能是鼻子通了的緣故吧,想。

雖然天氣很冷,但還是推開了窗戶通風氣。

從昨晚到現在,終于有時間靜下來想一想了。

這麼久了,宋瑞軒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甚至瘋狂的拼酒后,他們還能心平氣和地待在一起吃早飯,就像……以前一樣。

仿佛這些分開的時,只是他們吵了一次很長的架。

溫悅發了好久的呆,直到定的鬧鐘響起,才夢中驚醒一般反應過來。

已經2點45了。

沒有時間留給化妝了。

溫悅打開櫥,換上一條淺藍的牛仔,挑了件花灰衫穿上。

想起昨晚的冷空氣,又翻出一頂彩線帽和圍巾,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帽子頂端的圓球隨著作輕輕搖晃,遠遠看去像個小彩燈一樣。

當溫悅下樓的時候,宋瑞軒已經等在那裏了。

他穿著深的長,裏面是米的半高領線衫,外面是深灰的大,像座優雅的雕塑。

他半倚在花壇邊上,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支燃了半截的煙。

猩紅的火,跳的煙,仿佛在訴說著青年的不羈和叛逆。

不過,看到溫悅那一瞬,宋瑞軒就起將煙摁滅在煙灰桶裏。

“你來了?”他問得隨意,仿佛一切都理所當然。

溫悅星眸眨,用昨晚他質問自己的語氣回道:“學會煙了?”

宋瑞軒道:“偶爾一下罷了。”

“哦。”溫悅淡淡回應。

“你不喜歡,我就不了。”宋瑞軒低聲道。

“確實不喜歡。”溫悅不可置否。

宋瑞軒從口袋裏出剩下的半包煙,一腦都丟進了垃圾桶。

“這樣可以嗎?”宋瑞軒問。

溫悅微愣:“什麼可以?”

“可以和我一起去逛集市了嗎?”宋瑞軒的聲線裏多了一乞求的意味。

“走啊。”溫悅笑了,“我都答應你了。”

不會因為他煙就食言。

今天沒有下雪,昨夜的積雪也已經化了水,路上,有點兒難走。

宋瑞軒帶著溫悅走到一輛黑的勞斯萊斯旁邊,替拉開了車門。

“坐吧,我帶你開車去。”他說。

溫悅有些驚訝:“你還買車了?”

英國就那麼大點兒地方,鐵路通又發達,買輛豪車除了裝之外,是想不到別的作用。

宋瑞軒輕飄飄道:“我爸送我的。”

“……”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一樣。

車上路了,街景慢悠悠地倒退,車的溫度也逐漸攀升。

溫悅第一次坐宋瑞軒開的車,忍不住瞟了一眼他那朗清瘦的廓。

以前坐在自行車后座的時候,總是看著他黑乎乎的后腦勺,偶爾也會靠在結實的后背小瞇一下。

那時過樹葉間隙投下的是跳躍的影,在的眼皮上經過,留下的生機。

如今,年已經長大,座駕也從兩個子變了四個子。

握著自行車把的手現在也抹起了方向盤。

“怎麼了?”宋瑞軒忽然開口。

溫悅迅速移開視線,向窗外,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扭過了小臉。

“啊?什麼?”的演技過于拙劣,宋瑞軒忍不住笑出了聲。

“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到,你要累了就先睡一會兒吧。”他說。

“哦。”溫悅沒看他,可是耳已經熱起來了。

終于,他們到達了溫徹斯特小鎮。

車停好后,溫悅和宋瑞軒就跟隨著人流,往亮著燈的地方走去。

沒一會兒,他們就看到了一顆巨大的圣誕樹,上面掛滿了亮閃閃的小燈串,在垂臨的夜幕下格外明亮。

“好漂亮。”溫悅不嘆。

“咔嚓”

是快門的聲音。

溫悅倏然回眸,正好闖進了宋瑞軒手機的鏡頭。

“是好漂亮。”宋瑞軒笑著說。

“什麼嘛……”溫悅長睫眨,小聲嘀咕著。

“走,我們去裏面逛逛。”宋瑞軒收起手機,靠了過來。

他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像個保鏢一樣護在后,好像是在擔心擁的人將溫悅吞沒。

溫悅卻沒有注意到,已經完全被路邊那一個個節日氛圍滿滿的商鋪吸引住了。

商鋪有的是尖頂的小木屋,有些是推車,還有些只是拉了一個棚子,底下放著一個爐子,攤主一邊烤棉花糖一邊和顧客聊天。

不僅如此,每個攤主都會給自己的小店鋪打扮一番,掛上圣誕松枝圈,還有紅的圣誕,讓人仿佛置于芬蘭的羅瓦涅米。

溫悅慢悠悠地邁著步子,目落在了一個買手工木制飾品的店。

“哎!是胡桃夾子哎!”很興地拿起一個彩的胡桃夾子,人工刷的油漆有些糙,卻有種樸實的

“嗯。”宋瑞軒,眼裏似乎含著

然后,他轉向攤主,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您好,我要一個。”

說著他就掏出卡付了錢。

溫悅都沒反應過來,手中的小人兒就已經是的了。

“我又沒說要買。”把胡桃夾子塞進了宋瑞軒手裏。

宋瑞軒以為不要,有點急了:“哎,我想送你還不行嗎?”

溫悅瞥他:“可以。”

“那你拿著。”宋瑞軒又遞過去。

溫悅晃了晃腦袋,道:“你幫我拿著唄。”

宋瑞軒輕笑:“三年了,還把我當你的移柜呢。”

溫悅聽了,反問:“不行嗎?”

宋瑞軒乖乖把木頭小人揣進兜裏,道:“可以。”

就這樣,他們走走停停,把每個小攤都逛了個遍。

熱紅酒喝了,烤栗子買了,炭烤熱狗也吃了,還打包了好多黃油餅干和造型可的姜餅人。

可是,漸漸地,他們發現風似乎越吹越大了。

英國的妖風,世界聞名,打得人們那一個措手不及。

更糟糕的是,天空又開始下雨。

冰冷的雨滴夾雜著冰雹,平等地攻擊著每一個攤位。

那些支著棚子的攤主首先投降,紛紛撤離。小房子裏的商家也沒堅持多久,都合上板子回家了。

溫悅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們都走得差不多

了。

“我們也走吧。”溫悅提議。

宋瑞軒:“嗯。”

此時的風很大,把人吹得東倒西歪。

宋瑞軒走在溫悅前面,替擋風,但作用并不大,溫悅還是覺得自己隨時會被吹走。

“手。”忽然,宋瑞軒向出了手,聲音被風聲吞沒,讓人還以為是幻覺。

見溫悅慢吞吞的,宋瑞軒干脆自顧自地拉住了

溫悅沒有甩開他,而是任由他拉著,那掌心傳來的溫熱讓充滿了安全

好不容易,他們走到了停車場。

著空的停車位,兩人同時陷了沉思。

溫悅:“我們剛才是停這兒的吧?”

宋瑞軒:“……對。”

溫悅:“你說……這地上的玻璃渣……會是你車上的嗎?”

宋瑞軒:“……大概吧。”

溫悅頓了兩秒,問:“報警嗎?”

宋瑞軒長嘆一聲:“估計我的車已經坐上了開往非洲某國的船了。”

得了,當下更嚴重的問題是,他倆要如何回去。

天氣太過惡劣,路上連輛車都沒有,更別提什麼的士了。

而且小鎮上店面大多已經打烊,風這麼大,再跑進雨裏去找旅館住有點兒不現實。

兩人躲在一屋檐下避風,可脆弱的頂棚好像隨時都會被掀翻一樣,烏拉烏拉地響著。

宋瑞軒拿出手機看了眼,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信號還在。

“不然還是報警吧?咱坐著警車回去。”溫悅起了小腦筋。

“別了吧。”宋瑞軒道,“我我叔叔來接我們吧。”

溫悅愣住了:“你叔叔?”

宋瑞軒:“嗯,他也在倫敦。”

電話撥通,對面的人似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他。

“嗯,好的。”宋瑞軒應著,“我給您發定位了。謝謝叔叔。”

掛斷后,他轉頭對溫悅說:“叔叔說他半小時就到。”

溫悅垂下眼,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其實并不太擔心,相信他們總有辦法可以回家的。

只是,等待的這半個小時有點突如其來的尷尬。

坐車的時候可以睡覺,逛街的時候可以聊看到的商鋪。

可現在呢?有什麼可以聊的呢?

聊這漫天的暴雨,還是呼嘯而過的狂風?

溫悅想著想著,腳尖又往裏面作也變得拘謹。

“冷嗎?”宋瑞軒淡淡開口。

“不冷。”溫悅趕回答。

可不希他又把風下來給,雨這麼大,被淋了會冒的。

又是一陣沉默。

半晌,宋瑞軒薄,沉沉地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溫悅愣怔片刻,道:“哎呀,天公不作,你道歉做什麼。”

“不是這個事。”宋瑞軒側臉

“我是說三年前。”

他的目沉靜似水,含著說不明的愫。

溫悅覺周圍喧囂的雨聲好像突然間被靜音了。

良久,才磕磕地回道:“什麼嘛……我都快記不得了。”

“但我記得。”

宋瑞軒說話的時候聲線帶著些微的沙啞。

“從來沒有忘記過。”

“我一直找你,就是想和你道歉。”

他一腦兒說了好多話,反反復復,像是在張。

溫悅頓了好久,看著宋瑞軒認真的神,都快忘記呼吸了。

“沒、沒事。”愣愣地應著。

“你……愿意原諒我嗎?”

往日裏宋瑞軒那桀驁不馴的氣勢現在然無存,此刻他仿佛是一個祈求神明降落奇跡的落魄小狗。

溫悅:“我……”

“我現在沒辦法回答你。”

誠實地坦白。

他曾親手打碎的夢,縱使想原諒也做不到。

不然怎麼對得起這些年斗的自己?

這個答案似乎是在宋瑞軒的意料之中。

他苦地扯了下角:“也是。我那麼過分。”

旋即他垂著腦袋,很小聲地問:“那,我之后還可以來找你嗎?”

溫悅沒有立刻回答。

就在宋瑞軒眼中的即將黯淡下去的時候——

“好啊。”

是溫悅輕的聲音。

宋瑞軒驟然抬頭。

只見溫悅清澈的瞳孔裏映著他的影子。

“我只是需要時間,又不是永遠不見你了。”

笑著,“朋友吵架也要時間和好不是?”

宋瑞軒眼裏又燃起了希:“你愿意給我機會嗎?”

溫悅微微頷首:“嗯。”

宋瑞軒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垂在兩側的指尖都在微

“不許反悔啊。”他說。

溫悅“嘁”了一聲:“誰和你似的呀?宋小狗。”

宋瑞軒淺笑出聲:“你不是小狗,你是狡猾的兔子。”

溫悅佯裝兇狠:“當心我咬你。”

“不過,”突然頓了一下,“好巧呀。你也在英國。”

“是啊,”宋瑞軒嗓音放松下來,“帝國理工和普林斯頓,我擲幣選的。”

溫悅仰頭看他,道:“那如果你沒來英國的話,我們就見不到了。”

“總會見到。”

宋瑞軒道。

“不論你在天涯海角,就算用盡我的一生去尋找,我也要再次回到你的邊。”

語氣平淡,卻又是那樣的堅定。

溫悅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半天說出一句:“那下次你要找個靠譜點兒的偵探。”

宋瑞軒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嗯,有道理。”

正說著,忽然,幾道強打了過來。

接著,三輛黑的勞斯萊斯停在了他們面前。

從副駕駛座上走下一位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他一手撐傘,一手拉開了后座的門。

只見一雙長慢條斯理地出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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