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言辭謙卑，手上的作卻極其虔誠，那雙常年握槍持劍的手，因歲月磨礪，布滿了薄繭，指腹輕輕掃過，如同含草的葉，時而，時而舒展開來。

墨墨痕的聲音低沉，近沈夢飛的耳朵：“王妃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王爺又做錯了什麼？”

被被子包裹著的沈夢飛終于忍耐不住，掀開了被子，大口呼吸著空氣。轉頭，眼神含怒：“你……”

墨墨痕卻毫不畏懼，反而順勢在的上留下一個輕吻，他看似無辜地解釋：“為夫此生別無所求，唯求滿足卿卿爾。”

好一個滿足卿卿爾。沈夢飛心中冷笑，手指輕輕挲著食指間的暖香，淡淡開口：“今日敢下藥，明日敢下毒，殺了，一了百了。”

墨墨痕對此并不意外，只是靜靜地看著，仿佛在等待的下一步。

“幕后黑手，自然是不能留的，只是現在手，難免傷了夫君名聲。”沈夢飛緩緩說道，的眼中閃過一狡黠，“夫君你覺得呢？”

“今日敢下藥，明日敢下毒，殺了，一了百了。”墨墨痕的聲音低沉，帶著一決斷。

沈夢飛咬著瓣，沉默片刻后道：“我倒有個法子，一舉多得。”

將心中的想法娓娓道來，這想法與墨墨痕不謀而合。

只是置的方法太過溫和，墨墨痕閉上了眼睛，沒有發表意見。

“夫君莫不是覺得委屈我了？”沈夢飛問。

墨墨痕并不否認：“我回來聽綠萼說，北窗木栓有刀刮過的痕跡，昨晚馮語軒不僅派人對付你，還往寢殿放了不干凈的東西？”

給自己下藥，還用這種方式傷害沈夢飛，墨墨痕如何能容忍？

沈夢飛的手指在他的口輕輕打著圈：“眼下殺了永恩侯世子夫婦，固然能出氣，可將來一把連鍋端，豈非更痛快？”

“將來……”墨墨痕提醒道，“你就不怕夜長夢多？”

“這個夜不會很長。”沈夢飛昨晚就想過了，“這兩日夫君總同我說朝堂之事，那永恩侯家結黨營私、貪贓枉法，只需要回去做一個契機，就能用馮家為王爺的名聲打個漂亮的翻仗。”

“我不需要這些虛名。”

“我要！”沈夢飛的聲音堅定。

“那趙婉瑜呢？也不置？”

“趙家小姐固然有錯，可是聽母命而為，為兄長鋪路，說難聽些，便是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子難為，沈夢飛的眼界沒有那般狹隘，“何況置了這個大小姐，還會有二小姐，所以得要從源下手。”

“好，哥哥。”墨墨痕稍加思忖，“那就調他哥為禮部員外郎。”

“禮部也就罷了，妹妹做了那樣不恥之事，哥哥調任禮部任職，確實是一種警告。”

沈夢飛不解道：“我從前聽說舉人為的盡頭便是員外郎、侍中，這禮部員外郎聽上去職不小。”

墨墨痕順便同講了講制，又道：“趙雅璇是二甲進士，我朝二甲進士初授七品起步，員外郎是從七品，而且是個雜，各部忙起來，可以互相借調。”

沈夢飛明白了：“這是個實實在在的苦差事。”

趙周氏或許瞧不出，但是相公、公公回頭一聽，便曉得這任命是在往趙家臉上扇掌。

結果議定，墨墨痕給破山下達指令：“一切按照王妃的意思去辦。”

破山領命離開。

墨墨痕迅疾翻，一把摟住了沈夢飛：“我方才替你解了急，是不是也該到我了？”

沈夢飛敏捷地躲開：“不要。”

“似你這般做人，豈非太不厚道了？”墨墨痕的聲音充滿了調侃。

“阿娘說了，有藥在，不可行房，你這是自作孽。”

“能解決王爺問題的，也不只有小王妃。”墨墨痕哄道，“就在外頭也可以。”

兩之間，沈夢飛斷然拒絕：“不要！”

“手足亦可。”墨墨痕步步。

“不要！！”沈夢飛的聲音幾乎要哭出來。

“丘壑無力，尤有山巒。”墨墨痕的目上移，帶著一威脅。

“你敢！！！”沈夢飛想跑，卻被墨墨痕搶先一步桎梏。

甲魚吻下頜，水蛇過側臉。

這將是未來幾日，沈夢飛用藥不可行時的影。

午膳過后，別苑賓客陸續離開，凌滄院依舊靜悄悄的，馮雅語仍被關在其中。

永恩侯夫婦并坐馬車裏，他們結合凌滄院釋放出來的各種假消息，絞盡腦地盤算著。

昨夜他們派出去的六個人在將要得手之時，被別苑護衛發現，未免被抓后泄消息，悉數自盡。

雖未能殺了王妃，卻也絆住了王妃的腳步，促了攝政王和自家妹妹的好事。

“這方子著實是好東西。”永恩侯世子馮語軒嘖嘖稱奇，“桃紅說，語今早才睡下，不到午時，王爺又過去了。”

世子夫人得意地笑了：“也不看看是誰找來的方子、配來的藥。”

瞧見自家夫君臉上的羨慕，又厲聲提醒：“這東西藥力強盛，偶爾用個幾次沒什麼，長此以往，必傷本，壽數堪憂，你仔細將自己小命玩沒了。”

“夫人這是哪裏的話？我怎會在外胡來？”馮語軒被破心事，遮掩道。

“只怕王爺食髓知味，日后離不開此。”馮語軒的聲音充滿了擔憂。

“那不正是咱們所求的結果？”世子夫人得意地點頭。

“對了，避子丸可給桃紅了？”馮語軒問。

“給了，那樣卑賤的出，還不如沈家外室，能得寵全靠姑母抬舉，哪裏還能有孩子？”世子夫人的語氣中充滿了輕蔑。

夫妻倆正得意洋洋地討論著，突然車轎驟停又疾起，二人在車轎裏東倒西歪，腦袋重重地砸著車壁。

墨墨痕只答應沈夢飛，暫時不要永恩侯世子夫婦的命，可沒答應不們吃苦頭。

破山跟了攝政王多年，只需要一點語氣，便能領悟王爺的意思。

他命人給永恩侯府的馬車了手腳。

此刻駿馬嘶鳴，馮家的車轎滾進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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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沈夢飛換了輕便的上街，見過錦繡坊的徐娘，又去了施粥布善之，瞧著一旁添了義診，便也跟著幫忙。

隔壁買菜的大娘正在閑話，青霜左右無事，一腳一腳挪過去，手裏摘著人家的菜，將耳朵湊上去。

沈夢飛正囑咐患者，卻見青霜眉飛舞地跑回來。

“出事了出事了，夫人，出大事了！”青霜雙手握拳，跺著腳道。

“什麼事你高興這樣？”沈夢飛問。

青霜雙手抱拳，歡快地跳了起來：“惡人被天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