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清淡地灑在滿月湖畔，湖面波粼粼，如同一幅潑墨山水畫。沈夢飛站在湖邊，著遠方，無盡的思緒在心頭縈繞。

“我親自送你過去。”墨墨痕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早已在心中權衡過無數次。

沈夢飛疑地抬起頭，月下，他的面容略顯憔悴，但眼神卻充滿執念。

“嗯？”輕聲回應，仿佛怕是幻聽了一般。

墨墨痕沒有松手，反而將摟得更，“我親自送你去南褚，把你給他。”

沈夢飛掙扎著想要推開他，但他的力道卻不容置疑。覺到脖間涼涼，是他未說過的話，卻早已在心中流淌。

“我只想讓你活著。”墨墨痕的聲音帶著一抖，他的鼻音越來越重，音量越來越小。

休戰求和？還是要親自送自己去南褚王宮？沈夢飛心中充滿了疑和不安。

他知不知道，他踏南褚會有多危險？赫連玨會讓他回來嗎？如果自己還不能滿足赫連玨的呢？他想要大夏的天下呢？

妥協只會讓赫連玨得寸進尺，得寸進尺、越要越多。沈夢飛的千言萬語，到一句也說不出來，又氣又急又恨，雙手抵著他的肩、拍打著，試圖將他推開。

可那些說不清楚的話，墨墨痕如何聽不明白？他做下這個決定，已經想到會有什麼后果。

“他要什麼都可以，我的命、大夏的天下，我都可以給他。”墨墨痕的聲音如同電流一般，劃過沈夢飛的心頭。

瘋了，你真的瘋了。

沈夢飛氣得大一聲，想讓他放開自己，冷靜一下。

“但凡有別的退路，我……我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辦法了，卿卿。”墨墨痕的聲音低沉而無力，他的眼眶泛紅。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沈夢飛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推不開他，干脆抱著他，手拍著他的背，在他耳邊輕喚兩聲，試圖將他安。

“一定會有辦法的，這才過了一個月而已。”

“與其等到毒理，你日日難，還不如早些過去。”

墨墨痕止住眼淚，幾息之后，將稍稍松開些，一手抱著，另一手大拇指指腹輕輕拭去臉上的淚。

“這裏到南褚，還得好些時日呢，著實沒有時間耽誤，明日我們就啟程。”

沈夢飛淚眼婆娑看著他，那微微攏起的眉心、不可思議的眼神，無一不在問：“你當真要將我送給旁人？”

墨墨痕視而不見，角微微揚起，笑容慘淡道：“我會替你照顧好阿娘和妹妹，等你適應了那邊，遣人送封信回來，我……”

“我再將阿娘和妹妹送過去。”

沈夢飛雙手揪住墨墨痕領，瞪著他：“你當真不要我了？”

墨墨痕沒有說話。

氣化怒，廓起伏，將他推開，還踹了一腳，一聲哨響，青驄馬狂奔而來，上馬看著墨墨痕：“我是大夏的子民，就算死，也不可能去敵國生！”

“啪”的一聲，馬鞭在馬屁上。

青驄馬嘶鳴，踏著草地奔遠去。滿月湖因地面震，湖水新起的漣漪，打破原來的和諧。

墨墨痕怔怔看著水面，什麼天下？什麼子民？誰當皇帝又有什麼不同？

這世間沒有什麼比卿卿活著更重要。

淚水被風拂干，他滿意一笑。

馬蹄聲將要消失在耳邊的時候，墨墨痕將手放在邊，也打了一聲哨響。他的馬兒跑過來，追著沈夢飛的馬兒去。

沈夢飛回頭瞧見他，鞭子得愈發集，可終究是新手。青驄馬發了，一時松了韁繩，整個人被掀翻。

墨墨痕似早有預料，馬鞭一甩，鞭子纏住的腰，他輕易將人拉到自己馬上，而后他調轉馬頭。

沈夢飛寧死不愿回去，掙扎不，抓起墨墨痕的手，狠狠咬下去。

可是口齒間有了腥味，他仍不為所。

干脆拔了頭上的金簪，放到墨墨痕手中，再握著他的手，朝著自己脖子刺去。

墨墨痕心下一驚，自然失了對馬兒的控制，那馬兒雙蹄高揚，直立而起。

兩人一同墜下，急之下，他將一把抱在懷中，護著的頭、的后，連滾了幾圈，停下時，墨墨痕立刻松了，撿起金簪，進自己口。

作之快，完全沒給沈夢飛半點反應的時間。

沈夢飛看著口的，張著、眼淚蓄著，整個人跪坐在原地，完全嚇傻了。

墨墨痕絕道：“卿卿，要麼我們一起活下去，要麼你看著我先死。”

看著他將金簪往裏又送了一截，沈夢飛眼淚撲簌而下。

“走……”抖著，用盡全力氣，十分艱難道：“我、走……”

墨墨痕拔了簪子，沈夢飛跌跌撞撞沖過去。

他握著雙手，安道：“一點皮外傷，沒事的。”

沈夢飛一把撕開他的裳，舊傷口方才長出的皮，又多了一朵深邃的梅花紅，確定不在要害、傷口也不深。

看著墨墨痕，一掌扇在他臉上。

“我、恨、你。”

說罷一抹眼淚，雙手支撐著站起，大約是起得太猛，子歪了歪。

墨墨痕雙手去扶，卻被躲開。

婚至今，還是第一次這般生氣。

只可惜，以后連這樣生氣的背影，也要見不著了。

他抬頭看了眼模糊的天，深吸一口氣追上去，死皮賴臉拉著，甩手避開，他再拉、再躲……終究還是他臉皮厚些，強行與十指相扣。

管他日后如何，能牽一日是一日。

墨墨痕搖著胳膊，們心和面不和，走在前頭。

兩匹青驄馬噠著馬蹄，緩緩跟在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