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蕪城的晨曦如洗，一縷輕地灑在墨墨痕的庭院，伴隨著鳥鳴，打破了夜的寧靜。他輕輕撥開床榻上沈夢飛額前的細發，低聲道：“一夜未眠，該好好休息了。”

沈夢飛卻不愿就此安臥，依偎在墨墨痕的懷中，帶著倦意卻帶著一不安：“你昨夜辛苦了，要不要好好歇息一下？”

墨墨痕微微一笑，挑起的下，眼中藏著調皮：“夫人這是在怪罪為夫的表現不佳嗎？”

沈夢飛輕輕踮起腳尖，膝蓋微曲，抵在他的后腰，將他的拉近：“其實我……覺得自己好像總不能像你一般，無論面對何種變故，都能波瀾不驚。”

墨墨痕輕輕搖搖頭，鼻尖輕輕過的鼻尖：“那是因為你心地善良，對那些年們抱有太多期。”

沈夢飛反駁道：“我對他們那種人，怎麼會抱有期？！”但是，的話語中，卻流出對那些同窗年們的期待。

墨墨痕沉聲道：“或許是你對事后的他們抱有期，對新生的年們有著自己的憧憬。”

沈夢飛心中一震，一直認為自己對那些年們毫無期，可墨墨痕的這一句話，像是破了的偽裝。

“并非所有年都會走上那條道路。”沈夢飛心想，楊韻哲那樣的仁善年，似乎還是看在眼裏的。

墨墨痕溫地接口：“是呀，所以我的卿卿，將來注定是仁君明主。”

沈夢飛心中的霾，在墨墨痕這三言兩語中一掃而空，微微偏頭，羽扇似的睫輕輕掃過他的臉龐。

“夫君這樣甜言語，莫非是在我房？”沈夢飛玩味地笑了笑。

“蜂巢？”墨墨痕翻，故意放低了聲音，近的耳朵，“為夫這是搗了花。”

“蕊”字輕地吐出，充滿了曖昧。

沈夢飛嗔了他一眼，但眼中卻滿是笑意：“是這麼搗的嗎？”

“是這麼搗的。”墨墨痕回答，并在的耳邊輕聲重復，引得臉頰微紅。

“今日還得去春山書院。”

沈夢飛抬起頭，眼神中出一憂慮：“紀州的事更為重要，我們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再過兩日，便得啟程。”

墨墨痕拍了拍的手背，安道：“先上春山，再上書院，我的王陛下意下如何？”

平蕪城最大的客棧后院中，蓮葉田田，細風拂面，帶起一陣花香。仆們正在忙碌地漿洗，木槌敲打的聲音此起彼伏。

破山讓客棧準備了熱水，那兩位使丫鬟年紀輕輕，在外頭與院中的人閑聊，好奇地問：“這外頭的貴客就是不一樣，大清早還要沐浴。”

“什麼大清早？”有人問道。

“嘩啦”一聲，王婆子將袍從水中提起來，擰干放到一旁：“這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

“說起規矩，聽說昨兒伙計去送茶，那夫人就靠在那公子上，全靠公子喂，手也不必。”

“哎喲喲，哪家不是夫人伺候自家相公，這怎麼還反過來了？”有人嘆息。

“可不是？這要是我家的兒媳婦，我非得拿棒槌伺候！”張婆子一邊說，一邊狠狠捶了兩下棒槌。

“我瞧著那談吐也不像是尋常富貴人家的，莫不是京中私奔出來的吧？”有人猜測。

“像極，這男人啊，從來都是野花香，絕無可能這般對待自家夫人。”人們議論紛紛。

平蕪城雖小，但消息傳播卻很快，沈夢飛和墨墨痕的行蹤，程家不可能不知道。

程府中，凌欣瀾這位紫貴客，半個月前便已抵達。曾助程家小兒平息了楊家事件，現在程家對尊敬有加，單獨為辟了一庭院。

從城中各的耳目那裏得知了昨日之事，又從程員外那裏聽到了更多的細節。

“西邊來的，要去南邊？”凌欣瀾懷疑那一男一是墨墨痕夫婦，但京中的消息卻表明攝政王并未離府。

想起赫連玨的話，皺眉道：“可是去紀州？”

“不是，是去陵州，說是去看瓷。”程員外遞上一張紙，那是被城門候撕掉的路引。

凌欣瀾接過，看了一眼，沒有太多反應。邊的婢接過，卻不屑一顧。

“這區區路引，倘若那兩人真是攝政王夫婦，還不是隨便造假？”凌欣瀾心想。

但客棧伙計的觀察讓無法忽視：“他邊那小廝手倒是不錯，不過笨手笨腳的，瞧著便不機靈。”

“不機靈嗎？”想到破山，心中猜疑又了幾分。

“只有一個小廝，連丫鬟也沒帶？”凌欣瀾疑。

“只有一個小廝，沒有丫鬟。”程員外回答。

墨墨痕對沈夢飛的寵，心知肚明，即便微服私訪，也不可能不帶一個婢。

凌欣瀾心中猜測，卻不能確定。

程員外見沉思，又恨恨地補充了一句：“用過膳仍躲在房中，到現在也不出來，想來不是什麼正經關系。”

“行了。”凌欣瀾心中有些不悅，但也沒有太多表示，“人再看著。”

程員外恭敬地離開，走了兩步，想起還有一件事沒有說，又折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