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城市的喧囂還未完全褪去。宋芷菱站在窗前,著燈火闌珊的街頭,心中卻是一片寧靜。轉,走向門口,準備出門。
“宋芷菱,我覺得你有點自私。”岑䘝的話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無奈。
宋芷菱微愣,轉過,看著岑䘝,眼中閃過一疑。
“你都沒想過如果我放棄了你,可能這輩子再也遇不到喜歡的人了嗎?”岑䘝的話音帶著一苦。
宋芷菱揚,眼中閃過一狡黠:“我一直認為自私這個詞是個褒義詞。”
抬手將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向岑䘝,仿佛要將他的心思看:“而且我不覺得你遇不到喜歡的人,在你還沒認識我之前,你難道沒有談過嗎?甚至於,你認識我之後,還談了一段不是嗎?”
定定地看岑䘝,仿佛將岑䘝整個人剝皮骨地整個看了:“岑總,你并不是非我不可。”
岑䘝心口仿佛被什麽堵住了似的,過了半晌他才說:“我答應你。”
宋芷菱鬆了口氣道:“謝謝岑總。”
岑䘝問:“要怎麽做法事?”
“需要岑總跟我去一趟青雲觀,咱們約明天去行嗎?剛好周末。”宋芷菱道。
岑䘝看了一眼,淺淺應了聲嗯。
隨即起說:“我先走了。”
“岑總我送你。”宋芷菱站起來。
岑䘝說不用,瀟灑利落地轉就走。
宋芷菱見他如此排斥自己,也不再強求,只說“岑總慢走”,然後注視著岑䘝離開。
隔日一早,宋芷菱跟岑䘝一起去了青雲觀。
宋芷菱開的車,岑䘝坐在副駕駛位置,他全程冷著一張臉,視線落在窗外,看上去冷淡疏離。
等下了車他更是一言不發。
直到開始步行的時候,他手拎走了宋芷菱背在後的背包,背在了自己上。
“岑總,你不累嗎?”宋芷菱不問。
岑䘝看了一眼,隨口道:“不累。”
到了青雲觀,岑䘝臉上的表更加難看。
宋芷菱提前跟明師傅說好了,所以明師傅就在觀等他們,見他們到了,明師傅朝兩人打了招呼,而後將目落在岑䘝上,注視了他許久。
“明師傅,我們可以做法事了嗎?”宋芷菱問。
明師傅點頭,帶他們去了不對外開放的後院。
在後院,明師傅同他們道:“你們考慮好了嗎?真做了這場法事,你們之間的緣分可就斷了。”
宋芷菱點頭:“考慮好了。”
岑䘝沒說話。
明師傅朝他看去。
今天天氣很好,落下來,在岑䘝睫羽下投下一團暗影,他沉聲開口:“宋芷菱,你真的不跟我試試嗎?或許……未來我會做的比他更好。”
他話落,側目朝宋芷菱去。
宋芷菱頭一次從這個岑䘝的眼睛裏看到明晃晃的央求,第一次見他時候的高傲冷漠如今不復存在,只剩下似不在意,又似無數次翻涌而出卻被生生下去的偏要強求。
宋芷菱抿起,躲開岑䘝的目。
說:“他在等我。”
岑䘝自嘲地扯了扯角,他道:“那就算了。”
他看向明師傅,“我要怎麽做?”
明師傅看著他言又止,最終說:“需要你的一截頭發。宋居士的也需要。”
明師傅將一把黑剪刀遞給岑䘝。
岑䘝穿著一黑沖鋒,他出手,細長的手在黑袖口的襯托下顯得異常蒼白。
他抬起手用剪刀將一截頭發剪下來,皺著眉頭遞給明師傅。
隨即又將剪刀遞給宋芷菱。
宋芷菱接過剪刀沒有猶豫的剪下一截頭發。
明師傅拿到兩人的頭發之後,深深歎了口氣,他終究有些不忍地開口,“即便兩位知道未來你們一定能獲得恩白頭的好結局,現在也堅持要斬斷這段姻緣嗎?”
岑䘝心口微,他說不出話。
他隻聽到宋芷菱堅持說:“還有人在等我,我得回去。”
明師傅見無法挽回,隻得頷首,拿著兩人的頭發放在一張木桌上,又拿了黃紙朱砂出來,用筆沾了朱砂在黃紙上畫符。
岑䘝看著對方在黃紙上畫出自己並不認識的符文,又看他將頭發包裹在符紙之中,隨即拿出一方小鼎。
明師傅遞給岑䘝一個火柴盒,“這段姻緣需要這位居士親手斬斷,才能改變宋居士的命運軌跡。”
要他主放棄,親手將宋芷菱推開,才能回到另一個人的執念之中。
岑䘝接過火柴盒,山上氣重,近日又下了一場連綿不斷的雨,所以火柴盒在手裏有些潤。
岑䘝打開火柴盒,從裏麵拿出一火柴。
明師傅的意思是讓他親手點燃包裹著他跟宋芷菱頭發的符紙。
他擰著眉心,著火柴在火柴盒的側麵了一下,火柴頭冒出一點煙,但因為太過潤所以這一下沒點燃。
岑䘝了三次,手裏的這火柴都廢了也沒點燃。
“換一吧。”宋芷菱在旁邊提醒。
岑䘝這才將原本那火柴丟下,又換了一全新的火柴。
隻是這一次他著火柴的時候一直沒有作。
“岑總?”
“宋芷菱。”岑䘝突然出聲,他偏頭看向宋芷菱。
“什麽?”
岑䘝道:“如果我不幫你,你是不是會開始討厭我?”
宋芷菱神微怔。
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這一刻的岑䘝其實非常難過,他握著火柴盒的手在抖。
宋芷菱搖頭,“就算你不幫我,我也不會討厭你。但我還是會想其他辦法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深吸了口氣,手從岑䘝手裏拿過火柴盒。
“對不起啊,是我沒考慮到你的。”宋芷菱說。
岑䘝並沒有因為宋芷菱這句道歉而鬆弛,他的目追隨著宋芷菱,他出聲問:“你這句道歉是因為傷害到了我,還是因為你覺得你傷害到了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我?”
宋芷菱盯著岑䘝半晌,下意識地說:“你跟他還真是……像的。”
兩個人都特別地在意糾結這些細節。
岑䘝說:“如果我真的就是他,宋芷菱,你也能這麽幹脆的放手嗎?”
宋芷菱搖頭:“岑總,你不是他。”
歎了口氣,低聲解釋,“許多次不可替代的共同經曆才促就了我跟他之間的故事跟,你永遠都不會是他。你隻是你自己。”
岑䘝輕嗬了聲。
“所以無論我幫不幫你,你都不會跟我在一起。”
宋芷菱沉默一瞬,而後點頭說:“是的。”
岑䘝局促地笑了一聲,他手從宋芷菱手裏重新拿回火柴盒,這一次火柴功亮,滾燙的火花在火柴頭上燃起。
岑䘝抬手點燃包裹著他跟宋芷菱頭發的符紙。
燦爛的火刺痛了岑䘝的眼,他下意識地瞇眼,見明師傅將點燃的符紙扔進小鼎之中,空中飄散出頭發被點燃的特殊味道,混雜著燃燒的符紙香。
岑䘝看呆了,直到火柴燒到盡頭,灼燙到岑䘝的手,他猝不及防地將燒黑的火柴扔到地上,咬著牙撚了撚指尖。
十指連心,心髒好像也在此刻被灼燒到,開始無言地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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