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華如水灑在幽深的林之中。藥坐在林間的石頭上，手臂上的疼痛讓不自覺地皺了皺眉。看著面前昏迷不醒的金玉郎，心中充滿了擔憂。

“今天我手臂覺沒這麼疼了，我去找些食，你在此不要。”玉郎艱難地站起，眼神堅定。就在這時，遠傳來了一陣呼喊聲，“金大人，金大人！”

藥心頭一，又是那一瞬間歡喜又將襲來的悲傷。知道，這一次分別，或許就不再有機會見面。

“此去，分別就在眼前。”心中默念，臉上卻強作鎮定。兩人早已商量好如何聯絡，已下定決心，與常家斷絕一切聯系，不再站隊于任何一方。

常夫人給的東西，也不再接。明白，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支持常雲之，便是對金玉郎的一種守護。

玉郎將帶回自己的宅中，那是一座大宅院，卻不見幾個傭人。他淡淡地解釋：“我不需要那麼多伺候的，幾乎不在此過夜。”

就在他們剛到，薛碧云連就匆匆趕來，先是為兩人檢查了傷勢。玉郎上雖然傷痕累累，卻都是皮外傷，看起來頗為瘮人。而藥的挫傷則嚴重得多，需要很久才能痊愈，且容易再度傷害到舊。

青連細細地為玉郎上藥，藥也幫忙照顧。青連看著玉郎背上那些奇怪的疤痕，忍不住問道：“這些是……”

“一種特殊的烙印，好了又會被人強行挖掉。”玉郎的聲音平淡無奇，卻出一種深深的苦。

藥的心頭一陣酸楚，知道，玉郎吃過的苦，遠遠超出的想象。

“你輕點吧，我的好大夫。”藥心疼地看著玉郎，聲音中帶著一抖。

青連看著藥，心中暗自嘆了口氣。他早知道藥對玉郎的，也知道玉郎的心意。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一場無的。

玉郎包扎好傷口，吃了頓飽飯，覺好了許多。他帶著藥參觀為準備的房間，抱歉地說：“這裏簡陋了。我素日不在家，他們只管打掃干凈，沒有布置過。”

房中除了床、桌椅，并無他，連一本書也沒有。玉郎從外面買來了和翡翠包金簪子，這些，都是他為準備的。

“這簪子好漂亮。”藥看著手中的簪子，心中充滿了。

“嗯，偶爾得的，為你留著一直沒機會給你。我瞧你喜歡這樣的。”玉郎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轉出去，片刻后回來，手上拿著一只包袱。

“我去別的地方，順便逛了書局，挑給你的話本子，我不看，也不知這些故事都講的什麼，老板說賣得好的我都買下了。”

藥心頭一陣酸，知道，自己那點小好，他都放在了心上。他去了別的地方，怕是有任務去的，殺人還是蹲墻角？將一個小小話本子放心上的人，也只會有金玉郎了。

那服是緞面，不喜歡綾，誰也沒告訴過，他也知道。

明明他心中將放在很重的位置，為何一再拒絕？為國為理想，也不必絕絕呀。

藥心中委委屈屈，了服，對玉郎笑笑：“都是我的。難為你怎麽知道，沒讓人蹲我墻角監視我吧？”

玉郎酷藏書，他四奔走，能去很多地方書局。青連每到他各地方安的“家”都會搜刮一翻。

青連自金玉郎的書房出來，拿好書，他站在院子裏喊了一聲：“誰送我一送。”

藥走出來，笑盈盈的。青連慨道：“上次假裝小子攔我車時還是小孩子模樣，一轉眼你長大了呢。”

又瞧著頭上的翡翠簪子，有些傷地嘆息一句：“還是打了簪子啊。”

“怎麽你認得這簪子。玉郎說是偶爾得的。”

“屁！你千萬別聽他說什麼話，你要看他做什麽事，那人寧愿把心給你也得罵你三聲。那是塊翡翠原石，不一，打一對鐲子最好，他只說一句，你不戴鐲子，只取其中最綠、水頭最好的一點點，打金托翡翠珠簪。”

青連走了，藥站在原地，心酸楚又幸福。他總擺著張臭臉，幾乎不笑從而臉上線條剛嚴肅，讓人之生畏。

他那種生活，原是沒有什麽可以讓他笑的事吧。藥心中的，像吸飽了海綿的水，只要有關玉郎，不能一就想流淚。

玉郎家的浴房很大，沒必要的大，池子蠻深，已放好熱水，旁邊放著一壺茶，小點心，干凈巾。

“我在外麵守著，有事你喊我。”玉郎遠遠揚聲，語氣平淡。

可這一句話就能聽出他的生活。這就是他的生活，隨時有危險，隨時有人想殺了他。

連泡個澡，都把刀劍放在手能拿到的地方。這樣的人不想自己有肋，這次若不是抓到，他也不用跟著跳下山崖。

“那次你傷了嗎？在這兒。”藥揚聲問。

一子香味飄出，白汽從窗子升起，水聲嘩嘩，撥著玉郎的心弦。

“嗯，上被劃個大口子，好在我帶著青連的藥，劃的也不是重要地方。”

藥不吱聲了，玉郎經曆過那麽多這樣的事，只與他一起經曆一次就覺自己變了。

這條命是撿回來的，那麽高的崖，以為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