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水，滲了王府的院落。院中的花草在靜謐中散發著淡淡幽香，而李煜章的步履沉穩，踏著月走向翠沁的居所。推開門，一陣冷意撲面而來，他眉頭微皺，語氣中著焦急，“你們這些人心，竟讓姨娘住在這麼涼的地方，子還沒完全好轉。”

翠沁在房，迷迷糊糊地聽著李煜章的責罵聲，難以置信自己仍在夢境之中。直到那個悉的影帶著溫暖的燈走房中，才確信，他來了，他的溫如同夢境般繾綣。

“你呀，真是傻。”王爺坐在床邊，輕輕地握住的手，“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他眼中滿是關切。

“快把炭盆子升起，姨娘的屋子不能有半分寒氣，若是再冷，我就要全院上下都嘗嘗二十板子的滋味。”李煜章吩咐著。

小丫頭聞聲拿來炭盆，隨著炭火的升騰，屋漸漸變得暖和起來。李煜章又命人準備了茶水、白粥和幾碟清爽的小菜，然后親自為翠沁披上外，攙扶下床。

“今天你不是還生我氣嗎？”翠沁的聲音帶著一試探。

李煜章溫地看著，“我心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他為理了理鬢邊的發，“我之前是做戲給你姐姐看。”

翠沁心中一，知道李煜章說的是真話，但他為何要將四皇子的事告訴？

“四哥的事……”李煜章眼中閃過一憂慮，“若不是為了得到常家大爺的支持，我怎肯娶常雲之。我一早就向母親提出要娶你，但嚇到了。我想登上皇位，就必須打敗四哥，但這條路并不好走，他是長子，母親又是皇后，我在皇家，日子并不好過。”

這是李煜章第一次向翠沁他的心事，也是第一次提到他與四皇子爭奪皇位的事。

翠沁打起神傾聽，李煜章看著，眼中滿是愧疚，“我一直不想告訴你這些糟糕的事，是怕你擔心我。”

“我一直聽你娘提起你喜歡點翠首飾，你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李煜章打開一個首飾盒，裏面是一支點翠釵。

“釵可不是誰都能佩戴的，我給你留了這支。”他笑著為翠沁上釵，“我說過，最快樂的事就是僭越，越不讓做的事，越要去嘗試。”

“我若登上皇位，必立你為貴妃。后宮專寵，那時我為皇帝，還怕什麼常家、太師家、皇城提督……我要提升你父親為閣大臣，他又何嘗不配呢？”李煜章的話讓翠沁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仿佛那無盡的富貴唾手可得。

“真的嗎？”翠沁激地問道。

李煜章深地看著，“你也進過宮，問問后宮中的子，我邀請過哪家貴到宮中同車共游。”

下人們擺放好飯菜，李煜章制著滿腹的，拉著翠沁的手，“我忙了一整天，今天才來找你，是怕你生氣不肯好好吃飯。”

“你不是還陪姐姐和藥嗎？”翠沁好奇地問。

李煜章輕輕地點了點頭，“你心眼太小，我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去辦事了。”

翠沁被他哄得五魂無主，乖乖地坐在桌前。一整天都在生氣，沒有好好吃東西，此時看到這些清爽的小菜，胃口大開。綠粳米散發著清香，配上小菜，非常適宜晚膳。

剛吃完一碗，卻發現李煜章只夾了兩筷子清淡的小菜，就不再筷，滿臉愁容。翠沁不關心地問：“王爺，你怎麼了，怎麼吃得這麼？”

“我看你吃得香甜就開心，不必管我。”李煜章安道。

翠沁放下筷子，“王爺好了，我才會好。你不好，我怎麼放心？”

李煜章出手，了翠沁的頭發，“委屈你了。”

一句話說得翠沁淚如泉涌，靠在李煜章的懷裏痛哭起來。所有的緒都有了出口，哭得痛徹心扉，但的心中卻逐漸變得輕松，夾雜著喜悅在中蔓延。

李煜章再無，也是的第一個男人，也是生命中的唯一一個男人。記得他在宮殿前，負手而立，上帶著一種其他男子所沒有的氣質，無比尊貴。

他是皇家的男人，不管在李煜章面前如何冷淡，心中始終是仰視他的。從未被人注視過、在意過、呵護過。過著冷冷清清的日子，自然養了冷冷清清的格。

等到開始追問自己的心，才發現自己并不是不想要，而是因為長期得不到，才假裝自己不需要。做得久了連自己也信了。

記得清楚，第一次坐在李煜章的車輦裏，車上有他的府徽，車的大小，車棚的圖案都說明了他無比尊貴的份。坐在車中，掀開簾子向外去，人人對著這輛車子行禮，跪在道旁，或轉過去，不敢直視。

心是怎樣的滋味？對，就是那天，終于正眼看了李煜章，看了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想要人人對的仰視，不再想要別人的喜歡，要別人匍匐在腳下。

所以，才愿意做六王爺的侍妾，都是一場懷孕害了。否則，憑一個戲子出的四姨娘也想對頤指氣使？

除了雲之，不應該是這后院最得寵的人嗎？

早忘了自己一開始對做人侍妾的厭惡和鄙視，曾對自己娘親的輕蔑。

在抱著翠沁痛哭的時候，李煜章強忍著不耐煩，等哭了一陣，李煜章抬起翠沁的下，輕輕地吻了一下，“好好吃飯，別讓本王心疼。”

他轉要走，卻被翠沁抓住角，他回頭溫地哄，“本王有要事理。”

“什麼要事？”翠沁問。

李煜章心中開始升起怒氣，果然人都是不知分寸，順著桿子往上爬的東西。

本王的事要你過問嗎？

他走到翠沁面前，“你愿一生為妾，還是愿做貴妃？”

翠沁激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終于冷靜下來，才說：“誰愿意下賤？”

“那你愿意為本王更進一步而出一份力嗎？”他視著。

翠沁到困，沒有錢，也沒有背景，在常三爺面前，這個兒幾乎等同于明。

自打出賣了常大爺，又嫁給六王為妾，父親對這個兒失頂，在王府過得好不好，父親問都不問一聲。

能出什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