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紫蘭殿燈火通明，李煜章站在殿心，目堅定。貴妃半靠在塌上，面容冷峻，語氣更是不容置疑。

“都下去。”李煜章揮了揮手，宮人們魚貫而出，殿只剩下兩人。

“娘，不是。”李煜章語氣堅決。

“怎麽不是，敢本宮的洗臉水，沒當場殺了算本宮慈悲。”貴妃眼角含著怒火，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李煜章聽娘親開口就是“本宮”，知道這次真的氣極了。

“兒子說的是——不是。”李煜章目如炬，語氣更加堅定。

貴妃回過頭，皺起眉細想兒子的話。

“進宮幫你的人不是？”貴妃低聲音耳語。

李煜章點點頭，“可以放芙蓉出來了嗎？”

“你既看不上那丫頭的，腦子也不夠使，用了早晚得連累，不如娘替你解決了這個麻煩。”貴妃冷然道，“有什麽用？沒用就留在掖庭好了。”

“我現在來找拿消息，你說有用沒？”李煜章反問。

“那個真正替你做事的是誰？”貴妃追問。

“娘親莫管。”李煜章神淡然。

貴妃點頭，神略有緩和，“可以先放芙蓉出來，你連娘親也信不過，做事的人你說出來，娘替你看著點。”

“不必，很穩妥。”李煜章看看貴妃神，補充道，“需要娘親幫忙，我會告訴的。”

貴妃始終不肯松口。

“娘娘考慮清楚，當年讓我奪嫡的是娘娘，我已順從娘娘，既然娘娘這麽拿主意，那就娘娘自己去搶這個皇位自己坐上。”李煜章語氣堅定，眼神中出一挑釁。

李煜章從地上站起來，彈彈袍角，看了母親一眼。

曦貴妃無奈地嘆息，就怕兒子突然甩手，下口氣來哄他，“娘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李煜章走后，貴妃喊來碧翠，碧翠跪下時眼睛還紅著。

“碧翠，你伺候本宮有多年了？”貴妃語氣中帶著一責問。

“回娘娘，八年了。”碧翠泣一下。

“我待你如何？”貴妃聲音聽不出緒。

碧翠琢磨著主子這麽問的意思。

“你照實說就行。”

“主子對我一家恩重如山。”

“那倒談不上。”曦貴妃淡淡地說，“不過，你跟了我一年你一家子最比從前多出息千把兩銀子是有的。”

“後宮妃位多出息？”貴妃追問。

碧翠答，“三百兩一年。”

“所以，一千兩銀子，已經很多了。多到你哥哥除了你嫂子又納了房妾，還養了外宅，他與外宅生了兩個兒子，小兒子已經四歲了。”貴妃語氣中帶著一欣。

碧翠深深俯下了子，頭上出了一層汗。

一家子被貴妃的堂兄安排了差事，都明白貴妃什麽意思。

家裏為著防備有什麽不測，別斷了家的，讓哥哥在外頭養了外宅，就為生兒子，續上家中香火。

這個外宅和生下的孩子并沒有上報。

主子也從沒提過，一家都以為做得。

沒想到連這種事貴妃也查得這麽清楚。

“你哥哥這幾年置了幾個鋪子，多畝地，我都是知道的。也為你高興。”貴妃語氣中帶著一關心。

“我希跟著本宮的奴才都能過得好，不然誰還愿意為本宮做事？”貴妃語氣誠懇。

“但是芙蓉這件事，你不該這麽做。”貴妃語氣嚴肅。

“李煜章把送宮中，有他自己的意思，不為別的，你懂了嗎？”貴妃解釋道。

碧翠磕了個頭，“奴婢知錯了，娘娘寬恕。”

“等你二十五，本宮親自為你指婚添妝，你要知恩，心眼放寬些，你是能跟著本宮走到最后的人，再與別人斗氣，你就太小氣了。”貴妃語重心長。

“我的兒子空有個好皮囊，并非子良配。”貴妃幽幽長嘆。

“宮裏的男人多涼薄，我要給你尋門第中等，個人品可靠的。”貴妃早看出碧翠對李煜章存了別樣心思。

“你嫁過去為主母才能過上安穩日子。”說得語重心長，無比誠懇。

“不管再來什麽人，地位也不可能越過你，你是我宮裏最后的娘家人。”貴妃語氣堅定。

碧翠前頭的認錯是出於對主子狠辣手段的恐懼。

此時已經被貴妃的心與已話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奴婢真的知錯了。”不停磕頭認錯。

“行了，去把芙蓉從掖庭領出來吧，以后按的品位安排差事。”貴妃語氣緩和。

曦貴妃看著碧翠退出紫蘭殿，角勾起一抹淡然無聊的笑。

馴服奴才不過如此，大棒加蘿卜，打一掌一定要給個甜棗。

什麽也不在乎，只是不允許有人對兒子不利。

可惜無法只手遮天。

有人就不買六賢王的賬。

第二章：玉樓的

李煜章來到玉樓，卻發現阿芍并不在樓下。

在樓下等了半天，才等到了姍姍來遲的阿芍。

見到王爺，這位漂亮卻出微寒的老鴇，不卑不行個禮，抬頭與李煜章眼神撞毫不躲閃。

并沒有尋常奴才見主子的拘謹。

“六爺是來問賬目的嗎？”阿芍語氣平淡。

“並非，我此來有些事與你商量。”他說著要向玉樓中走。

阿芍玉臂輕抬，將他攔下，“爺低調點吧。這裏的東家是必須保的。”

輕聲說著，“爺若不是來尋歡且請回去，有事用信鴿送信不要親自過來。這是提前說好了的。”

“賬目每月會送到府上，銀子也會及時以您的名義存隆。”淡淡匯報，實際是擋下了李煜章。

“我有重要事在信上說不清，隻能當麵說。”

“曹氏的事？”阿芍一語道破。

那語氣隻當那是極普通的一件小事，不值得這樣興師眾。

李煜章隻覺得被一個青樓子小看，登時來了幾分氣。

“你可知此事事關重大。”李煜章語氣中帶著一不滿。

“知道。”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不在意著實讓李煜章不舒服。

“你……既是知道了，難道有辦法。”李煜章追問。

“我等宮中的信。”阿芍的謊話隨口就來。

等的是金玉郎的信。

執行的金玉郎的命令。

錢每月照給，帳上的主子是李煜章。

他是玉樓有名無實的東家。

連門也沒進過一次，裏麵提供的服務，經營的項目，有多歌小廝清倌，他統統知道。

報與賬冊也的確給到他了。

他挑不出病，也不能在玉樓門前大吵大鬧，據阿芍匯報，這裏接待的大人是從前歡喜樓也沒接待過的。

且在玉樓尋歡不必隻在晚上，一天十二時辰，不分晝夜時時接待貴賓。

甚至隻要預約，玉樓可以到指定地點接人。

如此一來，玉樓的營業時間比歡喜樓多得多，接待一次客人，價格高得嚇人，從而使喚玉樓像個聚寶盆一樣，源源不斷產出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