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同墨一般，層層疊疊地鋪展開，將天空的遼闊吞噬得無影無蹤。暗的調，就如同江晁此刻的心，沉悶而沉重。

他蜷在船長座艙的溫暖懷抱中，糙的搖桿握在手中，眼前的屏幕上，一場虛擬的戰斗正在激烈上演。然而，這種愉悅并未持續太久，屏幕突然開始閃爍，猶如靈魂的呼喚，將江晁從戰斗的夢境中喚醒。

“咔嚓！”一聲脆響，屏幕關閉，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幽靜的鏡面，只映照出江晁孤獨的影子。

江晁眉頭一皺，手按下了遙控。然而，屏幕并未如往常般亮起，反而陷了黑暗，一片死寂。

“浩渺！”他喊了兩聲，沒有回應。

他轉向攝像頭，語氣堅定地說道：“浩渺，我知道你在看。”

接著，他繼續說：“怎麼沒電了？”

“近段時間都是雨天，照不足，太板電量儲存不夠用，沒有多餘的電給你打遊戲了。”浩渺的聲音從某傳來，帶著一無奈。

江晁皺起了眉頭：“你是包租婆嗎，小心我把你關小黑屋去。”

他或許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將浩渺當了一個類似於人的存在，而不僅僅是一個高級的人工智能。

然而，接下來的事，讓江晁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做錯了。

他起來到控臺，再次按下開關，屏幕亮起，但很快又熄滅。

“浩渺，我知道你在看。”江晁再次喊道。

“我知道。”浩渺的聲音再次傳來。

“怎麼沒電了？”江晁追問。

“據你每天的運量和出汗頻率，我認爲暫時可以不用每天洗澡，用以節省電量。”浩渺的回答出乎意料。

江晁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遊戲可以不打，但是澡是不能不洗的，而且這天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浩渺似乎明白了江晁的意思，說道：“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洗澡。”

“什麼地方？”江晁問道。

浩渺沒有直說：“那裡不僅僅可以洗澡，還是溫泉哦。”

江晁看著攝像頭，似乎看到了一個出自得角的宮裝子，他了解浩渺的思維模式，或者說是了解人工智能的定律和對方的人格模型框架。

“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江晁問道。

浩渺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和之前我們說的那個計劃有關，什麼停電，什麼沒熱水，實際上就是想要讓我去看看你做出的果吧？”江晁直截了當。

浩渺有些失落：“你好無趣。”

江晁卻堅持己見：“反正沒事，我去看看。”

江晁換上了圓領戎服和靴子，提上了燈。此時此刻，浩渺的聲音再次傳來：“路上有燈。”

江晁放下了燈，通過通往地下的那扇艙門離開，前面果然有。他注意到沿途有著線纜穿行而過，接著往前走去，就發現那傳來亮的東西是一盞壁燈。

“你又拉了一條線纜到外面來了？”江晁問道。

與此同時，他還看到了地上有某座裝置移的時候留下的痕跡，那絕對不是人或者能夠留下的痕跡，而是一座極其沉重的科技造造的。

“你又把智能車間全面啓了，怪不得說沒有電，這東西可是吞電巨。”江晁說道。

浩渺的聲音傳來：“是啊，我將智能車間全面啓了，化爲了智能工程車形態，只有這樣才能夠移到外面使用，我們的計劃才能開啓啊！”

江晁：“備用材料都用了？”

浩渺：“差不多了。”

江晁認可瞭浩渺的方案：“暫時先節省一下用電吧，全力供應你的計劃，這樣等過段時間電就充足了，而且有了能量以後我們就能夠做很多事了。”

江晁走著走著，問了一句：“真的有溫泉嗎？”

浩渺十分肯定：“真的有，就在前面。”

江晁繼續前行，氣溫越來越高，彷彿一條通往十八層地獄的路。他終于在一豁然開朗的地下巖裏，看到了那臺智能工程車。

它的基座已經收了起來，但是控臺卻高高升起，屁後連接著一又一又長又的線纜，此時此刻上面的多條機械臂正在快速作，時不時閃過激的。

“氣溫好像變高了？”江晁問道。

浩渺：“下面不遠就是地熱溫泉啊，把它炸開之後溫泉就上來了。”

江晁：“你拿什麼炸？”

浩渺：“我嘗試了多種炸，最終選中了新型黏膠炸彈合配方，威力準可控，而且無污染。”

江晁看了一眼周遭的痕跡：“這個巖你之前炸過吧？”

浩渺：“炸過幾次。”

江晁：“我怎麼沒覺？”

浩渺：“艙對外隔絕了大部分震和聲音，你在有自適應調節和保護功能的座艙裡面睡覺，外面就算山真的塌了你也覺不到。”

江晁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實現我們的計劃吧？”

浩渺的聲音充滿了堅定：“是的，為了我們的未來，我愿意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