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會的喧囂逐漸退去，夏至帶著孩子們在鎮子裏閑逛，的眼神中出幾分閑適，卻又藏著一不易察覺的銳利。記得，廟會期間何掌櫃對的印象頗為深刻，便決定利用這一點，為自己和家人謀取一些生計。

夏至首先來到了鎮子上最大的雜貨鋪，這裏是上次廟會上買過東西的地方。掌櫃的何老頭看到夏至進了鋪子，臉上立刻出了熱的笑容。

“姑娘今兒個又來趕集啊？是要買些什麼？”何掌櫃放下手中的活計，親自迎了上來。

“大掌櫃，您好。”夏至微笑著回應，“東西咱們待會兒再說，先跟您商量點事。”

何掌櫃臉上的笑容更甚，他深知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對夏至的印象向來不錯。“姑娘，您有什麼事盡管說。”

夏至從布袋子裏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幾個荷包，平鋪在柜臺上。“上次我曾問過大掌櫃，要是我把繡好的荷包送來，您是否收？”語氣平緩，卻帶著期待。

何掌櫃細細地打量著荷包，記憶涌現，他點了點頭：“我收。我記得，上次是您和您老叔，還有那個年輕的公子一起來的。”

“大掌櫃，您看看這幾個荷包，覺得怎麼樣？”夏至心中已有底，便順水推舟。

何掌櫃接過荷包，仔細端詳著針腳和繡工，眼中閃過一欣賞。他戴上了眼鏡，再次審視，然后放下荷包，摘掉眼鏡，問道：“姑娘，這幾個荷包您打算賣多錢？”

夏至觀察著鋪子裏的荷包價格，上次已經不聲地打聽過。“大掌櫃，您請給出一個報價。”

何掌櫃略微沉，最后挑出兩個最致的荷包，“這種料子和繡工，我給您個最高價，五十文錢一個。姑娘，您年紀輕輕，不僅勤快能干，還會過日子。這種荷包，您有多我收多。”

夏至聽后，心中暗自贊嘆何掌櫃的眼力，這些荷包都是夏老太太親手所繡，用料和工藝都是上乘。

“其余這幾個，稍遜一籌，我也收，但每個只能給您三十文錢。”何掌櫃見夏至沉默，又繼續說道。

“可以。”夏至略作思考，便點了點頭，“大掌櫃，我不跟您討價還價。我打算和您店鋪做個長久的買賣。以后每半個月給您送一次荷包，都是這兩種標準的。大掌櫃，您都按照這個價格收嗎？”

何掌櫃痛快地答應了，他知道夏至送來的荷包不僅可以在店鋪裏售賣，還能批發到府城和周邊的大鎮子去，尤其是上等的荷包，甚至能賣到一錢銀子，雖然利潤不大，但生意總是源源不斷的。

六個荷包，夏老太太做的兩個賣了一百文錢，孫曉薇和夏至自己做的四個各自賣了六十文錢。這對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可以用來補家計，或是作為零花錢。

臘月在一旁看著羨慕不已，夏至見狀，便帶著孩子們繼續逛街。

他們來到了一家玉石飾鋪子前，夏至看向黑魚兒：“十六，我們要買些什麼？”

臘月和樹兒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夏至會帶著他們去哪裏。

“我們還是來賣東西的。”夏至告訴黑魚兒，然后帶著他們進了鋪子。

這是一家老鋪，店主是一位玉石匠人，帶著幾個徒弟，出售他們自己琢磨的各種玉。夏至對這家鋪子并不陌生，上次廟會時就曾來過。

“我們要見見你師傅。”夏至對學徒說道。

學徒打量著夏至，似乎想從上找出什麼端倪，但還是將帶去了旁邊的一間屋子。

不久，店裏能做主的大師兄馬大師兄來了。他是個手藝人，話不多，但一看就是行家裏手。

夏至直接將籃子放在桌子上，取出裏面的瑪瑙石給馬大師兄看。這些瑪瑙石是他們從河灘上揀來的，塊頭大，澤純，比較通。

馬大師兄看著瑪瑙石，有些驚訝，但并未表出不滿，而是低下頭仔細查看。

“這些是你們撿來的？打算賣給鋪子裏？”馬大師兄問道。

夏至點頭，然后說道：“瑪瑙是好瑪瑙嗎？我都挑了最好的，你們買的大塊料，未必都能這樣。價錢可以商量，我們想賺個零花錢。”

馬大師兄打量著夏至和邊的孩子們，半晌沒有說話。

“可以收。但我們沒收過你們這樣的。”馬大掌櫃緩緩說道。

“瑪瑙是好瑪瑙不？”夏至問，“我都挑了最好的，你們買的大塊料，可未必都能這樣。價錢可以商量，我們賺個零花錢。”

馬大掌櫃聽這麼說，笑了。“師傅不在，我就做主了。”說著，他又將夏至帶來的瑪瑙石仔細地挑揀了一番。

“這些我收了，最多給你們……五百文錢。”馬大掌櫃將他想收的瑪瑙石攏在一塊，剩下的不要。

五百文錢！黑魚兒、臘月和樹兒都睜大了眼睛，但他們誰都沒有出聲。

夏至面不改，從馬大掌櫃挑揀的那一堆裏把那塊紅的鵝蛋拿了出來。“單就這一塊，就不止五百文錢！”夏至直視這位馬大掌櫃，“家裏長輩都你們這是百年老店，叟無欺，我們才把東西拿到你這裏來賣。這些瑪瑙石，是我們揀了幾年，挑細選出來的！”

“姑娘，你這麽厲害，你家裏知道嗎？”馬大掌櫃就問，臉上紅都沒紅。

夏至瞇了瞇眼，抬手挲著大青的腦門。大青也跟了他們一起來，為了怕它嚇到人，黑魚兒就囑咐它不準吭聲，就讓它乖乖地趴在他們后面。

被挲了腦門，大青就從嗓子眼裏呼嚕出了幾聲。

馬大掌櫃干咳了兩聲，一面對夏至解釋：“我有個兒子今年十三……”他娶的就是他師傅的獨養兒，生了兩個孩子。以后這鋪子是他和他兒子繼承。

“他打得過我不？”夏至已經有些無法直視這位大掌櫃了。

馬大掌櫃瞧瞧夏至，又瞧瞧擼袖子的黑魚兒和樹兒，然后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打算站起來的大青狗。他識時務地閉上了，心裏卻打算稍后要打聽打聽夏至究竟是哪家的。

學徒捧了錢來，馬大掌櫃卻沒有立刻給夏至：“姑娘，那塊石頭，你打算賣多錢？”指的是夏至剛拿回去的那塊紅鵝蛋。

“我得想想。”夏至就，用目暗示他，認為他不實誠，所以這塊瑪瑙賣不賣給他，要好好思量思量。

“姑娘，我不是壞人，就是覺得你們幾個稀罕人，開個玩笑。”馬大掌櫃道。

夏至沒理他，將八百文錢收了。然后又指著被他挑剩下來的那一堆瑪瑙石：“這些雖然不夠大，但好，通可，完全可以打磨珠子，賣個好價錢。”

馬大師兄看著夏至，心裏想，這姑娘確實明的，上卻道：“打磨珠子，需要費很多工夫。”其實他們有機，磨珠子穿孔，這都是學徒的基本功。

夏至就問他磨珠穿孔要多手工錢。

馬大掌櫃又打量著夏至，心裏莫名覺得，如果他敢多要，這姑娘回頭就能帶著人和狗砸了他的店。畢竟是這鎮上的老店了，夏至幾個一看也是附近的人。馬大掌櫃一開始雖然有些不厚道，現在卻不再存什麼不良的念頭。

要不然，稍后人家大人找上門來，他還真不好差。

“如果只是打磨和穿孔，十個珠子，三文錢。”很老實的價格。

“那這些石頭，就麻煩你們了！”夏至立刻就道，然后就讓臘月把石頭數一數。一共是五十六塊石頭，都是夏至挑出來的好，大均勻，很適合磨珠子。

聽臘月報完了數，夏至就數出十文錢來遞給馬大掌櫃：“這是定錢，下個集我們來拿珠子。不要把珠子磨壞了。”

“我們一般不收這樣的活。”馬大掌櫃不大樂意。這個活沒啥賺頭。他實在看中了夏至手中的那塊瑪瑙，如果琢磨得當，可以賣上一筆好價錢。

夏至將瑪瑙在手裏拿著，只讓他看見，不賣，也不不賣。

“一般不收，就是還是收的！”夏至看著馬大掌櫃，“今天推出門一樁生意，來日可能就錯失一個大主顧！大掌櫃，我想你肯定學過這個道理。”

這句話，是這家玉鋪子的老師傅流傳下來的鋪子的規矩。夏至能出這句話來，馬大掌櫃看的目就更不同了。他點了頭，然后還想買夏至手裏那塊瑪瑙。

“價格好商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