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過葡萄葉的隙，斑駁地灑在夏大姑家的院子裏。夏大姑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看著郭錢氏尷尬地笑著，眼神裏帶著幾無奈。

“大嫂，這事兒可是讓您費心了。我這碧瑤，到底是哪兒得罪您了？怎麼一提婚事，您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夏大姑微瞇著眼睛，語氣裏帶著幾分玩笑。

郭錢氏的臉有些難看，尷尬地笑了笑，想要辯解，但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大姑，您這話可就冤枉我了。我……我這也是一番好意。”郭錢氏支支吾吾地解釋著，但的眼神卻出幾分不安。

郭雅心如在旁邊看著母親尷尬的樣子，心中不有些煩躁。拉著郭錢氏的胳膊，輕聲說道：“娘，您別再提這件事了。咱們趕去幫忙吧，劉嫂那邊還等著呢。”

郭錢氏不再多言，被郭雅心如拉著去了廚房。廚房裏已經一團，劉嫂正忙著準備晚飯，廚房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菜肴，散發著人的香氣。

夏大姑看著郭雅心如，輕輕嘆了口氣。拍拍夏至的肩膀，說道：“小至，你大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這事兒，咱們就當個笑話聽聽吧。”

夏至點了點頭，安地說：“大姑，您別放在心上。我會的。”

就在這時，郭雅心如從廚房裏走了回來，臉上帶著一喜悅的笑容。

“嬸子，我娘說不會再提那件事了。知道錯了。”郭雅心如笑著說道。

夏大姑看著郭雅心如，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夏大姑陪著夏至剝著果子，而碧螺則悄悄地跟著郭雅心如進了上房。

“碧瑤姐，你跟我，這是咋回事？”碧螺低聲音，神神地問道。

“啥咋回事啊？”郭雅心如裝作不懂，笑著反問道。

“大娘咋想起來給我四姐保？的老劉家，是哪個老劉家？”碧螺追問。

“老劉家你也認識，就是咱們街上棺材鋪的老劉家，有錢的，後街的宅子有四五進了。”郭雅心如解釋道。

“是他家啊。”碧螺恍然大悟，心中不有些驚訝。

“大娘提的他家老大，就是那個瘸子？”碧螺又問道。

“不是他還有誰啊。”郭雅心如低聲笑了起來，還朝碧螺了眼睛。

“咋地，你也覺得他配不上你四姐啊？”郭雅心如笑著問道。

“他都二十多了吧，還瘸，怪不得我娘生那麽大的氣。”碧螺有些無奈地說道。

“可人家有錢啊。人家都知道你四姐家咋樣了，人家願意出彩禮，也就是看你四姐長的還好。照我啊，嬸子也是管的寬了點兒。這件事，嬸子就該跟你四姐的爹娘，人家興許就願意呢。你不是了嗎，你四姐的娘差點兒就把你四姐給個傻子做媳婦。人家老劉家大爺可比傻子強多了。”郭雅心如繼續說道。

兩個人說著話，突然聽到外面哐的一聲。不過，兩人的注意力都在對方上，并沒有太在意。

“誰在外頭呢？”郭雅心如警覺起來，懷疑是夏至在外聽。

“沒人。”郭雅心如爬到窗戶邊往外看，卻發現外面什麼人都沒有。

“就你疑心重。”碧螺笑著說道。

“我看你都讓你四姐給哄住了。這才幾啊。”郭雅心如微微有些吃味。

葡萄架下，夏至幫夏大姑剝了一盒果子，突然意識到有好一陣子沒看到黑魚兒了。“我老叔上哪兒去了？”夏至左右看看，自言自語地問。

夏大姑也四瞧了瞧：“那會還看他在那邊抓蟲子玩呢，還真沒注意後來跑哪兒去了。”夏大姑有些擔心黑魚兒是不是自己跑出去玩了。

“我去找找去。”夏至也擔心黑魚兒回跑到外頭，因此就站起去找黑魚兒。

夏至是在永世的院子裏找到黑魚兒的。黑魚兒正拉著永世話，看見夏至來了，他就住了口。

“老叔，你咋跑這來了，讓我好找。”夏至走過去，朝黑魚兒笑著。

“找我幹啥呀，我哪兒都沒去。”黑魚兒立刻就道，然後也不讓夏至跟永世話，就把夏至給拉回夏大姑的院子裏。

夏至覺得黑魚兒似乎有些張，但看著黑魚兒抿著，就沒問。要真有什麽事，總會知道的。

因為擔心黑魚兒瞞著有什麽事，夏至就留了心，然後果然發現，黑魚兒不開心。夏至心念微，就找借口支開了黑魚兒，然後找到了永世。

“永世哥，我老叔剛才跟你啥了，神神的。”夏至就跟永世打聽。

“啊，我也覺得奇怪的。老舅找我打聽棺材鋪老劉家的大爺。”永世正在清理倉房，聽夏至這麽問他，他就把跟黑魚兒的話原原本本地跟夏至了。

郭錢氏來的時候，永世不在。所以給夏至保的事，永世還不知道。

“劉家大爺我跟他也沒啥往。有淘氣的孩他劉瘸子。他在家裏也不管事。老舅就問我他還有啥別的病沒有。聽是沒啥別的病，二十多了沒親，總想找個特別好看的。他是胎裏帶的病，好像他爹媽都覺得對不起他，不管花多錢，也得讓他滿意。因為這，沒給婆們送錢。”

因為在點貨，永世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但是夏至問了幾句，就將他所知道的都問明白了。

黑魚兒為什麽要找永世打聽劉家的大爺，這個答案已經不言自明。黑魚兒一定是聽到郭錢氏給了。

別的孩在他這個年紀本就不會在意這些事。

早的，熱心腸的，對特別關心，把的事當做自己的事的黑魚兒。

夏至預料到，黑魚兒以後將會更加不待見郭雅心如一家了。

傍晚時分，夏二叔一家終於姍姍來遲。夏大姑家裏熱鬧了起來。郭雅心如代替了碧螺的位置，出來進去地幫著端茶遞水，親親熱熱地對夏二叔和夏二嬸喊二舅、二舅媽，比碧螺對兩人還要親熱。

郭雅心如的甜，不是誇夏二嬸的裳好看，就是誇的飾致貴重，對五月和七月兩個，都甜甜地姐，是從來沒見過像們這麽俏麗、時興的姑娘，比府城裏大家閨秀都有氣派。

夏二嬸一家都很喜歡郭雅心如。

郭悅祥和郭姑父都圍住了夏二叔話。郭錢氏也從廚房裏出來，似乎方才什麽事都沒生一樣，親親熱熱地陪著夏二嬸。

夏至就現，郭錢氏話也並不總是那麽刻薄的，也可以甜，但是要看對象是誰。郭錢氏溜須地夏二嬸來，可比郭雅心如直白了許多，有些話的夏至都替不好意思。

但是夏二嬸聽，很快就將郭錢氏引為知己好友了。

“我在府城裏也沒啥話的人。大妹咋沒早點兒帶你來見我。”夏二嬸吃著盒子裏的果子，大咧咧地對郭錢氏道。

郭錢氏就往夏大姑的方向溜了一眼，然後收回視線來對著夏二嬸陪笑。“我弟妹這人的脾氣，我這當嫂子的也不好。我也沒想到二嫂這樣份地位的人還能這麽隨和。”

夏二嬸的眼珠子轉了轉，立刻就會意了。“改你上我那兒去，咱倆好好嘮嘮。我跟你這人對脾氣。”

“那敢好，那敢好。”郭錢氏笑的眼睛都瞇了一條，話題漸漸地就涉及到張大富、紫薇、張金妍，甚至田監生。

提到張金妍和田監生，郭錢氏和夏二嬸都跟吃了興劑一般。

五月可比夏二嬸矜持多了，郭雅心如來回繞著討好，都隻是笑笑。郭雅心如跟話，沒問出來什麽不，還被五月套出不話來。

七月跟碧螺玩翻繩，一會的工夫就急了，差點兒跟碧螺吵吵起來，還是被夏至給彈住了。

晚上的宴席依舊分了兩桌。男人們那一桌就夏二叔的嗓門最高，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主角。郭姑父和郭悅祥都捧著夏二叔話。永世跟夏秀才都安安靜靜的。夏軒偶爾提高聲音了一句，立刻就被黑魚兒給罵了。

人們這一桌聲音沒那麽大，但熱鬧程度一點兒也不遜。郭錢氏和夏二嬸一見如故，兩人越越開心。郭雅心如將自己當做了多半個主人，忙著替五月和七月布菜，心翼翼的陪笑話。後來看見夏二嬸疏於照料夏翊軒，還把夏翊軒抱到自己懷裏。

“碧瑤是吧。這閨多好，長的俊不，還會來事兒。”夏二嬸就誇了郭雅心如一句。

郭錢氏連忙謙虛了兩句，郭雅心如遠遠比不了五月和七月。然後還告訴夏二嬸，郭雅心如已經十二歲了，針黹工樣樣都好。

“倆外甥都了親事沒有？”郭錢氏問夏二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