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那您跟們說了些什麼？”夏至聽完夏三嬸的講述，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夏三嬸微微頷首，解釋道：“我只把家裏的況跟們說了說。畢竟，這事兒還得回來跟您爹、您還有你商量。咱們一家人意見一致了，再跟錢妮兒的家人商量。”

夏老爺子微微點頭，覺得夏三嬸的做法很穩妥。

夏老太太也表示贊同：“等錢妮兒娘來了，咱們就好好和商量。愿不愿意，還得看人家自己。”

夏三嬸答應一聲，離開了。

“也不知道錢妮兒娘會怎麼打算？”夏老太太又跟夏老爺子商量。

夏老爺子嗯了一聲，轉而提到了五月，讓夏老太太幫忙多留意一些。“老二媳婦那個脾氣，估計家也幫不了什麼忙。”夏老爺子輕聲嘆息。

夏老太太答應下來，心裏卻不愿意手五月的親事。

先是不想摻和夏二叔和夏二嬸的事。這兩口子都不是什麼通達理的人，事辦好了，他們不一定激。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這兩口子肯定會怪。

埋怨還好說，要是再扯什麼后娘之類的，夏老太太可真不了。

再者，就是五月本的問題。

五月心眼多，格也多，跟夏老太太也不怎麼心。在五月的親事上，夏老太太還真不敢多手。

幸好有武老太太。武老太太是夏二叔的親姨，夏二叔總不會懷疑武老太太害他，也不會和后輩有太多的爭執。

“咱五月甜，有眼力勁兒，的親事不用愁。”夏老太太安夏老爺子。

夏老爺子輕輕嘆了口氣：“這也沒有辦法。五月的子，我們知道，跟爹一樣，不太踏實……”

夏老太太沉默不語。夏老爺子可以批評夏二叔，也可以指出五月和夏軒、七月他們上的缺點。但這些話，夏老太太卻不能說，也不能附和。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就這樣閑聊著家常。夏至整理了一下自己，回到了前院。田氏帶著大丫和二丫正在炕上補補。夏至將從后院拿回來的點心分給了們。

田氏起將東西都收好。

“娘，這些東西不能放著，咱們趕吃了。”夏至叮囑道。

“我知道。”田氏看了夏至一眼，“我又不是不給誰吃。”

夏至笑了笑，沒有和田氏爭吵，轉回到了西屋。剛進西屋，孫曉薇就走了進來。孫曉薇忙著生火，還給夏至燒了一個炭盆放在地上。

夏至問拿了工錢回去后，孫老五和孫王氏有沒有說什麼。

“他們倆還能說什麼？我爹讓我好好干活。我娘也沒說什麼，就是用那個眼神看著我。后來還讓我以后別要服了，都換錢。”

夏至雇了孫曉薇和錢妮兒，想要幫助的是錢妮兒一家，但是對于孫曉薇，只想讓過上更好的生活。所以在考慮報酬的時候，夏至并沒有把工錢定得很高，而是增加了其他的福利。

比如服，又比如包飯。這些都是錢妮兒和孫曉薇可以切益的福利，就是他們家人想要搶也搶不走。

有這樣的前提，把什麼東西都換錢的方式夏至就不會同意。

“芷涵姐，那你怎麼辦？”夏至問道。

“我就是你定的，我也沒什麼辦法。”孫曉薇笑著答道。

夏至也笑了：“芷涵姐，你這態度就對了。以后你自己有什麼不好的，就推到我上。”就不信孫王氏敢來找麻煩。

這樣一來，夏至又叮囑孫曉薇：“要是要你的服，你也別給。你就穿上工服，不然我不答應。”

“嗯。”孫曉薇點頭，麻利地收拾了屋裏屋外，還去東屋問田氏有沒有活兒要干。田氏沒有，才又回來，坐在炕上開始補。

莊戶人家的勤勞子一般都這樣，一下來手腳就不肯閑著。

夏至也拿了一條帕子慢慢補，一邊和孫曉薇閑聊。把錢妮兒被人家看中，想要提親的事告訴了孫曉薇。

孫曉薇又驚又喜，一邊還使勁地回憶，在集上的時候，是不是有人盯著錢妮兒看，是不是就是看中了錢妮兒的人呢。

臨近年底，婚姻市場也進了一年中最繁榮的時期。這個集上，夏至聽說，大興莊和臨近村莊相看的有三四戶人家。

“……三家子的劉詩涵已經定親了，明年就要嫁過去。”孫曉薇告訴夏至。三家子是大興莊附近的一個村莊，因為村裏主要都是姓劉、姓陳和姓姜的，所以村名就做三家子。劉詩涵的姑娘，是孫曉薇在外面做短工的時候認識的，倆人年紀相仿，比較投緣。

們說著話，錢妮兒就來了。錢妮兒一來也不閑著，就幫夏至納鞋底子。

“……我娘拿著那老些工錢，還有新服穿，還一連吃了好幾頓，我娘晚上不讓我上后院吃了，讓我來幫你一聲……”錢妮兒老實地說著。

夏至被逗笑了：“錢妮兒姐，你就算不在攤子上幫忙，來吃幾頓飯又能怎麼樣？中午你也看到了，還有那麼多菜呢。”

錢妮兒還是不吃。

“你就算回家去，我一會兒也得去你。你還是別讓我來回跑了。”

錢妮兒說之所以過來，就是怕夏至來回跑。

“錢妮兒姐，你這怎麼這麼見外，我可傷心了。”夏至故意裝作傷心。

錢妮兒有些著急，夏至見老實，就不肯再逗。“錢妮兒姐，你別過意不去。以后出攤的時候你多用點心就行了。”

“那肯定的。我這麼笨，有什麼做不對的，你得指出來。”錢妮兒認真地說道。

三個姑娘說著話，錢妮兒也不再提起不去后院吃飯的事了。等樹兒和黑魚兒帶著大青跑來的時候，夏至就讓樹兒去土坡那邊告訴田氏，錢妮兒晚飯不回家吃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夏至就帶著孫曉薇和錢妮兒往后院來。晚飯有這兩個姑娘幫忙，夏老太太可是輕松了不。

吃過晚飯，都是孫曉薇和錢妮兒收拾的。夏至還跟們商量下次要多烙餅，多準備些材料熬羊湯的事。

生意紅火，兩個姑娘也很高興。

夏老爺子晚上喝了兩口酒，興致也不錯，還了一句念白“勒馬高”，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總之大家都知道他高興。

“喝多了。”夏老太太輕聲說道。

這邊還沒收拾利落，夏二叔就走了進來。他在堂屋就看著撤下來的飯菜，進了東屋之后，就陪笑。

“我爹晌午在我那沒吃好。你兒媳婦和孫做的飯菜不行，不如我娘做的好吃。們手大腳的，好東西都給糟蹋了，還是我娘人家見過世面……”夏二叔先夸了夏老太太一番，然后又說了夏至如何如何的好。

一邊說著，夏二叔一邊斜著子坐在炕沿上。

夏老爺子吃過飯，就樂意兒子們過來陪他聊天。

夏二叔之后又說了夏老太太熬的羊湯好，夏至會做生意，羊湯的生意怎麼怎麼火。“我那烤攤就不行了……”

“不也好的嗎？！”夏老爺子看了夏二叔一眼。

夏二叔立刻苦了一張臉，他告訴夏老爺子剛才他和郭悅祥算過賬了。“一開始都沒什麼生意，到后來集快散了才來點人。本錢多，不像羊湯本錢薄，忙活半天算，本就沒賺什麼……”

總之說了一大堆，就是烤不賺錢，但是也沒不做，也沒有再想要羊湯的生意。

夏至就知道，夏二叔算的賬應該是真的。至于不賺錢，那就是假的了。如果真的不賺錢，夏二叔現在就不是苦著臉哭窮，而是撒潑打滾不想干了。

那麼，夏二叔不賺錢，就是另有目的。

夏至了解夏二叔的格，因此就很沉得住氣，什麼都沒說，只是耐心地聽夏二叔表明他的目的。

夏老爺子卻不高心了。“你還想怎麼賺，一蹴而就，一口吃一個胖子？我都在旁邊看著，你這一年的進項也不算。只要好好干，別自己砸招牌，肯定能更好。”

說完這些，夏老爺子了口氣，然后才又指著夏二叔教訓：“你呀，別總想著一步登天，一口吃一個胖子。一開始的時候，我和你娘都是怎麼過來的，這就是個辛苦錢。就這樣就不錯了，等開春再把地種上……，這一年下來你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明年大橋、樹兒還有龍他們都上學，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這些錢……”

一大家子，每人都有十畝地，再加上趕集賣東西、還有其他一些零散的收，一家子不僅能過上好日子，還能供孩子去學堂讀書。

這樣的日子，在夏老爺子看來就是好日子。夏二叔做了烤的生意，以后也可以這樣。

所以夏老爺子讓夏二叔別抱怨，好好地干活，奔日子。

夏二叔依舊苦哈哈的，他還跟夏老爺子算了一筆賬，什麼買羊的本高啦，炭貴他們用的多啦，總之就是本大利薄，他們辛苦半輩子能保個本就不錯了。這前面的投本什麼時候能收回還不一定。

夏老爺子聽著就漸漸心起來，心裏想著要不要把這買羊的錢補上算了。

夏至在一邊早就聽出來了。“二叔，我一開始的時候也說了。真要不賺錢，我也不能讓你做賠本的生意。咱們不是都過得去嗎？再看看，要是還這樣，這生意就不用做了。擺攤的東西我都收回來，本錢虧的也都算我的……”

夏至還沒說完，夏二叔就連連擺手。“別介，別介，十六啊，讓我再試試，或許下一回就能好點兒。……我那意思，這本錢回的慢……”

夏至笑了：“這回慢的，我心裏有數，二叔心裏也有數。”夏至要求夏二叔要有一本賬，要查賬。“誰讓這本錢是我出的呢。等二叔你把本錢賺出來，以后我就不管了。”

夏至還表示，如果夏二叔那邊記賬有困難，可以提供幫助。“要不我給二叔弄個賬本吧。”

“哈，那、那也行。”夏二叔眼珠子咕嚕嚕轉，勉強地答應了。

“下個集，我再讓樹兒去給二叔幫忙。樹兒數數什麼的還行，我讓他給二叔看著錢。”夏至又。

“就這麼辦。”夏老爺子很果斷地應道。

夏二叔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