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奚從審訊室中走出，上仿佛被空了力氣。隨著警方的調查告一段落，被正式排除嫌疑，不需要保釋。陸惜遲雖帶來了律師團隊，卻并未派上用場，最終被他打發回了公司。他載著返回陸宅，而葉奚卻覺得自己的腳步虛浮，額頭上微微發燙，顯然是發燒了。

葉奚靠在座椅上，閉上雙眼，試圖恢復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手向駕駛座上的陸惜遲借手機，“手機借我用一下。”

“做什麼？”陸惜遲一邊駕駛，一邊側目看了一眼。

“給我朋友報個平安。昨晚他介紹我去的酒會，一直沒有消息，我擔心他會擔心我。”葉奚按了按太，聲音略顯沙啞，“我手機在家裏沒帶過來。”

陸惜遲見疲憊的模樣，沒有再多問，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葉奚拿著手機靠回座椅，回憶著孫柳的電話號碼，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過去。

信息裏，簡單說明了平安從會所出來的事，讓對方不用擔心。同時，也提到了案子的相關況，告知對方警方會繼續調查，而孫柳作為其中一環，也難以幸免。

信息發送完畢，葉奚剛準備放下手機，微信裏突然閃過一條消息：“惜遲，謝謝……”

謝什麼？葉奚疑地返回微信頁面，點開消息，悉的界面映眼簾。

顧霜：惜遲，謝謝你的關心，家裏目前還好，只是媽媽悲傷過度暈了過去，現在在醫院還沒醒。

顧霜：我和爸爸剛從警局出來，DNA鑒定結果顯示遇害的確實是我哥，尸還沒有找到，警方正在全力搜索。

顧霜：下午你有時間過來一趟嗎？我怕一個人持不過來，你要是能幫幫我就最好了。

葉奚的眸一頓，握著手機的指尖突然收，深吸了口氣。車充溢著古龍水味道的空氣讓呼吸不暢，突然覺得有些惡心，手拍了拍前方的車座，“停車……”

葉奚到胃部翻涌，額頭上冷汗浸了頭發，蒼白。陸惜遲趕將車停在橋邊，從車上拿了自己的水杯下來，“喝點水。”

葉奚沒有接，繞過他走到車后，拿了一瓶礦泉水出來，“冰的！”

葉奚仰頭喝了整瓶水，把瓶子扁扔進橋邊的垃圾筒裏，挑釁地回視著陸惜遲，“怎麼了？”

“你又發什麼瘋？”陸惜遲敏地察覺到緒不對，手把拉遠了一些，遠離那個垃圾筒。

葉奚一臉挑釁，“我發瘋？在你眼裏，我天天都在發瘋嗎？誰不發瘋？顧霜嗎？”

陸惜遲意識到什麼，打開葉奚扔在后座手機，看了一眼。

他沉默地把手機揣回外兜裏，轉道，“先上車，回家再說。”

葉奚繞到另一邊上車，砰地關上了車門。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都默認開車盡量不要分心，所以很會在路途中爭吵。

回到陸宅，葉奚一進門就抓住陸惜遲，“你什麼時候和顧霜聯系的？你明明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和聯系？”

“我說過，我會聯姻，就算不是顧霜，也會有別人。”陸惜遲抓住的手腕想拉開，及皮后卻發現葉奚上很熱，不由皺眉。

“你發燒了？”陸惜遲擔憂地問道。

“別轉移話題！”葉奚固執地看著他，“你就一定要聯姻嗎？明明你拒絕，陸老頭也不可能得了你，為什麼你一定要聯姻？”

“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我說過我可以等，為什麼不再給我一點時間？”

“顧霜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為什麼偏要選？”

葉奚抓著陸惜遲的手臂，盯著他不放。

陸惜遲平靜地回視著，片刻沉默后，開口道，“本來我打算晚一些再告訴你，既然如此，現在說也是一樣。”

“爸爸和付伯伯已經確定聯姻的事，我和顧霜都同意，訂婚宴定在一個月后。”

“陸惜遲！”葉奚指尖輕輕抖，咬牙切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陸付兩家聯姻，是已經決定的事，你知道，我一旦答應就不會食言。”陸惜遲語氣堅定。

葉奚緩緩松開手，不認識一樣看著，突然自嘲一笑，“原來你早就決定了，虧我還以為，你這幾天一直陪著我，你昨晚帶我離開，是回心轉意了……”

“你在發燒，回房間去，我醫生過來。”陸惜遲手去拉。

“別我！”葉奚躲開，在得知真相和不適的雙重力下，緒變得有些失控。

“顧霜是你的未婚妻了，我算什麼？你干嘛要管我發不發燒？”

“既然如此，昨晚為什莫不讓傅韻帶我走呢，說不定我還能和他一起遇害……”

“葉奚，不要說這種話！”陸惜遲眉心鎖。

“我不想再見到你！”葉奚推開他，踉蹌地跑進別墅。

一進門，便撞見正在打掃門廳的張姨。見葉奚神狼狽，張姨嚇了一跳，“小奚，怎麼了？警局那邊為難你了？”

“沒有。”葉奚低著頭，手背抹了抹眼角，“張姨我累了，上樓睡會兒，沒事不用我。”

“哦……”張姨應聲的功夫，葉奚已經跑上樓梯。明顯心不好，想要靜靜，跟著問個沒完，就太沒眼了。

“遲……”正在為難之際，張姨見陸惜遲進門，便迎了上去，“剛剛小奚……好像緒不太對的樣子，說不讓我打擾，就跑上樓了，是不是在警局出了什麼事？”

“……”陸惜遲看著樓梯的方向，罕見的嘆了口氣，想了想說，“葉奚發燒了，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吃東西，和我鬧著別扭，張姨帶點吃的上去，哄哄。”

“好……哎好！”張姨連連應著，心裏卻不由一陣奇怪。在這個家裏已經工作有八年，葉奚一向最黏的就是陸惜遲，偶爾鬧脾氣也很快就好，還從未對陸惜遲避而不見。

這遲是怎惹到小姑娘了？

……葉奚回到房間后還覺惡心，扶著水池干嘔了半天。臥室床上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葉奚強忍著不適，出去接起電話。

“阿奚，是你嗎？”電話是程晨曦打來的，聲音有些古怪。

“是我，怎麼了？”葉奚著胃部的灼燒，讓語氣盡量顯得和平時一樣。

“哎呀，我都快不知道怎和你說了！”程晨曦語氣十分微妙，“你知道傅韻吧？前天我聽說他和你在酒吧起了沖突，今天早上，就在早上你知道嗎？”

“我真的，我不敢相信，他死了……”

“只有一顆頭，在垃圾理場被發現，我……我當時都傻了，我都認不出那是傅韻，我……我……”

葉奚思索了一下，才突然明白了。沒記錯的話，陳警所在轄區在南區。傅韻遇害一案既然到東城分局，案發就一定是在東城下屬幾個區，想到昨晚的酒店就在東區邊界……

“傅韻的頭是在南垃圾理場發現的？小小你和陳警一起出勤時看到了對嗎？”葉奚問。

“恩。”程晨曦泣不聲，“我沒想到會死人，更沒想到會是傅韻，我好害怕阿奚。”

“別怕，你等我過去找你，別總想著這事兒，你越回憶越覺得恐怖，先找點東西轉移注意力，我馬上過去。”葉奚連連安。

程晨曦家境優越，一直是個乖乖，連海盜船都不敢玩的小膽子，可想而知看見尸的沖擊力對來說有多大。更不用說，那還是他們的人。

“你等我換個服，你還在警局嗎？”葉奚過去柜前。

“恩，警局很忙……”程晨曦泣著，“孫柳說一會兒過來接我。”

“好，那你等著，他先去的話你就和他回家，他晚了也沒事，還有我。”葉奚道。

掛斷電話，葉奚匆忙從柜子裏扯出兩件服，手掉上的T恤。

“小奚，你睡了嗎？”門外張姨輕輕敲了兩下門。

“我沒睡，張姨進來吧！”葉奚飛快把T恤套上。

下一秒，房門打開，張姨端著飯菜進來。

“小奚這是要出門嗎？”見換了服，張姨有些詫異。

“我朋友那邊有點事，我要去看看……”葉奚邊說邊目往下，落在張姨端著的托盤上。

張姨笑著，“聽說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我做了點粥和小點心，你吃一點再出去吧？著肚子對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