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西下，天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橙紅。孫柳放下手機，角掛著一意味深長的笑意，向葉奚遞了個眼神。那眼神中，既有探究，又有期待。

“晚上說。”孫柳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仿佛暗夜的狼嚎，讓人心生好奇。

葉奚微微一愣，抿了抿，沒有接話。知道，孫柳一定發現了什麼，而且這件事與他們的工作有關。

“葉奚，你今天怎麼這麼沉默？”孫柳挑了挑眉，試圖引起的注意。

葉奚抬起頭，眼神堅定地與孫柳對視，“我在想案子的細節。”

孫柳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他知道，葉奚是個很有職業素養的記者，對來說，工作永遠是最重要的。

幾人一下車，空氣中彌漫著一酸臭，像是來自垃圾理場的味道。這裏的垃圾堆積如山，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大部分垃圾都被拉走焚燒理，剩下的垃圾沾染了土地，使得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味道。

葉奚皺了皺眉，將衛領口拉高，遮擋住鼻尖。忍著不適，向前走去。

“你們準備好了嗎？”陳警的聲音從后傳來。

“準備好了。”葉奚回答道。

陳警點點頭，帶著他們向垃圾山走去。他們來到一座被白末圈起來的垃圾山前，陳警指著圈起來的地方，道：“這就是發現頭顱的地方。”

葉奚看著圈起來的地方，心中不泛起一寒意。知道，這個地方藏著一個淋淋的。

“當時理垃圾的工人不確定是玩偶還是真人，就報了警。”陳警解釋道。

“頭顱似乎被水泡過，有些浮腫，但相貌還能辨認出來。”陳警的話語中充滿了驚恐。

葉奚聽著陳警的描述，心中不暗自慶幸，還好是個記者，不是警察，不然這種恐怖的場面，對來說，恐怕難以承。

“我從警這麼多年，也第一次遇到這種惡案件。”陳警說道。

司語小聲問：“所以尸到現在還沒找到嗎？”

“沒有。”陳警搖頭，“分局那邊的刑警懷疑尸在垃圾山裏，把這裏的所有垃圾都翻了一遍，沒有找到。”

孫柳捂著鼻子，覺呼吸不暢，問：“我們不會要再檢查一遍吧？”

“沒有。”陳警擺擺手，轉過道，“就是帶你們來看看。”

陳警的話音剛落，孫柳便看到了葉奚，的眼神中充滿了疑。

葉奚似乎到了孫柳的目，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陳警繼續說道：“我會在可的范圍為你們一些信息，也希你們能進行最中肯的報道，不要和那些一樣，危言聳聽，或是為了流量，發些虛假容博人視線。”

葉奚知道他的意思，認真點頭道：“我會的，陳警放心，我永遠不會丟掉為人的底線。”

“那就好。”陳警微微頜首，邁步走在前邊，“死者為大，名不附實的報道就不要用來消費死者了。”

垃圾場附近方圓幾裏都沒什麼人煙，只有靠近公路的地方開了家廢品收購站。

陳警帶著他們來到廢品收購站，發現大門閉，門上著放假兩天的條子。

“估計是被命案嚇到了，早上分局過來人時，把老板帶走做了個筆錄，這家廢品收購站沒有監控，老板說夜裏也沒聽到什麼靜。”陳警解釋道。

葉奚探頭朝院子裏看了眼，幾只大貓正爬在地上曬著太，尾悠閑地晃來晃去。

葉奚注意到其中一只貓咪脖子上似乎掛著什麼東西，正想再仔細看看。

旁邊的陳警開口道：“既然老板不在，我們去副食店看看吧，這裏估計也沒什麼線索。”

他說著抬步離開，道：“那邊應該有監控。”

這裏離垃圾場還是有些近，氣味不好，孫柳和司語捂著鼻子連忙跟上。

葉奚沒有急著跟上去，待三人走開后，撐著墻跳起來，往院子裏看。

那只最胖的大橘貓翻了個，出白的肚皮，脖子上掛的東西也一覽無余。

葉奚終於看清楚，那竟然是個鏡頭。

某品牌的運相機鏡頭，能在高速環境下拍攝出清晰的畫面，不用擔心晃造的畫面模糊，效果很好，葉奚家裏還有一個。

“葉奚跟上，這地方偏僻，你一個小姑娘別落單了！”不遠陳警了一聲。

“好。”葉奚答應，又看了眼那隻戴著鏡頭的貓，暗暗記下花，跳下墻朝陳警他們追了上去。

沒有和陳警說自己的發現，這隻是個猜測，不一定真的能發現什麼，而且也怕知道的人多了反而打草驚蛇。

一行四人去了公路邊的副食店。

陳警拿出本子，開始對店老板例行尋問。

都是之前分局刑警就問過的問題，重新問一次，是為了避免線索，也看店主的口供和之前是否完全一致。

若是有前後不一致的地方，有的可能是真的記不清了，有的就比較值得深究了。

“我們這兒開店，基本上都要守到半夜的，這公路上每天過拉沙石的大車，半夜也都在跑，車主了了就到我們店裏買東西，還有買泡面泡的。”

“我昨晚大概一點左右睡著，三點的時候有兩個車主敲窗要買東西，我起來了一趟，之後又睡到凌晨五點。”

“五點是大車跑的最勤的時候，我得起來賣貨，從五點到六點這段時間，差不多一直有司機下車來買貨。”

葉奚打開手機錄音，把店主和陳警的對話錄了下來。

記事本記錄容易關鍵信息，重要對話還是錄下來好。

店主這裏并沒有收獲什麼線索，陳警讓司語拷貝下來一份店外面的監控，然后帶著三人去了下一家。

用了一下午時間走訪完垃圾場附近的住戶，其中兩家修車店因為后半夜不用營業，都睡得很死。

副食店主相對起床比較勤，但也沒什麼發現。

就葉奚他們在店裏那陣，外面轟隆的大車聲不間斷的響起，每一次都仿佛小型地震，靜這麼大，一些細微的小聲響也確實難以察覺。

回到警車上，陳警抬手看了眼腕表，“大家一天辛苦了，我請大家吃個飯，吃完也就到下班點了，小司也不用回警局了。”

“我和孫柳還有兩篇稿子要改，得回電視臺一趟，就不去了，謝謝陳警。”葉奚道。

孫柳詫異的看了一眼，沒有反駁。他在電視臺只是掛名記者，并沒有什麼稿子要寫，他知道葉奚一定是有事要避開陳警他們。

“那我就不耽誤你們年輕人工作了，進市區把你們放路口，你們兩個打車過去吧，我和小司去吃飯。”陳警道。

“好的，謝謝陳警。”葉奚微笑。

……

“你有什麼事要辦？還得避開陳警他們這麼神？”進市區后兩人被放下車，孫柳湊到葉奚邊小聲問。

“我在廢品收購站發現了一點線索，但是還不確定，不想驚陳警他們跟著白跑。”葉奚一邊解釋，一邊招手攔下一輛出租，推了把孫柳，“上車再說。”

孫柳忙拉開車門上去，問：“什麽線索？”

話落後意識到前麵的出租車司機，哼哼著把話掩飾了過去，“隨便看看吧。”

“南垃圾場。”葉奚朝司機報了地址。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很是健談，一聽這名字就嘖了一聲，“這地名啊，聽說今早上出了命案是不是？這都快晚上了，你們兩個小年輕去那兒干什麽呀？”

司機抬頭從後視鏡看了眼，見葉奚和孫柳年紀差不多，男帥，便打趣道，“總聽說現在的大學生喜歡刺激，喜歡探險，你們不會是要去那兒約會吧？”

“咳咳！”孫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驚恐的看了眼司機，而後又轉頭看向葉奚。

約會？這大叔也太能點鴛鴦譜了！葉奚哪是他能駕馭的得了？

而且他也有喜歡的人。

“我們隻是同事，師傅你誤會了。”葉奚一臉平靜的解釋。

“那真是不好意思哈。”司機抱歉的笑笑，又道，“我以為那地方出了命案，晦氣，都沒人願意去呢，就我昨晚拉人去過，都一直膈應著呢！”

“是男人還是人？師傅還記得昨晚是幾點拉的那位客人嗎？”孫柳起了好奇。

司機想了想，回答道，“大概兩點左右吧，一個男人，穿的普通的。”

“也是我昨天上午家裏有事，沒出去拉活，就直接幹了通宵，活也不是很多，不然我還真不拉這趟。”

“你們不會懷疑我拉的人是殺人犯吧？”司機突然意識到什麽，轉頭朝後看了眼，“別說，這麽一想還真是有點奇怪，不過那個男的上車時倒真沒帶什麽東西，包也沒拿，就一個手機，一路上總要拿出來看看，好像約了什麽人。”

葉奚沉，和孫柳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相同的疑問。

“師傅還記得那個男人的長相嗎？多大年紀？”葉奚點開手機錄音。

“記得，這麽奇怪的客人我肯定要多看兩眼，他長的也就普通，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前方紅燈，司機踩了腳剎車，回頭朝出個笑來，“你們問的倒是詳細，怎麽著，對命案還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