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課的鈴聲響起，泠霜芷像腳底裝了彈簧，飛快地沖出了教室，留下了一句俏皮的話：“白天的時間都是我的，晚上就歸妹夫啦。”同學們紛紛投來戲謔的目，其中一位好奇地問：“雅韻，這位是哪位呀？”

柳夢瑤笑著回應：“哦，這是我男朋友，周 계서。”

另一位同學打趣道：“這不就是上周廣播裏提到的14級金融系的周 계서嘛？”

提到這個名字，柳夢瑤的臉上泛起一抹的笑容。周 계서則大方地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周 계서。”

“哇，你和雅韻真般配。”同學們紛紛慨。

“不耽誤你們約會，我們先走啦，拜拜。”周 계서說著，和柳夢瑤手牽手離開了教室。

同學們揮手告別，周 계서看著柳夢瑤，問道：“想吃點什麼？”

“我想想。”柳夢瑤回答。

學校食堂的飯菜雖然可口，卻總了點什麼。外面的餐廳更是試探過不，有驚喜也有失。柳夢瑤若是非要說想吃什麼，那就是一碗家常菜。

時常會想起高中時代的好時，那時朋友們的父母會像朋友一樣分心事，從不會責怪辱罵，只會鼓勵和安。節假日的聚餐，總是香噴噴的飯菜，伴隨著儀式的干杯慶祝。

柳夢瑤幻想著，能在溫馨的燈下，一家人的長桌前，聊著家常，著團圓的溫暖。

問周 계서：“學長你會做飯嗎？”

“會炒家常菜。”周 계서回答。

他的父母偶爾不在家，他也會給做做飯，手藝算不上出類拔萃，但也不會難吃。

柳夢瑤慨道：“好想吃學長做的飯，我們去找家家常菜館吧，解解饞。”

“以后有機會我可以……”周 계서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停住了。

他原本想說是以后有機會帶去桃園，親自下廚做給吃，但轉念想到了一個的地方。

“現在就行。”他說。

周 계서帶著柳夢瑤來到超市，挑選了各種食材和調料，然后直接去了朝夕茶店。

茶店裏熱鬧非凡，學生們正在進行團建活，周 계서和店員打個招呼，牽著柳夢瑤往簾子后面走去。

柳夢瑤站在門口，遲疑地看著：“你確定這裏我們能進？”

“能，進去后我跟你解釋。”周 계서低聲說道。

柳夢瑤跟著周 계서進了后廚，裏面空間寬敞，地上堆滿了紙箱子，臺上放著各種機和小料，收拾得干凈整齊。

角落裏有一個菜板和刀鍋，顯然是之前有做過飯，只是許久未曾使用。

周 계서拿出買來的菜，邊清洗邊解釋：“我大二的時候，這家茶店快要倒閉，我路過時覺得它的位置和環境都不錯，店租也不貴，如果有更好的發展方向，能夠重新做起來。”

他的袖被水打了，輕輕往上一抬，柳夢瑤默契地幫他卷起袖口，他繼續道：“我找到老板，投資了茶店，當時，我改名朝夕。你之前來過這家店，對吧？”

柳夢瑤點點頭，想起江月曾經說過這家店老板很聰明，功地將店融了大學校園環境。

“原來是他。”柳夢瑤慨道。

“我是找父母借錢的，半年左右回本，現在每個月只等著拿分紅。”周 계서解釋道。

柳夢瑤想到他的父母，會愿意借一筆錢給在讀大學的孩子，相信他的眼，讓他去投資。

“你的家庭氛圍應該很好。”柳夢瑤微笑著說道。

柳夢瑤歪著腦袋，調皮地問：“那我豈不是第四個知道的？”

“但你是第一個來后廚的。”周 계서的下。

笑著回答：“聽起來不錯。”

柳夢瑤不會做飯，家裏常年不開火，節假日都是去外面餐廳吃飯，哪怕想學也找不到地方。

在旁邊看著周 계서洗菜、切菜、下鍋，作不急不緩，手法卻十分嫻。他站在狹窄擁的角落裏，微微低頭，時不時回兩句話，那種溫讓人心。

柳夢瑤從背后抱住周 계서的腰，他側目看了看，柳夢瑤笑說：“沒什麽，就想這樣抱著你。”

“待會兒有油，會濺到你上。”他說。

“那待會兒再松開。”柳夢瑤回答。

周 계서輕笑：“好。”

沒有買復雜的菜，他簡單地炒了三個家常菜，支起小桌子，在后廚裏吃完。

收拾干凈后再出來時，店員低聲音道：“小老板，剛剛學生們都反饋太香了，問賣不賣呢。”

“不賣。”周 계서看一眼邊的柳夢瑤，“這是專屬定制。”

外面天已經暗了，他們聽到前方不遠有歌聲，慢慢悠悠地往前走著。

是有男生在場上彈吉他唱歌，邊圍著十幾個人。

柳夢瑤和周 계서站在外圍路過，有生小聲問：“能唱一首生日快樂歌嗎？今天是我的生日。”

男生轉而彈起生日快樂歌，圍觀的學生們也都跟著唱起來，柳夢瑤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彎笑。

“會是個很難忘的生日吧。”慨。

周 계서忽然意識到：“你生日的時候，似乎差一首生日歌。”

“我的室友給我唱了。”柳夢瑤說：“學長的明年再補吧。”

他頷首：“好，會的。”

柳夢瑤笑了笑，他們的意思是，明年生日他們仍然在一起。

順著道路往前走，在路口時，柳夢瑤沒有選擇回宿舍的路，而是繼續往場的方向走。

“散散步吧。”柳夢瑤提議。

柳夢瑤覺得散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吹著風走在寂靜的小路上，分最近發生的有趣事，談論自己對事的看法，自然地、放松地產生思想撞，一起走很遠都不會累。

周 계서到愉悅的心，語氣篤定：“你喜歡散步。”

“是，我喜歡散步。”柳夢瑤晃晃他們相握著的手，“喜歡和喜歡的人散步。”

“每天晚上，我都陪你出來散步。”周 계서說。

“好。”柳夢瑤回答。

-

這周廣播社的群裏異常安靜，直到周四楊柳青才艾特李瀚宇，問他收稿量怎麼樣，李瀚宇回答有很多，足夠播出時間。

周 계서在廣播社的舉引起了全校的關注，自然有不同學注意到們的欄目。

柳夢瑤再去廣播社團時，意料之中地被社員們調侃一番，都滿眼笑意地接了。

楊柳青上周不過是找借口，沒有事，也準時來到社團，和柳夢瑤講周 계서是怎麼拜托自己幫忙的。

“我好歹認識他有五年了，是第一次見他主開口求人，叮囑我千萬別提前說。”楊柳青笑道：“當然，也是他第一次追求生，他以前沒有這種心思。”

柳夢瑤有點奇怪：“學姐你好像很了解他，可你們聯系又不多。”

“我和他高中朋友比較，所以知道。”楊柳青回答。

“沈宥？”柳夢瑤問道。

“你也知道他啊。”楊柳青輕哼一聲：“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他是不是撥過你或者你朋友？不正經的渣男！”

柳夢瑤也沒有料到有這層關系在，不清楚他們之間是怎麽回事，只道：“我只聽過。”

不再多提，正巧李瀚宇送稿件進來，話題便終止了。

今天的稿件全部都是表白的書，實名的居多，原因不言而喻，們仍然是各自負責一半讀完。

周 계서請室友們吃飯約的是周五，他待會兒會來廣播社接，柳夢瑤下播后沒有多停留，客氣地跟社團員道別后先走了。

“等等。”后傳來聲音，李瀚宇追出來問道：“你……你和周 계서，在一起了嘛？”

他問得小心翼翼，目不轉睛地盯著。

柳夢瑤想到他先前的舉，覺得這件事需要認真地談談，不然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聊聊吧。”柳夢瑤邀請他。

他們下樓梯到花壇前，柳夢瑤坐在長椅上。

李瀚宇坐在長椅的另一邊，微低著腦袋，雙手不停地纏，看起來有些張，仿佛是在等宣布審判結果。

“你是不是高中就認識我？”問得很直接。

李瀚宇點頭：“是。”

“我能問問是什麽時候嗎？”柳夢瑤繼續問道。

“我是四班的學生。”李瀚宇轉頭看著說：“你幫過我，在高二的時候。”

他高中不講話，總是獨來獨往，有次回班的路上，被迎面沖過來的男生撞倒在地，見到是他，男生毫不在意，轉準備繼續往下跑。

“這位同學，你撞倒人不道歉嗎？”有位生攔住男生的路不讓走，話是笑著說的，態度卻十分強。

他聞言抬起腦袋，看見穿著校服，扎著高馬尾辮的生，五清秀，眼眸格外明亮，笑意盈盈的讓人討厭不起來，懷裏抱著一摞書，像是正要回班。

男生懶得搭理，想繞開從旁邊下樓，生又側擋住，故意著大哥：“對不起三個字也不難講吧？”

男生匆匆離開，生這才滿意，又轉頭問他：“同學，你有沒有事？”

他急忙站起來，搖搖腦袋：“我沒事，謝謝。”

生禮貌地笑笑，繼續往樓上走，后來李瀚宇知道，是一班的語文課代表，是年級績名列前茅的柳夢瑤。

他不自地關注起生來。

會在大課間去辦公室搬作業，會去學校食堂買紅豆豆花，會在廣播念完之后放《孤單心事》。

是住校生，績拿過年級第一，報名了播音培訓班，連續三年作文比賽獲獎。

最后，得知填的志愿是盛南大學。

“因為一次幫忙記這麽多年。”柳夢瑤喃喃自語般道，思緒飄回很久前，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段經歷。

“你是不相信嘛？”李瀚宇語氣變得有點激，似乎是在想該怎麽解釋自己的心意。

“我信。”柳夢瑤笑了笑：“我當然信。”

只是忽然發現自己沒辦法勸他什麽，因為不能否定這種，因為同樣是這種人。

柳夢瑤沉默片刻，問他：“你知道周 계서是四中的嗎？”

“我知道。”李瀚宇回答。

“他是11屆高三一班的，是年級第一，我們開學典禮是他上臺演講的。”柳夢瑤稍稍停頓兩秒，側目道：“我和你一樣。”

李瀚宇聞言怔了怔。

柳夢瑤的語氣很輕：“我們之間只有一個人能得償所愿。”

李瀚宇終于反應過來話裏的意思，聲音都在抖：“這樣，這樣也好，起碼如愿的是你。”

他起想要離開，柳夢瑤喊住：“你……”

想勸勸他，多接其他生，不要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己上，喜歡可以憑覺，意卻是需要深層次的接和流。

但話到邊，柳夢瑤卻說不出口。

李瀚宇像是落荒而逃，遲遲地站起來，抬眼瞧見不遠的悉影，似乎已經等了許久，在過去的瞬間出笑意。

周 계서走到座椅這邊，柳夢瑤問：“你在那裏站多久了？”

“從你們下來就在。”他的意思是，看見和李瀚宇講話了。

柳夢瑤覺得他的反應過分冷靜，歪著腦袋看他，周 계서解釋：“你們談私事，我過來不像話。”

他猜到他們之間會談論哪方面的事，他并不準備詢問和干涉，他相信柳夢瑤會理得很好。

柳夢瑤明白他的尊重，挽住他的手臂，打趣的笑道：“我以為學長會吃醋呢。”

“有點。”周 계서微微低下腦袋，“不然你哄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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