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教室的窗戶，灑在周 계서和柳夢瑤的上，兩人的影在影錯中顯得格外和諧。周 계서忽然冒出一句，“我靠”，引得前后排的同學都好奇地過來。他們上穿的同款裝，讓周圍的同學紛紛用曖昧的眼神打量著他們。

“不明顯嗎？”周 계서淡淡地反問，眉宇間著輕松的笑意。

“廣播臺的心嘉賓。”同學調侃道。

回憶起那天，他們當時聽到廣播的容后，整個校園都沸騰了。平日裏清冷淡漠的周 계서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讓人始料未及。后來有人在校園墻上投稿，稱他的表白對象是欄目的主播，評論區第一條就是“廣播臺的心嘉賓”。

“是已經牽手功的嘉賓。”柳夢瑤大方地接過話茬，笑瞇瞇地打招呼：“大家好。”

同學們紛紛起哄：“秀恩秀到風險管理課來了，周 계서真有你的啊。”

柳夢瑤不解，問他們：“風險管理課怎麼了？”

“考試特別難，老師特別嚴格。”同學們笑著回答。

柳夢瑤看向周 계서，他安地揚了揚，低聲在耳邊說：“沒事，我期中測試第一名。”

話音剛落，喧鬧聲更大了，所有人都加了聲討周 계서的行列，要求他在期末考試時務必分重點。周 계서笑了笑，從桌下牽起柳夢瑤的手，輕輕地搖晃。

等老師走進課堂，他們才安靜下來。柳夢瑤帶著一本文學書，本想躲在角落裏安靜地翻看，但他卻偏偏不肯松手。

“認真聽講。”柳夢瑤小聲提醒，將手了回來。

沒看兩頁，書上多出一張紙條，周 계서遞過來筆，示意看完后回話。

他問：“待會兒想去哪裏吃飯？”

柳夢瑤回答：“我沒啥想法，你定吧。”

周 계서回復：“去食堂吧，晚上再去場散散步。”

場上的學生很多，他們平日裏散步都是繞著場外圍，除非有活的時候，才會過去看看熱鬧。

柳夢瑤問：“今晚有活？”

周 계서回答：“沒有，是我想去人多的地方。”

柳夢瑤收到這句話后，側目看向他，周 계서扯扯上的服，示意他們今天穿的是裝。

既然穿了裝，當然要在校園裏多轉轉。

柳夢瑤被他稚又可的模樣逗笑了，回道：“好，我們到轉。”

下課鈴聲響起，周 계서牽起柳夢瑤準備走，林煜軒忍不住打趣道：“嘖嘖，是誰啊，談個手都分不開了。”

周 계서輕輕瞥他一眼，柳曉辰立馬捂住他的，嚴肅道：“你勸你不要惹他倆。”

“為什麽啊？”林煜軒疑地問。

江簡：“卦象說，惹他們不利于你的。”

“什麽玩意兒？”林煜軒好奇地問。

柳曉辰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哥是為你著想。”

周 계서和柳夢瑤離開教室，繞過小半個校園到見風食堂，吃完飯出來，走得路線又經過教學樓，沿路到好幾位悉的同學。

最后他們到場旁邊的長椅上坐著吹風，柳夢瑤捶捶大，開玩笑道：“今天比我主持還要累。”

是隨口說的，話音剛落，周 계서忽然彎腰，干凈修長的手落在的上，輕輕地起來，低聲問著：“是這裏酸嗎？”

“我講的，不用按。”柳夢瑤摁住他的手，笑著說：“我主持的時候比今晚累多了，要穿著高跟鞋站幾個小時。”

尤其是藝考期間，找考場、找教室，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上場，經常穿著高跟鞋跑一整天。

周 계서繼續輕捶著的，溫聲道：“主持比今晚累，不代表今晚就不累。”

他抬眼看，“以后你主持結束，我也幫你按。”

柳夢瑤低頭親他額頭：“好。”

周 계서又側了側臉，柳夢瑤笑著親他的臉頰。

他們坐了很久，不遠忽然響起歌聲，是路演的同學支起話筒，拖著小音箱出來唱歌。

唱的是陳奕迅的《富士山下》，因為是粵語歌，又唱得不錯，吸引不同學跑過去圍觀。

柳夢瑤問道：“你會粵語嗎？”

的父母不是深城人，從小聽得是普通話，不會粵語。

“會。”周 계서說：“我父親是廣東人。”

柳夢瑤聞言把耳朵湊過去：“那講一句粵語我聽聽？”

周 계서想了兩秒，說道：“要不然，唱給你聽吧。”

“也行。”柳夢瑤不挑。

“你等等。”他起朝場的方向走，等男生歌曲唱完，走到旁邊，低聲講了兩句話。

男生聞言看一眼，微微頷首，把話筒前的位置讓給周 계서。

“喂。”他試了一下話筒，握在手中，著柳夢瑤的方向，眼底漾起層層疊疊的笑意，低聲道：“這首歌，送給我的朋友。”

話音傳到場上同學的耳朵裏，全都湊熱鬧的回頭，注意力集中在他上。

伴奏聲慢慢響了起來，是歌曲《喜歡你》——

“細雨帶風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

......”

他輕輕的唱著，到高時聲音裏都染上笑意：“喜歡你，那雙眼人，笑聲更迷人，願再可輕你，那可面容，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圍觀的同學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柳夢瑤，彎笑著，和他隔空脈脈相視。

等一首歌完，周 계서將話筒還給男生，走回邊。

“學長唱得真好聽。”柳夢瑤笑盈盈地夸贊，又問他：“你是怎麽說服男生把話筒讓給你的？”

“我說我是14級金融系的周 계서，想跟16級播音系的柳夢瑤表白。”

“真的嗎？”柳夢瑤驚訝地問。

周 계서點一點頭，笑起來。

柳夢瑤笑得有些無奈，這件事看來是永遠過不去了。

晚上，回到寢室，泠霜芷興地晃晃手機，用調侃的語氣說著：“這首歌送給我的朋友，喜～歡～你～”

柳夢瑤回頭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有人拍視頻，投到校園墻了。”泠霜芷示意趕去看，“你和妹夫都快為盛南最佳了，評論有羨慕的，也有不祝福的。”

“隨便他們吧。”

柳夢瑤不在乎別人怎麼評價，過陣子大家會被新的八卦吸引，但他們的日子需要繼續過。

十一月結束，深城大幅度降溫，轉眼邁南方的冬天。

周末的時候，柳夢瑤跟著周 계서到他家小區，在花壇前等著，周 계서上樓將阿黃抱下來，準備去打疫苗。

阿黃明顯比上次見面時長胖許多，了一個圓嘟嘟的小球，上穿著喜慶的紅小服，吐著舌頭直往上蹦噠，看起來特別開心。

“把它養的好好啊。”柳夢瑤抱起它順，不住地笑：“我們阿黃有家咯。”

阿黃仿佛聽懂話似的，熱的蹭著臉頰。

周 계서它的小腦袋，“我們都是阿黃的家人。”

“是啊。”柳夢瑤把它舉起來，面朝著周 계서：“阿黃，這是你姐夫。”

他勾笑：“走，姐夫帶你去打針。”

他們選的是小區旁邊的寵醫院，打完疫苗再觀察半個小時就可以了，阿黃不哭不鬧的，吃著小零食，特別乖巧。

醫生說可以離開后，他們帶著阿黃在附近逛了兩圈，等它玩到盡興才回到小區。

“下一次打針要在期末考試后吧？”柳夢瑤問。

“差不多，需要間隔21天。”

了小狗，把狗繩遞給周 계서，“那放假前我們再來接阿黃。”

他正想接過，聽見前面有人喊了聲“阿黃”，是位慈眉善目的老，穿著和阿黃一樣喜慶的紅小棉襖，神狀態特別好。

“汪汪汪。”小狗頓時興地喚起來，似乎是想掙開繩子跑過去。

“。”周 계서的神有點驚訝：“您怎麽下來了？”

柳夢瑤聽見他的稱呼，變得張起來，牽著阿黃的繩子都不自覺的握了。

周慢吞吞地走過來，目落在上，帶著些許好奇，問周 계서：“是你口中撿到阿黃的朋友？”

“是，柳夢瑤。”

柳夢瑤順著話喊道：“好。”

周臉上出笑意來，接過牽著阿黃的繩子，關心道：“怎麽這麽瘦啊，穿的也，冷不冷啊？”

柳夢瑤怔了怔，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回答自己的年齡、學校、績，卻沒想到開口第一句，與這些都無關。

原來長輩們不只是會關心學習的。

“我不冷，謝謝。”禮貌地回答。

周又道：“我煮了飯，準備炒菜，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嘗嘗手藝？很不錯的。”

周 계서怕柳夢瑤不自在，主打圓場：“，我們還要回學校，有門的。”

“我又沒有問你。”周繼續笑瞇瞇地看著柳夢瑤，模樣和藹可親，問著：“想不想嘗嘗的手藝？很不錯的。”

“好。”答應了。

周 계서有些意外，被打一掌才回神，用眼神提醒他趕帶人上樓。

他在柳夢瑤耳邊輕聲問：“是自愿的嗎？”

他擔心只是不好意思拒絕，心裏不愿意。

“是啊，學長不歡迎？”柳夢瑤笑著反問。

“怎麽會。”周 계서見牽著阿黃走遠，牽住的手，低聲道：“我家大門常開。”

他們坐電梯上到十樓，阿黃門路的跑進家裏，周招呼著：“雅韻你別拘謹啊，家裏只有我，阿序你好好招待。”

“好，您慢點。”柳夢瑤在玄關穿上鞋套，見周獨自往廚房走，示意周 계서趕進去幫忙。

“沒事的，你別擔心。”他笑道：“今天你是客人，我先帶你參觀。”

聞言打量起他家的客廳，整風格和桃園的房子差不多，不同的是空間更大，擺放的品多，也更顯得溫馨。

阿黃的狗窩在電視機旁邊，臺也擺了一個，是給它平時曬太用的。

“你過得真舒服呀。”柳夢瑤著四腳朝天躺窩裏的阿黃，正閉著眼睛在。

臺很大，除去小狗窩外空空的，但是線特別好，現在沒有到晚上，還有點冬日暖的余溫。

周 계서也蹲下著小狗，“說它每天下午都會來臺曬太。”

“估計是在學校裏習慣了。”

夏天的時候，阿黃經常躺在學校草地裏曬太，原先已經把那片位置當它的家。

玩了半天，柳夢瑤仍然不放心，起道：“我去廚房幫。”

周 계서沒有攔著，讓獨自進到廚房裏。

“，我來幫你吧。”柳夢瑤洗過手后道。

周正在切菜，問：“會做飯嗎？”

搖了搖頭：“我能打下手。”

周沒有接話，只是笑著說：“你還小，不會沒關系，以后可以學一學，不求多味，起碼不死自己。”

“好。”

周又問：“你是怎麽到阿黃的？我問阿序他也講不清楚。”

“在學校草叢裏看見的，它當時比現在瘦小，的一直，我喂了它兩火腸，就和我起來了。”

“小東西，還真是有就是娘。”周笑瞇瞇道：“阿序帶回來的時候，說是他喜歡的生撿到的，我讓他帶回來給我看看，他都不肯。”

柳夢瑤問：“所以今天是特意在樓下等我們的嗎？”

“是啊，我好奇嘛，這小子居然會有喜歡的生。”

柳夢瑤承認得果斷，又安：“你別擔心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在家待的太無聊了。”

柳夢瑤不介意，反而很喜歡這樣的格。

周不提讓幫忙的事，自己很快切好菜，上不停地聊著天，導致都沒有機會開口。

等柳夢瑤終于能有空打下手時，周已經開始炒菜，叮囑站遠些別被油濺到。

站在后面，回想著周問的話，全是關于生活的。

問休息時喜歡去哪裏玩，口味是偏甜還是偏辣，有沒有去深城周邊游山玩水。

等菜炒完時，柳夢瑤不由好奇：“，你不問我在哪所學校，讀的什麼專業，績好不好嗎？”

周笑了：“你這麽小，問什麽績好不好呀，你們這樣的年齡，活得快樂最重要啊。”

接著道：“我就經常勸阿序不要一心撲在學業上，多出去玩玩，旅旅遊，看看世界。他才多大啊，二十出頭的年齡，天想著怎麼賺錢回饋父母的養育之恩，我們家不至于能窮到死他吧，真是活得累！”

柳夢瑤被這番話給逗笑，側目看見靠在門邊的周 계서，他說著：“，我如果不賺錢，你想要的大晶電視誰給你買？”

“你爸媽是不能啊？我自己沒有退休金啊？”周把菜盛出來，盤子放在他手上，“二十歲著四十歲的心，現在不抓，以后多的是苦日子。”

柳夢瑤想接過菜，被周攔住，“讓他做事，你陪我聊聊天。”

周 계서無奈地揚了揚，柳夢瑤踮起腳，像阿黃般順順他的頭發。

他順勢低下腦袋，等轉過后，他倏地親側臉一口，把柳夢瑤嚇了一跳，再轉頭時，他已經氣定神閑地端著盤子出去了。

周簡單的炒了三個菜，擺上桌后道：“今天太倉促，沒有來得及煲湯，改天你提前告訴，我先備好。”

廣東飯桌上不能缺的是湯和青菜，柳夢瑤笑笑：“好，辛苦啦。”

“不辛苦，你們多來看看我就不辛苦。”

周 계서夾著菜道：“您就是喜歡雅韻吧，都沒有跟我說過這句話。”

周點頭：“對啊，雅韻長得漂亮講話又討喜，哪裏像你，古板無趣。”

柳夢瑤聽見他們的對話不住笑了，燈下三個人圍著飯桌吃飯，是從未過的溫馨幸福的家庭。

吃過晚餐，他們跟道別后準備回學校。

下樓梯到小區，柳夢瑤才婉轉道：“叔叔阿姨回得很晚嗎。”

今天是周末，現在又過了晚餐時間，但他的父母都沒有回家，起初柳夢瑤有擔心過會不會到，但看樣子是經常如此。

“我父親跑運輸，周末單子多，是最忙的時候。我母親去年退休后開了家小超市，今天守店。”

周 계서解釋過后又說：“平日裏我們各忙各的，只有節假日會回

家聚餐。”

運輸和超市其實在節假日也很忙，但他的父母仍然會選擇回家陪和他。

“我父親做飯很好吃，聚餐都是他來掌廚，不過說父親是教出來的，不如的手藝。”

提到這件事，周 계서似乎是想到什麼，不住的勾起角。

柳夢瑤沒有提自己家，只是順著話道：“你也是教出來的吧？”

覺得周炒菜的味道，和他上次炒的差不多。

周 계서微微頷首：“是，但嫌我笨，學不會的萬分之一。”

柳夢瑤能想象出來周說這句話時的神，會帶著嫌棄，也有對他的寵溺。

是聽他的描述，就能有家的覺。

是很普通又很幸福的一家人。

“我們家也是節假日聚餐，是在外面吃飯。”柳夢瑤簡單道：“上次在俊峰翔遇見，我是在陪家人吃飯。”

周 계서說：“你應該和妹妹的關系不錯。”

提到妹妹，柳夢瑤彎起眼眸笑：“對，我和妹妹，小舅舅關系最多，節假日都是我們一起過的。”

“以后還有我。”他說：“我也陪你。”

忽然有陣晚風吹拂，帶著的寒意，是冬天的氣息。

周 계서把攬進懷裏，“從這個冬天開始，到每一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