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過樹葉灑在四中的場上，高考的硝煙剛剛散去，高一和高二的學生們依舊保持著學習的激，老師們紛紛發下今年的高考試卷，讓他們試著做做，檢驗一下自己的水平。

柳夢瑤面對語文和英語試卷還能勉強應對，但數學題卻讓只看懂了一半，文科三門更是無法全部答完。還有兩年時間，不必急于一時。

學校裏，老師談論著今年的高考試題時，柳夢瑤不想起了周 계서，不知道他考得怎麼樣。

午休時分，柳夢瑤拿出手機，收到了周 계서申請加好友的消息，角微微上揚，直到晚上回到寢室才通過申請。周 계서還沒睡，他主發來消息：“剛剛下課嗎？”

柳夢瑤：“嗯，學長考得好不好？”

周 계서：“正常發揮。”

他的“正常發揮”在看來，就是非常出。

柳夢瑤：“那就好，希學長考理想學校。”

周 계서：“希借你吉言，任何事都是。”

他指的是信上所說的容。

柳夢瑤上午還有課，沒和他多聊，匆匆洗漱上床睡覺。六月底，高一和高二的期末考試也即將結束，那時高考績也將揭曉，柳夢瑤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詢問周 계서的理想大學。

七月初，學校會公布優秀畢業生的名字和考的大學，那時應該已經放假，只能在網上查詢。猜測他的理想大學可能是北京或上海，如果留在深城，大概率是盛南大學。

他平日裏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好，專業方面一無所知。

期末考試結束，柳夢瑤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家，小舅徐淮桉說晚上要和顧客吃飯，讓自己在學校附近吃點東西，他八點左右來接。

在場上，遇到了柯悅彤，兩人聊起這學期的事。柯悅彤興地說起自己和周 계서的事，柳夢瑤心裏暖洋洋的，卻笑著解釋：“我們沒有談。”

柯悅彤驚訝地問：“那你們……”

柳夢瑤垂下眼眸，聲音低沉：“他畢業了。”

心中不有些失落，暑假和高二高三的生活，會不會特別無聊？

們走到校門口，柯悅彤問：“那周 계서要去哪所大學啊？以他的績，想去哪裏都行吧。”

柳夢瑤搖搖頭：“我不知道。”

柯悅彤安道：“沒事，等下個月學校出公告，就都知道了。”

走出校門，柳夢瑤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悉的影。

柯悅彤順著的視線看去，驚訝道：“周 계서？”

周 계서也看到們，上前打招呼，目卻始終落在柳夢瑤上。

“雅韻，我媽在家等我回去吃飯呢，我先走了啊，拜拜。”柯悅彤找了個借口離開。

等走后，周 계서開口：“你們是從今天開始放暑假吧。”

柳夢瑤頷首道：“是。”

“我請你吃飯，湘食行嗎？”周 계서問。

“好。”

他們走向湘食餐廳，周 계서告訴高考分數是686分，能夠自主選擇大學。

“恭喜學長，正常發揮。”柳夢瑤說。

周 계서：“我的志愿準備填盛南大學，金融系。”

柳夢瑤的腳步微頓，側目看他。

“我主來告訴你了。”他解釋道。

“我聽說過，金融系是盛南的王牌專業，以學長的分數肯定能進。”說：“沒想到學長會留在深城。”

“是。”周 계서頓了兩秒，問：“你今后會想留在深城嗎？”

柳夢瑤思考片刻，回答：“我要想想呢。”

周 계서點頭：“這是人生大事，是需要好好想。”

柳夢瑤看他的表，角忍不住上揚。

他們走進餐廳，周 계서把菜單遞給，柳夢瑤練地點菜，詢問他是否有忌口。

“沒有。”他回答。

柳夢瑤知道他的口味，吃甜食，只吃微辣，不喜歡味道太重的食。

點完菜，問他暑假有什麼計劃。

周 계서回答：“我打算考駕照，再報一門網課，學習英語口語。”

柳夢瑤難以置信地問：“學長不打算出去玩嗎？”

周 계서搖頭：“沒這方麵的打算。”

“那如果我暑假想出去玩，你可以陪我嗎？”柳夢瑤逗他。

周 계서遲疑了兩秒，回答：“等你畢業了想出去旅游，我陪你。”

“行，我可記住這句話了。”柳夢瑤笑著說。

他們吃過飯，搶先一步付款，走出餐廳。

“說好我請客的。”周 계서追上去道。

“誰跟學長說好了？”柳夢瑤反問。

“所以這一餐更應該是我來請。”周 계서接過話。

“那就當是學長欠我的吧。”柳夢瑤笑著說：“我要讓學長欠著我。”

吃過飯，準備回家，周 계서把送到學校門口：“我暑假能約你出來嗎？”

柳夢瑤回頭道：“看我心吧。”

周 계서的心瞬間落空，卻聽見說：“天氣好的時候，我的心也會好。”

他笑起來，看著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暑假，柳夢瑤去上高一升高二的銜接班，周 계서在學車和學英語口語，兩人都沒有太多空閑時間，只出來吃過兩次飯。

高二開始，柳夢瑤的日子更加單調，日復一日地學習，日子過得毫無盼頭。

第一次月考后，學校有外來的培訓機構來做宣傳，柳夢瑤拿著宣傳單，看到上面播音主持幾個字，覺像是被什麼擊中了。

同桌說：“這都是給績差的學生看的。”

柳夢瑤反駁：“難道只有績差的學生才會去學嗎？不能是因為喜歡？”

決定報名參加培訓班，但家人、老師和同學都不支持，只有柯悅彤勸：“你喜歡等到大學再選呀。”

報名日期越來越近，柳夢瑤失魂落魄地回到學校，聽到周 계서的聲音：“學妹。”

回頭看到他，他問：“你怎麽了？”

“我回盛南，在附近坐車。”周 계서回答。

“你回學校，不從家裏出發，從四中出發？”柳夢瑤問。

“我來找你，想著你正巧這個時間返校。”周 계서說。

“找我有事嗎？”又問。

“沒事。”周 계서說：“就是想來看看你，因為很久不見。”

“你遇見什麽事了嗎？”他又問。

“學長請我喝杯茶吧。”柳夢瑤提議。

“好。”

他們買完茶后，柳夢瑤說：“我想學播音主持。”

周 계서沉默片刻，說：“你想學，就應該去。”

柳夢瑤激地看著他。

回到寢室后，給小舅打電話，拜托他幫忙報名費。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徐淮桉問。

“考慮清楚了。”柳夢瑤堅定地說：“小舅，我很確定自己喜歡什麼。”

“好，我幫你。”

培訓機構的名字青賦，報名后柳夢瑤需要每周末去上課，才知道當藝生有多辛苦，哪怕周末，也需要早起練習，在培訓班待一整天，結束后還要繼續學習。

起初的半個月，柳夢瑤過得非常慌，有關播音的新知識還沒來得及消化，學校裏的課程也在繼續，只能更加努力。

后來，漸漸適應了這樣的生活，慢慢地平衡了藝和學習。

年底，省作文比賽開始，柳夢瑤再次參賽，并輕松地通過了初試。

復試的地點是盛南大學，給周 계서打電話，他很快掛斷，發消息說：“我在上課，不能接電話，怎麽了？”

柳夢瑤發去一張盛南大學校園的照片：“學長猜猜我在哪裏？”

周 계서半天沒有回話，柳夢瑤在長椅上坐下，起準備離開時，后有人的名字：“柳夢瑤。”

回頭看到周 계서跑過來，笑著說：“你怎麽來盛南了？”

“接替學長，參加省作文比賽呀。”柳夢瑤說。

“對，省作文比賽的考點一直設在盛南，我差點忘記。”周 계서說。

柳夢瑤把準考證放進包包裏，說：“學長不是在上課嗎，這是逃課了？”

周 계서：“嗯。”

他告訴自己逃課來接，帶逛盛南大學，買紅豆豆花和燒鵝飯。

“你嘗嘗這裏的紅豆豆花，也很不錯，就是比不上四中的。”周 계서說。

“很能有比得上四中食堂的。”柳夢瑤笑著說。

“確實。”周 계서說。

四中的食堂在高校中很有名，無論是正餐還是甜點都味道不錯。

柳夢瑤問：“大學生活覺怎樣？”

周 계서想了想，說：“好像和高中沒什麽區別。”

每天起床、上課、吃飯、偶爾去圖書館看書，相比高中更自由一些，但學業力也不小。

柳夢瑤笑著說：“學長這樣回答，我都不期待大學了。”

“還是期待一下吧，你肯定會過得有趣。”周 계서說。

“那可不一定，我在大家眼裏也是學霸呢。”柳夢瑤開玩笑道。

“會的，我也會過得更有趣。”夾菜的筷子頓了頓，笑容更深。

吃過晚飯，他送柳夢瑤到公車站，一直等到車來，道別：“學長拜拜，下次見。”

“下次見。”

背著包包往前走，周 계서住，柳夢瑤回頭，撞上一雙漆黑的眼眸，他低聲道：“盛南大學的播音專業好的......你可以考慮下。”

柳夢瑤彎笑笑，回答：“好。”

省作文大賽的績很快出來，柳夢瑤再次拿到一等獎，在晨會上的領獎臺上，被教導主任頒獎。

把這個好消息分給周 계서后，他突然想到什麼，給沈宥發消息：“你有沒有我們高中學生會同學的聯系方式？”

沈宥高中什麼都認識，回道：“有啊，你要哪個？”

周 계서：“拍照的那個。”

周 계서：“我想要去年省作文大賽領獎的照片。”

沈宥花了幾天時間，幫他找到了人和照片，發來學生會拍的領獎照片。

周 계서和柳夢瑤穿著校服，拿著一等獎的獎狀，并肩站在主席臺的中間。

是十七歲的周 계서和十五歲的柳夢瑤。

他把照片打印出來，收藏了起來。

一年過得飛快，轉眼柳夢瑤升高三，期中考試后，有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在學校上課，要去培訓班集中集訓。

藝考的省聯考結束后，回到課堂中，陳老師又讓報名參加省作文大賽。

柳夢瑤再次拿到一等獎，教導主任頒獎時說：“上一個連續三年拿一等獎的是周 계서，你和他一樣為校爭，真不錯。”

笑了笑，拿著獎狀回到班級中。

寒假過后，柳夢瑤又請假一段時間，參加各個大學的校考，盛南大學同樣去了，以專業第一名的績拿到合格證。

校考結束后，全心投到學習中，把落下的績補了上去。

三月月考、四月調考、五月模擬考，三場考試接踵而來，時間轉瞬到了六月，迎來高中的最后一場考試。

抱著書離開四中的那天，柳夢瑤不停地回頭看校園，覺時間過得飛快。

回到家中，每天復習兩門學科，晚上按時早睡早起，心態向來不錯，高考時全部穩定發揮。

走出考場的瞬間，有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又恍然間覺得不真實。

高中真的全部結束了。

“柳夢瑤。”

人洶涌，聽見有人自己的名字，回頭過去，周 계서穿過人群朝走來。

“學長。”柳夢瑤笑著喊他，說道：“我考得不錯。”

“恭喜你。”他說。

“學長，以我的績，我應該可以去任何學校。”柳夢瑤又道。

周 계서輕輕頷首：“我知道，你無論去哪所學校我都支持。”

哪怕不是盛南大學，只要是喜歡的。

“我想去的始終只有一所學校。”柳夢瑤看著他，輕聲說：“是學長所在的學校。”

周 계서怔了怔，回視著的目變得熾熱起來，間滾了一下，問：“你有帶那封信嗎，兩年前我寫給你的信？”

柳夢瑤點頭：“我帶了。”

他讓兩年后再拆開，聽話了。

所以把信裝在自己的書包裏，打算考試一結束，立馬拆開信看容。

“你現在看吧。”周 계서說。

柳夢瑤從書包裏拿出來，拆開信封，裏面只有很簡單直白的一句話——

【高一一班的柳夢瑤，高三一班的周 계서喜歡你。】

“我喜歡你。”耳邊同時傳來他清晰溫的聲音：“柳夢瑤，我喜歡你，兩年前就喜歡你。你沒有畢業，我怕我的意明顯，又怕詞不達意，幸好我等到你了。”

“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嗎？我想，我能做好你的男朋友。”

柳夢瑤仰頭看著面前的男生，眼眶莫名的有些發熱。

“我愿意，我也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你。”一字一句地回答。

他在的暗萌芽時期就喜歡。

他出現在青春的幀幀幕幕。

的高中再也沒有了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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