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寒風凜冽，南陳與北魏的邊界線上，兵戈鐵馬，戰云布。此早已布滿了南陳的士卒，目的是為了將北魏的靳雅軒徹底困死在自己的領地之。

在離北涼城不遠的林深，靳雅軒斜倚在馬車中，聽著手下人的匯報。得知王夢軒已經趕往北涼城，他瞥了一眼旁的商悅涵。

“他對你的倒是濃烈。”

原本以為經歷了那般屈辱，王夢軒短時間應該無法平復緒，沒想到他竟如此迅速，直接鎖定了北涼城。

“呸……你這死鬼……不得好死！”

商悅涵雖然被解開了道，但手腕和腳踝卻被細綢綁住，毫無逃跑的可能。已經試圖咬舌自盡，但每次都被靳雅軒及時發現，舌頭早已傷痕累累，甚至連說話都不利索。

靳雅軒看著一本正經地詛咒自己，輕笑著出手了的臉頰，語氣輕松。

“你放心，就算是我死了，也會拉著你一起去死。”

或許因為時機不對，靳雅軒并未繼續調戲商悅涵，而是讓人拿來地圖，開始布置后續的計劃。

“北涼城難以輕易通過，讓人聯系顧逸松，明日對北涼城發起攻擊，其余人輕裝簡從，走三秦古道。”

“陛下，三秦古道險惡無比，您乃萬乘之尊，絕不能以涉險。”

原本的計劃是在新婚之夜除掉商悅涵，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北涼城撤退，等王夢軒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踏上了北魏的領土。然而，他突然改變主意，帶著這個累贅一同上路，這才耽誤了時間。

“路都是人走的，別人能走，朕也能走。”

這條廢棄的古道連接著北魏和南陳，是以前采藥人開辟出的天險峭壁，蛇蟲鼠蟻眾多，大多都是劇毒之。

“去準備吧，晚了會生變。”

手下人退下后，靳雅軒將蜷在馬車角落裏的商悅涵拉到懷裏，覺到上的熱量，才覺得稍微溫暖了一些。

“你知道我在祈禱王夢軒來救你，但這無異于天方夜譚。”

顧逸松是他臨行前安排的接應之人，無論是能力還是魄力都足以牽制王夢軒，而他則會順著三秦古道抵達北魏。

“再說了，就算是你被救回去又怎麼樣？南陳的子，不是最看重貞潔嗎？”

“我……我沒有失貞……”

商悅涵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幾個字，目中充滿了認真和執著。

“你確實沒有失貞，但這世間有幾個人會相信？你可別忘了，你親手寫下的那些字。”

“你……”

商悅涵清冷的臉瞬間凝固，眼前這個無恥之徒居然還敢提起那檔子事。

“朕之所以能將你從王家帶走，是你們南陳自己窩裏斗。”

“是誰？”

商悅涵記得靳雅軒帶自己離開時游刃有余的模樣，王家畢竟是一千年的世家大族，防怎麼可能那麼弱？只有一個可能，王家出現了叛徒。

“那朕為何要告訴你？你若是好好活著，總有一天會明白真相。”

靳雅軒并沒有深探討，剛才那看似無意的話語也不過是想逗逗商悅涵而已，心中有愿總比眼中無的人好控制。

——他帶著人千裏迢迢地回北魏，可不是為了給收尸。

夜幕降臨，商悅涵終于踏上了白雪皚皚的三秦古道。如果不是邊的護衛攙扶，以那纖弱的軀，恐怕早就掉隊。

禿禿的山谷裏，壑縱橫，寒風和飛雪輕而易舉地覆蓋了眾人留下的腳印，掩蓋了他們的行蹤，帶著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滄桑與孤寂。

“陛下，接下來的路途非常難走，現在夜深風，是否要找一個地方休息？”

為了降低北涼城守軍的戒心，他們一路未使用火把，而是借著清冷的月緩緩前行，如今夜漸深，不得不停下。

“找山休息。”

靳雅軒雖然穿著大氅，卻仍能到那刺骨的寒冷，邊的護衛們雖然武功高強，也已經顯出疲憊之，至于一側的商悅涵，若不是有人攙扶，恐怕早已掉隊。

三秦古道，一約莫能容納二十余人的山，火苗在寒冷孤寂的空氣中搖曳，像是熱似火的仙。

“給。”

靳雅軒拿了一塊干糧扔給商悅涵，見面無表地啃咬，臉上多了幾分意外。

“看你倒是一點都不挑食。”

商悅涵并沒有搭他的話，只是目直直地著那堆篝火，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

“還在等王夢軒來接你？”

“他會來接我。”

“就算朕派人告知你的行蹤，他也離不開北涼城。”

如今的北涼城已經被戰火摧毀，只要顧逸松尚未宣布撤軍，王夢軒便無法。

“商悅涵，聽說你自便與他指腹為婚？”

靳雅軒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一惡意，厚實的手掌無意中拿起一燃了三四的木，似笑非笑地著。

“你說，朕若是毀了你這副貌，他還會帶你回去嗎？”

“你莫不是覺得，他喜歡的是你的皮囊？”

盡管靳雅軒的聲音中帶著冷的惡意，但商悅涵并未到多驚恐，自從被他帶走后，就從來沒有想過能全而退。

“舍得一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你不懂他。”

王家麒麟兒可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就算有一天弄壞了這張臉，他也不會嫌棄自己。

“愚蠢。”話音剛落，靳雅軒手中半燃的火已經抵到了商悅涵的眼眸，“若是毀了你這雙含脈脈的剪水眸呢？”

靳雅軒作為年輕的帝王，可謂是紅佳人，脂堆裏的將軍，經手的人莫不是傾國傾城，風萬種，卻從未見過如此幽而不空、水而弗溢的靈眸。

這雙靈眸，好似是一場遙遠的夢境！

看著商悅涵呆滯的眼神，他輕輕拂過扇形的睫，聲音聽起來深款款。

“商悅涵，朕給你一個機會，抵達北魏的疆域后，朕會和南陳進行一次和談，南陳若能以北涼城換，朕愿意放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