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沉，月如水，灑在那座古老的庭院中，靜謐而深邃。

步庭院，商悅涵的目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角，那裏，一個影瘦削而孤獨，正是他。他剛一踏庭院，便看到的影佇立在門口，眺著遠方，似乎對他們的談話容頗興趣。

“我讓他離開了。”他輕聲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底氣不足。

商悅涵默默看了他一眼，指著對面空著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待他落座后，才緩緩開口，聲音中充滿了滄桑。

“你終歸要回鄴城，將我留在這裏也不是事，如今趁著大家還沒有主意到你的時候，早些讓我離開吧！”

早已與他分析過利弊，他終究是太過耀眼，一舉一、一言一行都會牽無數人的心，甚至有可能引起靳雅軒的警覺，到時候的份自是無法瞞住。

“你確定那便是你想要的生活嗎？你母親的大仇未報，你的弟尚在靳雅軒手中……”

他知道商悅涵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可看到如今行事作風，又覺得自己當初的判斷或許只是錯覺。并不堅強。

“曾幾何時，我也想要殺了所有害過我的人，可經歷了平凡的日子，普通的生活，才明白這些東西如此來之不易，我不想繼續過那種生活。”

當年確實想要為所有人報仇，可最終的結果卻是弄得自己遍鱗傷。如今放下那些往事，倒是過得輕松自在。

閑來無事時，看看書，農忙時做做飯，日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或許，人生的真諦不是仇恨，而是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會后悔，但如今只想過那種簡單平凡的生活。

“如今的生活我很滿意，種種花，喂喂，教一教孩子……我從來沒有驗過那種快樂。”

生來便是商家嫡，從一出生便注定要為家族聯姻。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初的父親讓前往劉綺翠閣的時候，并沒有反對，因為知道反對無用。

所學的一切都是為了王夢軒，在閨閣中的廚藝紅也是為了王夢軒，可以說那個時候的是為了王夢軒而活。

也正是因為他的喜歡，才導致了后續的事。

“你能得了那樣的苦嗎？娉汀，你生來就應該萬眾矚目，而不是過那種貧寒的生活。”他前些天打著肅清馬賊的幌子親自前往待的地方看了一遍，雖然環境宜人，但那個地方確實是窮，那樣的生活讓他很難想象，是如何度過的。

畢竟，以前的需要百年楠木做榻，深泉清水做湯，可以說的貴是被世家底蘊堆砌出來的。可就是這樣的一個郎，居然想過如今那樣簡樸的生活，若不是眸過于認真，他都要懷疑拿自己開涮了。

“人總會變得，試著去嘗試不同的東西！”說到這裏，角輕抿，“陸梓軒沒有家世傍，日後出朝堂怕是會有掣肘之，到時候還你能提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