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藥香彌漫，卻難掩院判商悅涵的憂心重重。他不時向案幾上擺放的一份份藥方，心中思索著如何才能既不惹怒皇帝，又不至于讓他的醫被埋沒。

“商太醫，你方才所言，是否當真？”皇帝靳雅軒的聲音沉靜如水，卻著一不容置疑的威嚴。

商悅涵恭敬地站直了，目堅定地與皇帝對視：“陛下，微臣并無虛言。若是能一如既往地配合，自是福壽延綿之兆，可若是生出了抵這心，那麽我們濟世救人的心思再甚也無濟於事。”

靳雅軒角微微一揚，笑容中卻著幾分涼意：“你倒是慣會給自己留后路。”

靳雅軒并不討厭聰明人，相反，他很欣賞聰明人。只不過這些聰明人必要要忠於他，否則他手中的屠刀可不會給他們留下生存的機會。他有所有帝王該有的雄心，也有所有帝王備的狠厲，他本就是一個天生的梟雄。

“陛下，微臣也是為了留下時間為您肝腦涂地、死而后已……”商悅涵的像是炮仗似的，不停地往外蹦跳著字眼。靳雅軒的角明顯扯了起來，那搐的眼角也極為生。

“太醫院那地方著實屈才了，你應該六部行走才是。”靳雅軒見識過形形的太醫，可沒有一個人像他這般能言會道，簡直得禮部的人沒有了生存之地。

“……微臣不敢！”商悅涵的臉登時一變，他也發覺自己剛才有些跳了，應該悠著一點才是。

“好了，下去吧！”靳雅軒眼不見心不煩地朝著他揮了揮手，等人退下后，才看向一旁的靳鳴軒，見他眉目輕斂，也了談的心思。

“你也回去吧！過些時日，我將郢城的駐軍權給你。”當年賜封他為郢城王的時候，靳雅軒便已經為靳鳴軒想好了退路，廊都是萬萬不能留給他的，既然如此郢城便是最合適賜封之地。

“我不需要駐軍權。”

“為什麽？”

靳雅軒跳高了眉宇，他們兄弟二人之間在這些事上不用過於防備，他既然敢將郢城的駐軍權托給他，便不擔心他生了旁的心思。

“我們兩個或許不會因為那塊封地起了齷齪，也不會因為駐軍權針鋒相對，可是下一個繼位的皇帝呢？”靳鳴軒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幾分堅決。

“郢城算是世襲罔替的封國，我之所以留著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安立命的場所，我這一輩子是不可能有后代了，未來必然要從靳家旁系裏麵繼承。”

靳鳴軒說到這裏忽然一頓，眸流轉后倏地看向了靳雅軒，整個人多了幾分肅然：“還是說，你準備將大皇子過繼給我？”

不論是朝翔還是他們這些親近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中宮無所出的況下，不管帝王日後有多個子嗣，二皇子都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

那麽，占據庶長的皇長子的去便了一個問題。

“不會，除東宮之外，其余皇子絕對不會沾手權利，這是我的底線。”靳雅軒當年斬殺靳宸瑜的時候便已經明白，日後他的子嗣必然不能分權而治，否則會養大他們的野心，滋生他們的氣焰……到時候才是真正的無法挽回。

“正是因為如此，你才不能將駐軍權給我，若是非要過繼一個繼承郢城，我希那個人是你的子嗣。”靳雅軒的聲音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他的眼神也變得起來。

靳鳴軒微微一笑，他知道，這是兄長對他的認可，也是對他未來的期許。他輕輕點頭，心中暗自發誓，定不會辜負兄長的信任。

隨著夜幕降臨，兩兄弟各自離開太醫院，他們的影在月下逐漸遠去，而他們上所肩負的責任，將在這個充滿了權謀和算計的朝堂上，愈發顯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