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詹事府的燈火斑斕。舞霓裳立于東臥的隔扇旁，手中捧著溫熱的巾帕，為衛羽軒輕輕拭著漉漉的發。月過窗欞，灑在如水的黑眸中，映出淡淡的憂愁。

“小姐，按著日子，應該快了。”叢翠語氣輕，提醒著即將到來的月事。

舞霓裳輕嘆一聲，心中泛起淡淡的無奈。知道，這份等待對于而言，既是期盼，也是惶恐。說到底，與衛羽軒的婚姻，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何談？

“還沒來呢。”的聲音低沉，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叢翠嘆了口氣，不再多言。知道，小姐的心事，并不是言語可以輕易化解的。

回到東臥，舞霓裳屏退叢翠，獨自站在隔扇旁。向窗外，只見廊中站了數名守夜的侍，心中不涌起一愧。新婚那晚的景，恐怕已被們聽了個一清二楚。

“妾已讓人換了浴湯，郎君去沐浴吧。”舞霓裳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抖，說得異常艱難。

衛羽軒從賬本中抬起頭，著燈火中的小妻子，眼神深邃如海。他沒急著去沐浴，而是朝著舞霓裳出手，“過來。”

舞霓裳不明所以，快步走到桌前，只見賬本上多出幾批注，想來是衛羽軒在方才的空閑中標注上的。

“不愧穩坐詹事府的第一把椅，不止批注清晰明了，連字跡都墨飽勁。”舞霓裳捧起賬本，虛心地閱覽起來。

衛羽軒起去往湢浴，越過時，聞到一牛桂香，“用的什麼？”

“叢翠特調的香料，怎麼了？”

“不錯。”

一句中肯的評語，聽在舞霓裳耳中猶如石子潭水，漾起漣漪。裝作沒什麼，只是輕聲嗯了一聲，目還落在賬本上，像是多刻苦似的。

衛羽軒也沒多留，徑自去往湢浴。不久，裏面傳來水花聲。

舞霓裳看完詹事大人的珍貴批注，放下賬本，推開窗散熱。卻見廊中站了數名守夜的侍，心中不涌起一愧。

新婚那晚的景，不會也被們聽了去吧？

正恥著，腰間一，衛羽軒不知何時來到了的后。

“世子？”舞霓裳的聲音帶著一驚訝。

后的人沒有應答，而是長手臂，替合上窗子，就那麼保持著站姿，附在后頸，以牙齒廝磨起來。

皮傳來異樣，舞霓裳僵直不，小幅度地了頸。

有些。

冷調的蘭香環繞在頸間，擾了的意識。像海裏漂泊的小船，任由海浪拍打，淹沒在狂瀾中。

被翻轉過來時，還因雙腳無力，全倚在了衛羽軒的懷裏。

衛羽軒扶住那截盈盈一握的腰肢，低頭含弄的耳垂，發出了水澤聲。

理智尚存，舞霓裳在桎梏中扭頭，看向兩人被燭火照在窗上的影子，頸相依，悱惻纏絡，委實大膽了些。

撲進衛羽軒懷中，用力環住他勁瘦結實的腰，“去裏面。”

這種時候，溫聲細語抵得過圣旨奏章，何況是細若蚊吶的央求。衛羽軒勾住子的背，帶著人一步步離開窗前，卻未暖帳，而是抵在桌邊，剝開一側衫。

紅落肩，出雪白肩頭，散發瑩潤澤。

片刻，留下點點齒痕。

舞霓裳被抱坐在桌面，卻因太涼再次抗議，“不在這兒，去那兒。”

又是這兒啊那兒的，氣氣。

衛羽軒拉開彼此距離，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張的面，忽然扣住的下向上抬起，迫使直面自己，“待會兒是不是又要熄燈？”

“嗯......嗯。”舞霓裳反手去燈盞，想要拿起吹滅，卻被衛羽軒扣住雙腕，高舉過頭頂。

背后沒有支撐的靠點，雙腳也在懸空，舞霓裳被向后延時，極度缺乏安全，偏頭閉雙眼，強忍著游弋在鎖骨之下的冰涼。

衛羽軒在場上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但做事向來穩中取勝，尤其是此刻，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

漫漫長夜，月濃綣，人也。

可桌上的小妻子并不配合，不停踢著他的擺，試圖抗議，“郎君，去那邊。”

“什麼？”

“......衛郎。”

衛羽軒微怔，原本要喊夫君的，可這聲衛郎，貌似也不錯。

微提角，他松開舞霓裳的雙手，熄滅燈火，抱起子走向大床。

“自己躺下。”

喑啞的嗓音縹緲在靜夜中，別樣蠱。

舞霓裳忐忑地仰躺在被褥上，看著那道暗影傾覆而下。

帷幔垂落，呈現出文王百子的圖案，片刻后，有異響斷斷續續的傳出。

不知過了多久，舞霓裳雙手捂，泣出聲。

那支潤膏被丟出帳外，孤零零落在桌腳。

正房外，叢翠心事重重，不知潤膏的事會不會怒世子爺，也不知小姐有無法子讓世子爺甘愿使用那玩意。

“董媽媽，奴婢聽見小姐哭了。”

見過大風大浪的董媽媽瞥一眼，“正常，別大驚小怪的。”

叢翠歪歪，繼續守在門外，越發心慌。

小姐哭得有點兒兇。

跺了跺腳，干脆跑開，耳不聽心不煩。

青橘揚著一張清秀的臉，笑嘻嘻湊近董媽媽，“媽媽，今晚過后，咱們是不是要迎來小主子了？”

“還早。”府中有記錄子月事的簿冊，董媽媽按著經驗分析，大孕最好的時期是在每月上旬。

闃靜深夜，褪盡喧闐，繪有翠微山的燈籠在風中不停搖晃，投下令人頭暈的圈。

守夜的侍從們耷拉著腦袋昏昏睡，唯有站在月亮門外的碧嶺是完全清醒的。

暖帳，衛羽軒敞靠在床圍上紓緩著呼吸，側頭時，為蜷的子掖了掖被子。

“碧嶺，你去吧，這裏給我。”衛羽軒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疲憊。

碧嶺應了一聲，轉離去，留下一個孤影。

暖帳，舞霓裳地抱住衛羽軒，著他有力的心跳，心中泛起一安全。

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過窗欞灑進屋，喚醒了沉睡的兩人。

“郎君，你醒了。”舞霓裳睜開眼，看著旁睡的男子，心中泛起一。

衛羽軒睜開眼，看著懷中的子，眼中閃過一笑意，“醒了就起來，我去給你準備早膳。”

舞霓裳坐起，接過衛羽軒遞過來的服，迅速穿上。

“小姐，早膳已準備好了。”叢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知道了。”舞霓裳笑著回應，心中泛起一暖意。

知道，衛羽軒是個細心的人，他一直在默默關心著。

飯桌上，兩人相對無言，卻默契十足。

吃完早膳，舞霓裳來到書房，看到衛羽軒正在批閱奏章。

“郎君，你在忙嗎？”舞霓裳輕聲問道。

衛羽軒抬起頭，看著，“沒事，正好想和你聊聊。”

“嗯？聊什麼？”舞霓裳好奇地問道。

“關于我們的婚事。”衛羽軒沉聲道。

“婚事？”舞霓裳疑地問。

“是的，我們的婚姻，其實是有目的的。”衛羽軒緩緩說道，“ Stability and Empowerment is the theme of this marriage, let's work hard to achieve the goal together. “

舞霓裳沉默了片刻，知道衛羽軒說得沒錯，他們的婚姻，的確是有目的的。但心中，始終難以割舍對的。

“郎君，我明白你的意思。”舞霓裳最終說道，“我會盡我所能，支持你，完我們的使命。”

衛羽軒看著，眼中閃過一欣，“謝謝你，瑤澄。”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都明白，今后的路，還很長。而他們，將攜手共進，共創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