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顧思遠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刺痛，他不輕輕咳嗽了一下。

林芷媛立刻關切地詢問：“是冒了嗎？我這裏有一盒冒靈，你喝一包吧。”

上次公司應酬后，是顧思遠親自將送到家的，林芷媛記得這個人。

“那就多謝你了。”顧思遠的聲音略顯沙啞。

林芷媛的角微微上揚，眉眼間著溫暖：“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

一旁的方鴻儒見狀，自覺不上話，悄悄地溜走了。

待方鴻儒離開后，顧思遠才開口：“這是新來的書嗎？”

林芷媛有些驚訝他竟然會關心這件事，點了點頭：“是啊，是劍橋歸來的留學生，理數據能力很強。”

顧思遠若有所思地說：“樣子長得也不錯。”

林芷媛愣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顧律師該不會是喜歡吧？”

顧思遠輕扯了扯角：“我的意思是，有些像一個人，高、著裝風格，還有說話時的語氣，都跟那個人很像。”

林芷媛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指姜小姐？”

顧思遠點點頭，眉頭鎖：“對，除了那張臉，其他地方，甚至連細節，這個孩都跟姜晨曦太像了。這個孩究竟是什麼背景？職之前有沒有徹底調查？”

俞厭舟邊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出現過人了，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姜晨曦，又來了一個與無比相像的孩，這其中的心思……林芷媛之前還真沒注意到這些。

人看人，跟男人看人，終究是角度不一樣。林芷媛換位思考后，心中也有些慌，立刻說道：“我這就讓人去調查。”

顧思遠點點頭，轉走進了會議室。

俞厭舟依舊沉思著，仿佛走神般。

顧思遠走到他邊的位置，無意間掃了一眼電腦屏幕，看到了姜晨曦的聊天框。

俞厭舟和姜晨曦的聊天記錄，永遠都是以俞厭舟發消息開始，再以俞厭舟的消息收尾。

姜晨曦要麼不回，就算回，一句話也不會超過五個字。

看似主權掌握在俞厭舟手裏，但顧思遠覺得，說不定俞厭舟才是更沒有安全的那個。

所以他會擔心姜晨曦外面有人，會對姜晨曦吃飛醋。

其實這些事，看似最后是姜晨曦那邊不好過，但本質上，都屬于俞厭舟落了下風的表現。

顧思遠收回了目：“姜小姐還在生病嗎？”

俞厭舟之前要去照顧姜晨曦，不合同都是讓顧思遠直接理，顧思遠最近幾乎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住公司算了。

俞厭舟熄滅了手機屏幕，沉默了片刻，說道：“今天我還是要早走兩個小時，剩下的合同你看著理。”

顧思遠并沒有異議，俞厭舟又不是不給他錢。

他的經歷雖然不多，但肯定比俞厭舟富，而且顧思遠之前有個姐姐，就更懂人的心思。

見俞厭舟像是被姜晨曦困住了，他忍不住提點：“一個小冒，又不是什麼大病，姜小姐治了一個禮拜都好不起來，你就沒懷疑過有問題？”

俞厭舟淡淡地說道：“了委屈，鬧鬧脾氣也正常，要真是一點靜沒有，反而不像了。”

顧思遠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把其他所有可能讓委屈的患都解決了，最后會導致，在的視角裏，會讓委屈的人，就只剩下你一個。”

俞厭舟出發點是好的，但顧思遠覺得，姜晨曦未必會知道激。

就姜家這種破落戶的境，怎麼看，俞厭舟和姜晨曦之間，都應該是姜晨曦上趕著來結他，而不是俞厭舟反而要去哄著。

顧思遠是旁觀者，可以從謀略上分析。

但俞厭舟不行，他對姜晨曦，總歸是做不到全然心狠。

“都是我的人了，我還護不住，要讓去別人那委屈，豈不是很沒用？”

雖然語氣溫和，卻也是把顧思遠晦地暗示，應該讓姜晨曦吃點苦頭的意思，全然否決了。

過了一會兒，其他高層也到齊了，講話不再方便，兩人最終還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姜晨曦一整天都在等俞厭舟的消息，只有姜昊宸晚上考完試那一會兒，他提議想出去吃燒烤，姜晨曦忘了帶手機。

姜昊宸考得不錯，人也開心，在飯桌上神采飛揚，拍著小脯。

“我都想好了，績出來了就直接去最好的重點高中，然后再從最好的高中去最好的大學，不就是錢嗎？爸能掙我也能掙，媽、姐，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我們一家人一直住小房子，早晚有一天，我會把我們家的別墅再買回來！”

姜母和姜晨曦臉上都是被他逗出來的笑意，姜晨曦往他面前放了一串：“吃東西吧你。”

姜母則是小心翼翼地給姜晨曦拿下了簽子上的調料，才放到面前。

“你還生著病呢，別吃太多。”

姜晨曦握著的手在自己的額頭上：“王嫂的藥管用呢，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其實還是有點微熱，但在燒烤店，被熱氣熏著，每個人的溫都差不多。

姜母給盛了一碗疙瘩湯：“那你也吃清淡些。”

姜昊宸裝作委屈道：“真是夠了，我在這個家一點地位沒有，都沒人聽我說話的。”

姜母給他盛了一碗：“行了行了，這麽多吃的堵不上你的。”

姜昊宸道：“別看我小，野心大著呢，連未來學哪個專業都想好了。”

姜母卻是不準備讓他在國讀高中，只是他還沒全考完，暫時不準備影響他的心。

最后還是三言兩語，把這個話題給岔開了。

一家人好久沒這麼聚在一起了，熱熱鬧鬧地聊天，逗著趣兒，一直待到晚上八點多，才算是打道回府。

此時，俞厭舟已經拿著無人回應的手機，在姜家樓下等了四個小時。

姜母晚上不在家吃飯，也給保姆放了假，姜家就沒人了，連燈都是暗的。

俞厭舟看著那扇黑漆漆的窗戶，心中有一個念頭，覺得姜晨曦是為了躲他，跟姜家人一起已經跑路了。

這個念頭讓他神愈發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