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的燈火如同星辰點綴在天際。蘇沐雨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神有些頹然。他剛剛結束了一場并不愉快的談話，談話的對象正是自己的姐姐——藍天夢。

為了掩蓋昨晚事的真像，蘇沐雨只能選擇默認。他知道，如果藍天夢一旦察覺到異樣，刨問底之下，恐怕會給他帶來更大的麻煩。

藍天夢見他沒有反駁，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領子，氣勢洶洶地問道：“老實代，是只看了我一個人的碼？還是每個房間的都看過了？”

蘇沐雨愧難當，臉漲得通紅，他咬牙關，說道：“就……就只知道你的。”

藍天夢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嘲笑：“猜你就會這麼一說。但既然其他的沒抓到，你肯定是不會承認的。不過現在我來問你，你為什麼要看我的碼？真的是準備趁我不在的時候進去酒喝嗎？還是說……你還有別的心思？”

蘇沐雨立刻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心思，你是我姐，我能有七八糟的想法嗎？而且……你那碼也不是我故意看的，只是機緣巧合，無意中掃到之后記下來的。我記……一向都好。”

藍天夢松開手，將蘇沐雨丟回沙發上，對其他幾個姐妹說道：“看到沒？不僅膽子大，還有腦子。咱們這個弟弟，可是太危險了。今後大家可得注點意，別被某人占了便宜，還拿不到控訴他的證據！”

說完，轉過，重新看向蘇沐雨：“碼的事，我姑且就信你了。但這酒，你準備怎麼解決？兩瓶酒，我也不按酒吧的價格收你錢，就按正常市場價，抹個零一共三萬塊，現金還是刷卡？”

蘇沐雨垂頭喪氣道：“我沒那麼多錢。”

“沒錢？那你是準備賴賬嘍？”藍天夢挑了挑眉。

“不是。我可以還錢，但要容我點時間。每個月我可以多還些利息。”蘇沐雨很認真地說道。

藍天夢明顯對三萬塊沒多興趣，此刻一聽分期，更是覺得無聊至極，于是提出了新的提議：“三萬塊還分期啊？算了，我沒那個興致等你好幾個月搞完。這樣吧，你用其他方式還債好了。”

蘇沐雨好奇道：“什麼方式？”

藍天夢想了想，朝蘇沐雨勾了勾手，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蘇沐雨疑地靠過去，只聽藍天夢在耳邊說道：“你要做我一個月的跟班，我說什麼你就要做什麼。放心，不會是侮辱人的事。怎麼樣？相當于一個月三萬塊的工資，這在社會上也是絕對的高薪了。”

蘇沐雨本能地覺這份錢肯定不那麼好掙，可奈何現在也沒更好的辦法。三萬塊對他來說，確實不是個小數字。如果真�能一個月還清，那當然最好不過。辛苦就辛苦些吧，就當做了一個辛苦的兼職。

“好！我答應你。”藍天夢滿意地了蘇沐雨的頭：“乖，但是這是我們之間的，不可以告訴第三個人哦，知不知道？”

蘇沐雨敏銳地覺到，在藍天夢說完這句話之后，從旁邊來了一道銳利的目。那個位置，是柳韻瑤。

蘇沐雨突然覺好心累。覺得昨晚本就不該吃柳韻瑤那頓大餐。結果現在不僅把兩個人的關系鬧僵了，還額外背上了一個月的勞務合同。

“有時間非得找個業余算卦的，給我算一卦去去霉氣。”蘇沐雨在心裏氣呼呼地想道。

說來這也是他長期以來的一個習慣。在心深，蘇沐雨對算命這個行當，或者說對命運本這個話題，是比較敬畏的。所以他從來不肯找真正有本事的為自己算卦，生怕他們說些讓自己很在意的話。但是找業余的就沒什麽心理力了，他們的套路無非就那些。先是說你哪兒哪兒不順，然后給了錢就替你消災解難。蘇沐雨圖的，就是花點錢，一下這種虛假的安心。而且價錢也不貴，是蘇沐雨覺得很有價比的一項消費。

記憶從這裏，漸漸模糊了。柳韻瑤記得許久之後，蘇沐雨對說過，說話不算話，賴了兩瓶酒的賬。而後，類似的事又有幾次。但是這些，柳韻瑤當時並沒有太過在意，以至於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可如今被蘇沐雨說了那句“你總是賴賬”，突然一下全想起來了。回憶的力量超乎想象的巨大，突然變得特別傷。

不知不覺，那件事已經過去五年了。五年，將近兩千天。兩個人的關係，如果說一直沒有緩和，那是謊話。但比起最親的那個時候，就完全沒有可比了。之後五年間的相，最好也不過是不那麽陌生的陌生人。除了必須流的話，其他時候，兩個人都默契地十分克制。閑聊的次數，屈指可數。即便有，時間也非常短暫。到如今，竟已兩千個日夜過去了。

柳韻瑤看著車窗裏淡淡的自己，突然很想問自己一個問題：“這麽久以來，為什麽一直沒談？”學校裏，一直都沒中斷過追求者。如果說裏麵沒有優秀的，那絕不可能。

柳韻瑤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個問題，清楚的知道答案。當年那件事，已經變了一刺，讓無法開啟新的。那段回憶，了一座牢籠，將牢牢地困在了裏麵。柳韻瑤以為刺和牢籠都不存在，因為它們平時都是形的。可現在看到了，看到了它們的廓，知道了它們真實存在。

柳韻瑤突然覺得特別委屈。自己這麽好的年紀，可以說一輩子最好的時，就這麽白白地浪費掉了。導致這一切的固然有自己的原因，但罪魁禍首……難道不是蘇沐雨嗎？如果不是他當初非要做膽小鬼，事怎麽會發展這樣？不行！我必須為自己不明不白死掉的青春，討個說法！

柳韻瑤掏出手機，翻找起蘇沐雨的電話。在撥號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警車裏。工作時間談這種事，影響太不好了。於是改為發信息：“蘇沐雨，我不管你接下來有什麽安排。今天六點之後，我們要談談。你來訂地方，不要有人打擾。訂好發我位置。”

點擊發送後，柳韻瑤覺一陣輕松。雖然只邁出了一小步，可卻覺得自己有了以前那種青春的覺。雖然隻是邁出了一小步，可卻覺得自己有了以前那種青春的覺。

“不管最後是什麽樣的結果，這次真的要和自己的青春告別了。柳韻瑤，以後都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柳韻瑤暗暗下定了決心。的年紀已經不小，是時候開啟新的生活了。

……

咖啡廳裏，蘇沐雨返回之後，發現柳婉晴已經坐到蘇晨曦邊了。他有些不想面對柳婉晴，可一想自己現在的況，覺得算了，什麽想不想的，願意怎樣就怎樣吧。自己什麽都不想解釋，也什麽都懶得辯駁。是非功過，喜怒哀樂，對自己來說都沒什麽意義。自己如今，只想多了結一些事。有始有終的覺，讓他有些迷。讓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似乎因此而被拉長了一些。於是，他坐了回去，看了二人一眼，什麽也沒說。

“干嘛突然跑出去呀？和藝昕說了些什麽？”蘇晨曦如今對蘇沐雨的印象大為改觀，對他的態度十分親昵。此刻非常絡而自然地問道。

“沒什麽，讓注意安全。”蘇沐雨下意識看了柳婉晴一眼，隨後收回目，淡淡地說道。

“切，不信！這種話還用單獨追出去說啊？不過剛才況好像危險的，都拔槍了。幸好你們都沒事。”蘇晨曦關切地問道。

“嗯。本來也沒事的，那個犯人……不壞。”蘇沐雨回答道。

“怎麽會不壞呢？他都威脅警察了，而且，警察抓的肯定就是壞人啊。”柳韻瑤反駁道。

“警察是抓犯法律的人，不是抓好人或壞人。無論好壞，都可能犯法。所以犯法的，不一定都是壞人。”蘇沐雨繞口令一樣，解釋了一句。

柳婉晴聽到這裏，眼中閃過一異樣。看著蘇沐雨，心中暗自思量，這個弟弟，似乎比想象的要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