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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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你老公回國了?”
我剛剛完一臺視網複位手,從手室出來,消完毒,打開手機時剛好虞佳笑把電話打過來。
“我說今天約你出來吃飯也不回我,你老公回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我關上儲櫃的門往外走:“我剛下手臺。我不知道他今天回來。”
“哈?”虞佳笑心直口快,“這狗男人,回國都不跟你報備啊?”
我:“他什麽時候報備過。”
婚後剛半年,周晏京就去了紐約,也沒跟我商量過。
一年回來一兩次,每次都是人落地了我才知道。
周晏京的確有著驚才絕豔的頭腦,短短幾年時間,他創辦的博宇投行就在華爾街締造了一個華人神話。
27歲便名列全球金融50大最影響力人,登過《銀行家》雜誌封麵,這些我都是從財經新聞上才知道的。
“好家夥,你老公回國都上新聞了,我們公司的小姑娘都議論半天了,合著你還蒙在鼓裏呢。”
虞佳笑直接甩了一張頭條新聞的截圖過來,一邊評頭論足:“你瞅瞅,拋開人品不說,你老公這張臉是真他爹的帥啊!”
霖城頂尖豪門周家一直是本地財經的關注重點,這幾年周晏京的向更是焦點,國對他的行蹤比我這個親老婆都了解。
照片是在機場抓拍的,灣流G650公務機停泊在停機坪專屬泊位,形高大的男人正從扶梯走下來。
周晏京的臉單用一個帥字都不足以形容,他骨相立,眉眼鼻的廓深邃,在下午正盛的日下英俊得矚目。
修利落的西服包裹著他比例傲人的寬肩長,舉手投足間出與生俱來的矜貴。
助理錯後半步跟在他後,正側匯報什麽,隨行書在後麵推著行李箱,神一派嚴肅。
倒是周晏京姿態慵懶,興許是長途飛機坐得疲勞,照片上的側臉出幾分意興闌珊。
我看著照片。
周晏京回來了?
我竟然比虞佳笑知道的還晚。
“那你今天肯定不出來跟我吃飯了吧。”虞佳笑嘟嘟囔囔,“我剛發了獎金還想請你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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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別急,請客不了你的。改天約。”
掛斷電話,我才發現外麵天已經黑了。
我忙了一整天到這會連飯都沒吃上,得前後背,匆匆忙忙打車回去位於鬆雲灣的婚房別墅。
醫生的工作繁忙,我平時下班晚,加上家裏有保姆,我很做飯,而且在廚藝上真的沒什麽天分。
周晏京回來的時機太不湊巧,保姆前不久剛被我辭退,他回來要是連頓飯都沒有就太不像樣。
我開火照著網上的食譜弄了幾道菜,折騰了快兩個小時,飯菜上桌,看了眼時間,周晏京還沒回來。
坐在餐桌上又等了快一個小時,我給周晏京打了一個電話,沒打通,微信發過去的消息也沒回。
過勁,肚子反而沒覺了。
時鍾走到十點,周晏京依然沒回家。
我猶豫著要不要把涼掉的飯菜收起來,閑著刷朋友圈時,刷到史唐剛發的態。
配文兩個字:【接風】
我點開照片,看背景像是什麽會所,紙醉金迷的環境,周晏京那幫朋友都在。
周晏京也在裏麵。
他西服外套掉了,麵料貴的襯衫扣子也解了兩顆,領口微敞著,多了幾分慵懶散漫。
照片拍攝的角度在周晏京側麵,能看到他疊的修長的,搭在扶手上的手修長好看,鬆散夾了支香煙。
一個穿小短的人挨在他旁邊,看他的眼神含脈脈。
周晏京姿態看起來很放鬆,角輕輕勾著。
我關了朋友圈,拿起筷子開始吃已經冷掉的飯菜,吃完收拾好廚房回房間洗澡休息。
私人會所包廂裏。
因為是給周晏京接風,眾人都很高興,史唐親手給周晏京倒了杯酒:“哥,慶祝你回來!”
那是一瓶軒尼詩的百年禧麗,頂級幹邑白蘭地,還是市麵上本不流通的世紀限量版。
史家老爺子珍藏多年不舍得喝,被這個大孝孫出來給他的好兄弟接風。
“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周晏京散漫靠著沙發:“你想我走?”
“那哪能啊。我天天盼你回來呢!”
旁邊的兄弟笑著兌:“史唐對你多癡你還不知道嗎,天天比你老婆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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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唐一腳踹過去:“閉上你丫的!”
周晏京一手拎著雕花玻璃杯,拍了拍史唐後腦勺:“想我做什麽,pi?”
“個屁,我爺爺天天揍我呢。”史唐說,“你不知道,你不在都沒勁死了。”
“對了,嫂子呢?嫂子今天沒來?”旁邊人問。
史唐吊兒郎當地:“咱們喝酒呢來幹什麽。多掃興。”
周晏京跟我的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誰都知道他對我沒,婚結了跟沒結一樣,他們也從沒把我當周太太看過,沒當回事。
坐在周晏京邊的人聽出信息,問他:“二公子,你結婚了?”
周晏京挑眉,夾著煙的手抬起,似笑非笑地了口煙:“是我的婚戒不夠亮嗎。”
人這才看見他無名指上的婚戒。
抬手的作使周晏京領口微微敞開了些,線溜進去,出半截鎖骨,另一半掩藏在領口下的影裏。
慵懶又。
人看得臉微紅,滿心好奇,什麽樣的人有這種福分,能做他老婆。
“你太太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周晏京閑適的姿勢倚在沙發上:“我太太?”
他褐瞳孔裏蘊著一層淺薄的笑,給人一種深的錯覺:“沒你漂亮。”
任何一個人被這樣的眼睛看著,還誇你漂亮,都不可能不心。人的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得像小鹿。
“得了吧,別聽他哄你,整個霖城翻過來也找不到比他老婆更漂亮的人了。”
紅泡泡被人無地破,看向周晏京。
他懶散地咬著煙,邊勾起散漫的弧度,笑著沒否認。
人一顆心起起落落,原來是哄的啊。
周晏京估計是困,整個人都懶得不行,煙也得沒勁,隨手淹進酒杯,拎著外套站起來。
正重新給他倒酒的史唐一愣:“這麽早就走?”
周晏京一臉興致索然:“困了。你們玩。”
我打小的習慣,睡覺要留一盞燈,被人開門進來的靜吵醒。
臥室地燈昏黃的線裏,男人高大的影背對站在帽間鏡子前。
有微淡的酒氣飄在空氣裏,我坐在床頭懵了一會,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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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見麵已經是大半年前了,看著他背影都覺得陌生。
“你回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周晏京回頭瞥一眼。
我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睡睡得鬆鬆垮垮,細細的肩帶快從肩上掉下來。
皮很白,天生的白,上學時候軍訓,在大太底下曬一周,也頂多泛點紅,幾天就能養回來。
霧紫的睡襯托得像一塊瓷白易碎的玉,鎖骨巧清薄,白皙的脖頸下綴著一塊冰剔亮的翡翠平安鎖。
周晏京單手解著紐扣:“怎麽,在家裏藏人了?”
我是想問回來為什麽沒告訴,被他一句話噎住,沒睡醒的腦子轉不過來。
周晏京看起來並不在意的答案,拿了睡進浴室洗澡。
我在床上坐了會,聽著浴室裏淅瀝的水聲,人慢慢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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