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西下，餘確踩著油門，驅車駛向家的方向。手機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串數字，是悉的名字——周雲洲。

心中一陣恍惚，餘確猶豫了片刻，接通了電話。

“喂？雲洲，你找我有什麼事？”的聲音平靜而淡然。

“餘確，中午有空嗎？”周雲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沙啞。

“有空，怎麼了？”餘確略有些意外，沒想到會是這麼簡單的問題。

“過來，我在母校等你。”周雲洲的語氣中帶著堅持。

餘確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地址，沉默了片刻，最后輕聲應道：“好。”

放下電話，餘確的心變得有些復雜。不知道周雲洲為何突然提出要見面，但決定還是去看看。

四十分鐘后，餘確的車停靠在高中學校的大門前。周雲洲的影從保安室裏走了出來，他看到餘確，揮了揮手，角勾起一抹笑容。

“走了，帶你去母校轉轉。”周雲洲開口說道。

餘確跟著他走進了悉的校園，一路走來，都是和周雲洲曾經的影。校園雖然有些改變，但那些青春的記憶卻依然鮮活。

“還記得嗎？”周雲洲指著場中央的國旗桿，開口問道，“我們那時候一個升旗手，一個護旗手，每周一都要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升國旗。”

餘確的眼前浮現出當年的一幕幕，的角勾起一抹微笑：“記得。”

兩人一路走，一路回憶。他們曾在這裏牽手漫步，曾在這裏并肩作戰。那些好的時，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路過公告欄時，餘確說：“你的名字以前經常出現在這裏。”

“是啊，那會我可是風云人，不是月考全校第一，就是競賽獲獎。”周雲洲說得云淡風輕，但餘確知道，那時的他有多麼風。

最后，兩人來到了高三時的教室。餘確坐在前排，周雲洲坐在最后一排，那個總是注視著他的角落。

“餘確。”周雲洲在后座喊道。

“嗯？”餘確回頭。

一個紙團飛了過來，接住，展開，上面寫著四個字：

我喜歡你。

餘確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還記得，那時的他與，總是用這種方式傳遞著彼此的心意。

“哎，你們倆是誰啊，怎麽坐在我們班裏？”幾個學生推開教室門，看著這兩個年人，驚訝地問道。

餘確站起來，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抱歉，我們以前也在這個班上學，進來坐坐。”

周雲洲也跟著站起來，對學生們道：“知道我是誰嗎？”

學生們搖頭，一個男生好奇地問道：“你是誰啊？”

“想知道？”周雲洲一笑，“偏不告訴你。”

男生一頭霧水。

餘確無奈地拉了拉周雲洲的手，帶著他離開了教室。

“你看這像不像以前課間我們躲教室裏干壞事，被老師發現逃跑的樣子？”周雲洲笑著問道。

餘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瞎說。”

“不，去吃飯？”周雲洲問道。

兩人來到了學校附近的食街，隨意找了一家麻辣燙店坐下。這是餘確以前最去的地方，周雲洲也跟著來了。

看著滿滿一大碗麻辣燙，餘確的胃口卻不太好。強忍著吃到裏，卻還是覺得有些難以下咽。

“吃不下就別吃了。”周雲洲見狀，攔住了的筷子。

餘確尷尬一笑：“早上吃的太晚了，不太。”

周雲洲沒再說什麼，結賬后，兩人又來到了茶店。餘確點了兩杯草莓昔，這是以前最喝的。

“好喝。”餘確喝了一口，嘆道。

周雲洲笑著喝了口，他一向不喝甜的。

兩人手捧茶，在街頭閑逛。遇到悉的店鋪，也會進去逛逛。每次從店裏出來，餘確的包裏就會多出幾樣小東西，都是喜歡的小玩意。

最后，兩人來到了電玩城。這是周雲洲以前喜歡的地方，餘確陪著他玩了好久，直到游戲幣用完才離開。

天已晚，餘確懷裏抱著一只能量的公仔，知道該說再見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小魚兒。”周雲洲的名字。

“嗯？”餘確回頭。

“我能再抱抱你嗎？”周雲洲問道。

餘確猶豫了一下，最后點頭。

周雲洲將擁懷中，久久沒有彈。餘確也沒有，一陣寒風吹過，的眼睛有些泛疼。

很久之后，周雲洲放開了，笑著了的腦袋：“回去吧。”

餘確怕自己哭出來，垂著眸點頭，轉先走。

“小魚兒。”周雲洲又的名字。

餘確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周雲洲看著的背影笑：“以后也要這樣，只往前走，別回頭。”

餘確死死抱著公仔，眼淚啪嗒啪嗒落下，狠狠點頭，然后大步往前走。

走的很快，也不看路，轉眼就拐了個彎。腰間突然被人抱住，悉的氣息撲進鼻尖。

餘確抬眸，一張面無表的臉撞了進來。

“謝寧安，你別罵我，只這一次，最后一次。”求他。

謝寧安沉默著把扶好站穩，按著的后腦勺，把的臉按進自己膛。

餘確埋在他心口嚎啕大哭。

……

飛魚酒吧。

周雲洲一杯一杯地往肚子裏灌酒，顧思翰在一旁沉默地陪著他。手中的菩提被他把了許久，上面已渡了一層澤。

不知道喝了多的周雲洲醉意襲來，他看著邊的人：“你不去看看？”

顧思翰也手一頓，繼而道：“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有資格。”

他沒資格去看翠竹，翠竹也不會想看見他。他很早很早之前就弄丟了。

周雲洲不再說什麼，繼續喝酒。

顧思翰也隨他，也許這是他們最后一次喝酒了。希下輩子，一切重新開始。

當然，如果有下輩子的話。

他希能有資格，重新靠近那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