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深邃的宮殿，燭火搖曳，映照著一幕宮廷劇變。

在紫城的東宮書房中，秦娘子臉蒼白，知道自己剛剛救下的那個人，是安帝最信任的心腹。然而，沒有選擇讓他吐而死，只是塞了幾粒藥丸，暫時保住了他的命。待那個人被翠松拖了下去，整個書房恢復了死寂。

瑞澄的目如炬，直視安帝：“為君者本應仁德善佑，以天下為重。但你無德無能，背信棄義，殘害至親，謀害忠良，這種人心狠手辣，豈配為君！”

安帝的微微抖，看向一旁的劉梓涵，卻只是無言以對，臉慘白地跌坐在椅子上。

“朕，冤枉！”他艱難地發聲。

“冤不冤枉，陛下可以向天下人解釋。”蕭厭聲音冷冽，一揮手，“把他們帶下去，若有反抗，生死不論！”

劉梓涵試圖反抗，卻被蕭厭淡淡一句“生死不論”震懾住。周圍的衛寥寥無幾，而殿外，黑甲衛如同烏云布，麻麻。

安帝、劉梓涵以及先前手的衛，全數被拿下。賢妃之前對梓晴的刁難，以及對錢靈萱的言語迫，還有的婢夢瑤和梓涵的謀害太子的謀，都被一并揭，們也被帶走。

“本宮沒有謀害太子，本宮不知道夢瑤的事，是那賤婢背叛本宮，是害……唔唔！”賢妃想要掙扎分辨，卻被人強行堵住，拖了下去。

桓王妃和芳瑞芝看著賢妃的狼狽，心中驚懼，不由自主地了。芳瑞芝跪在地上，抱著腦袋：“不是我，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桓王妃也臉慘白：“定國公，我……我跟們沒關系，我沒幫著太后算計太子，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只是和錢小娘子們有些誤會……”

蕭厭目如電：“你是什麼都沒做，但桓王做了。”

“桓王勾結平山王，為安帝派去南地行刺尹老將軍的人開道，還燒毀了戶部籌措送往隴康的糧草，險些讓前線打大敗，害死數萬將士，罪不容赦。”

桓王妃踉蹌跌倒在地。

蕭厭的聲音冷漠：“把這二人也帶走，讓人封了桓王府，將桓王府上下所有人全數下獄！”

殿中的人殺的殺，抓的抓。黑甲衛和衛退去后，殿中突然變得空的。

看著周圍肅殺的蕭厭，剩余的人都是心有余悸。

曹家和傅家的人還好，他們從未與蕭厭惡，且府中多都與積云巷有所牽絆。但梁夫人、紀王側妃等人就格外不安。

蕭厭今日宮造反，拿了皇帝，事顯然再無回旋余地。那皇位空懸下來，京中接下來的局勢必定不會安寧。

們擔心蕭厭會拿們家人要挾，也怕被他抓了為人質。

誰知下一瞬，蕭厭就淡聲道：“今日驚著諸位夫人了，宮中事發突然，陛下行事荒誕，諸位夫人也親眼看到太后糊涂所為，未免真相遭人瞞遮掩，煩請諸位夫人作為證人留一份口供，之后我會派人送諸位夫人出宮。”

在場的人都松了口氣，但旋即又覺得苦。

能出宮自然是好的，但寫口供作證太后和安帝謀害太子，弒殺忠良，妄圖嫁禍定國公，這簡直是要們的命。

“定國公，我等只是婦人，且也被無辜牽連，這證詞是不是……”

“梁夫人不愿意寫？”

梁夫人臉瞬間煞白，與蕭厭的目相對，只覺得頭皮發麻，連忙改口：“當然不是！陛下和太后謀害太子有違人倫，行刺文信侯和尹老將軍更是不顧大魏安危，此等行徑令人發指，我自然愿意替定國公作證。”

蕭厭角勾起一冷笑：“那就多謝梁夫人，待到之后為陛下定罪時，定不會了梁夫人這份口供，屆時天下人都會贊你巾幗大義。”

梁夫人心有余悸，卻不敢再反駁。

其他人見吃了暗虧，也不敢再開口。

之前設宴的席間早已被人騰空，文房四寶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上。周圍黑甲衛虎視眈眈，今日之事來龍去脈又是眾人皆睹，一群人一起寫時本沒時間“串供”，哪怕有心想要言辭委婉一些，怕得罪了皇族，卻又怕旁人照實寫了今日之事，自己太過委婉溫和。

回頭蕭厭將這些口供公之于眾之時，他們會落得個包庇之名，輕則招人譏諷謾罵，重則被人誤會是太后、安帝同謀。

可如果照實寫……一想起安帝和太后干的事，眾人就裏犯苦。

“怎麼，諸位夫人不知道怎麼下筆？”

蕭厭的聲音如同催命符，原本站在后的黑甲衛上前半步，腰間刀劍拔出一半。那森然的殺意籠罩在們上，原本還在猶豫的一眾夫人、娘都是白了臉。

所有的猶豫掙扎散了個干凈。

死就死吧，反正們只照實寫，總好過陪著安帝他們喪命。

紀王側妃率先提筆寫了起來，其他人也都紛紛筆。蕭厭沒有強求們一定要怎麼寫，更未曾給們示范，們好些人更從未曾寫過證詞之，怕寫得不夠詳盡為黑甲衛刀下亡魂，所有人就將今日所見所聞極盡詳細地寫了一遍，毫不敢錯。

等寫完之后，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

見縉云收走了所有證詞，蕭厭拿著看了一遍，眾人才心中忐忑地聽到了想聽的話。

“行了，勞煩諸位夫人，縉云，安排人送們出宮。”

“是。”

殿中人齊齊起，半點不敢停留就朝外走。

傅雅媛混在人群裏剛想跟著傅夫人朝外走時，就突然被人一鞭子甩在前。

錢靈萱眼神凌厲：“你想往哪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