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如，傾灑在這片被大雪覆蓋的臨宜城。金的余暉在白雪上跳躍，卻掩蓋不住這座城市的凄涼。

“王爺，這就是臨宜嗎？”

一群人蔽在郊外，化為商旅，緩緩踏臨宜城的城門。

“大爺，行行好，賞點吃的。”

“大爺，只要給我一口吃的，就算賣兒賣也愿意。”

……

“唉。”

趙軒霆的心沉重，眼角瞥過路邊的百姓，耳邊傳來他們的乞討聲。他無奈地嘆息，連青稚的話也顧不上回答。

何為人間煉獄？臨宜城，便是人間煉獄。

一路上，他看到了無數被大雪半埋的尸，路邊乞討的災民更是不計其數。這些人間的慘狀，讓趙軒霆心如刀割。

“王爺，為何還不見當地衙門賑災的隊伍？旬都尉，你找個人去打聽打聽。”

趙軒霆環顧四周，尋找著可以取暖的地方，卻一無所獲。他吩咐旬都尉派人去打聽臨宜的況。

“是，王爺。”

一名建章騎兵匆匆離去，那些馬匹已經被趙軒霆派人安置在城外的小山谷中。

“王爺，咱們要不行行好，救救那孩子吧。”青雉指著遠一個奄奄一息的孩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那孩子瘦骨嶙峋，肚子鼓起，四肢如同枯草。他穿著一件破舊的麻，抵著嚴寒。

趙軒霆看著孩子，眼神中閃過一不忍，卻還是搖了搖頭：“不能救，一旦救了，我們都可能活不了。”

他們只是喬裝而來，沒有任何份的象征。一旦拿出食，就會招來瘋了一般的災民，那時，他們也會葬其中。

“王爺，這臨宜的父母不是人啊！朝廷三令五申，賑災每日最低糧食，男人一碗米粥，兩個白面饅頭，人半碗粥，一個白面饅頭，孩子半碗粥，半個饅頭。可他們卻克扣糧食，粥裏連米粒都看不到，饅頭裏都是米殼和野菜。一天只有一頓，這怎麽吃得下去？”旬都尉哭訴著。

趙軒霆接過他遞來的半個野菜窩窩，眼神中閃過一怒火。

“殺了那狗！”建章騎兵們紛紛提議。

趙軒霆揮了揮手，一馬當先，向著城的府衙走去。

不久，一座滿災民的府衙出現在他們眼前。趙軒霆微微一愣，腳步停了下來。

若是府不顧百姓，為何會有這麽多的難民？若是顧及百姓，為何一天只有一頓飯，連饅頭都看不到白面？

趙軒霆看了一眼旬都尉，后者立即領會，高聲喊道：“你們郡守過來，朝廷的九皇子燕王殿下駕到。”

然而，沒人理會他們，反而多出了幾聲哭喊。

“劉大人死了，死在了山上，為了給我們弄糧食，被老虎吃了，骨無存。一起去的十幾人，就一個人活著回來。”

說話的難民捂著臉哭了起來。

“唉，是個好。”趙軒霆長嘆一聲，不再說話。

一名穿著師爺長袍的中年男子跑了出來，跪在趙軒霆面前：“在下鄭衛，乃是這臨宜府衙的師爺，見過燕王殿下。”

“你先起來，把這裏的況如實和本王說，尤其是劉大人為何帶人上山，又為何落得一個骨無存的下場？”趙軒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