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后，我終于從楊曼依細膩的剪刀下解了上束縛已久的膠帶。重獲自由的瞬間，我迫不及待地從們的床上抱起一床被子裹在上，渾不顧及是否沾染了們的嫌疑。打著噴嚏，我對楊曼依說：“明天幾點和你家人還有黃總見面？”

“我隨時都可以，關鍵是你有沒有給我想好理由。”楊曼依眼中閃爍著期待。

“你自己的家事，干嘛非得我幫你編謊？”我疑地反問。

楊曼依語氣堅決：“你要是袖手旁觀，那我就不去，除非你讓我覺得我們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哪怕他們設計陷阱，我也得先讓你跳下去摔死，我再踩著你的尸爬上去。”

我心中涌起一無力，半晌后才回答：“好吧，我幫你編理由，讓你能繼續在大理逍遙。”

“要說逍遙，誰比你更在行？！你這也就遇到人，不然我真的要被派出所的警察叔叔教做人了。”楊曼依語氣中帶著一得意。

“能不能別說了？”我有些不耐煩。

“不能，這事兒我得跟你嘮叨一輩子。”

我無奈地轉移了話題：“你是不是把我拉黑名單了？”

“不把你拉黑，難道還給你特別關注啊？”

“那你趕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不然明天我聯系不上你。”

楊曼依不爽地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機作一番，然后對我說：“本來打算和你老死不相往來的，但是你這臉皮厚也真有優勢。我這麼善良的人，架不住別人磨泡……唉，要是讓我未來的男朋友知道我這麼沒底線，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你這心戲也太足了！”我忍不住吐槽。

楊曼依對我哼了一聲，不再搭理我。我站在那裏，尷尬地站了一會兒，然后走到葉翠嫣邊，尷尬地說：“今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也是……”

葉翠嫣打斷我：“不用道歉，下次來的時候，挑一條正常的路走就行了。”

我更加尷尬了，半晌后，嘆道：“要是之前大家能留個聯系方式，可能就不會這麼尷尬了……這事兒賴我，現在能互相換一下聯系方式嗎？……呃，我是說電話號碼，或者微信也行。”

楊曼依搶著說：“別給他，要不然以后他更有借口往我們這兒跑了，我們這兒不歡迎不要臉的人。”

“你能不做攪屎嗎？”我有些無奈。

“好，我不攪你了……你趕回去吧，別影響太后休息。”

我：“……”

……

深夜一點，我結束了這折騰的一天，回到客棧。馬指導和鐵男已經進夢鄉，他們的鼾聲此起彼伏，像一份糟糕的禮送給了我這個有輕微失眠癥的人，我因此失眠了很久。

第二天早上，我睡到自然醒，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點鐘。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又猛然想起，今天早上約了去趙鑰琪那裏看客棧的事。我了鐵男一聲，他卻沒有一點要醒的意思。這大概是大理年輕人的生活狀態，他們是一群夜行，白天才是真正的休眠時間。至來的這幾天，我從未見過馬指導和鐵男早起過。

醒鐵男后，我又給金輝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找到楊曼依，讓他們晚上做好吃飯的準備。金輝開心得不行，我卻覺自己像是一塊被夾在大餅中間的餡，難不已。

……

中午的時候，我和鐵男再次來到夢瑤的酒吧，由開車帶我們去趙鑰琪的“花香云朵”客棧。

我們到的時候，趙鑰琪已經在客棧等著我們。帶我們參觀了客棧的公共區域，然后又逐一帶我們去看了房間。

一圈看下來，我們坐在一樓的小茶吧，再次開始洽談。趙鑰琪問我：“看了以后覺怎麼樣？”

“不錯的，我能覺到你們當初做這個客棧的時候非常用心，細節都現出來……不過，我不太懂行，還得再請教一下朋友。”我說著看向鐵男。

鐵男點上一支煙，問趙鑰琪：“你這客棧開了有三年時間了吧？”

“嗯，三年半了。”

“客棧的裝修周期一般在五年左右，也就是說，如果我朋友接手的話，再過一年多的時間就要翻新裝修了，這是一筆不小的投資啊……看得出來，你們客棧之前的生意確實不錯，幾個特價房和海景房裏面的裝修磨損得嚴重的。”

趙鑰琪點頭，又問：“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鐵男看了看我說：“我這個人直接，就是想替我朋友在轉讓價格上再爭取一下。”

“九十萬的轉讓費真的已經很低了，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之前裝修這塊的投，我就花了有一百五十萬。”

鐵男笑了笑，說：“總要有個折舊費的嘛……而且這幾年你早就把客棧的本給賺回來了，但他要是再接手就不一樣了，畢竟現在誰也說不清楚政府會在什麼時候出臺解封海景客棧的政策，這其中的風險有多大，你肯定比我這哥們兒更清楚吧？”

趙鑰琪皺了皺眉，顯然不太愿意讓步，但我看鐵男這麼做并無意義，因為就算趙鑰琪能在轉讓價格上讓步，我也沒有那麼多資金接手。

趙鑰琪終于開口了，對鐵男說：“那你說個價格吧。”

“我們先商量一下。”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夢瑤說：“咱們去吃個早飯吧……對了，你們客棧隔壁那家重慶小面還開著嗎？我太喜歡吃他們家做的素面了，正好今天也該吃素了。”

“開著呢。”

……

夢瑤和趙鑰琪離開后，我帶著萬分的疑問鐵男：“這事兒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人家真同意再降低價格，我上哪兒去弄這麼多錢啊？”

鐵男自信地看著我，說：“其實現在低價轉讓的客棧不，但是那些基本上都證件不齊全，這個客棧最大的價值就在于證件齊全。以后，大理政府肯定會越來越限制客棧的數量，證件也會越來越難辦……如果這個時候，咬咬牙把這個客棧接手了，以后你再轉讓的時候，可就不是現在接手的價格了，所以這轉讓費都是能大賺一筆的……我覺得，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咱們可以合伙把這個客棧給盤下來。”

我這才明白鐵男的想法，可能之前先為主了，一直以為他背著一個虧本的客棧，沒有多余的錢搞投資，可實際況跟我的想法有很大出。

鐵男說：“待會兒我把價格砍到80萬，要是同意的話，咱們就把這事兒辦下來。接手后，據投資比例來決定占多份……要是你覺得合伙麻煩的話，那這事兒就算了。”

“我不反對合伙……不過我也實話實說，我頂多只能拿出30萬做投資，剩下的錢你得想法子弄。”

“這不還有夢瑤嘛，我這邊把風人院給轉了，大概能收個20萬左右的轉讓費，所以這事兒只要下決心去做，還是有戲的。”

我回答：“昨天的時候，我可沒看出有投資的意向，找靠譜嗎？”

“這事兒得找馬指導和聊……”他稍微停了停，低聲音說：“不事兒都征求馬指導的意見，當初人花酒吧，就是聽馬指導的話，從一個外國人手中接過來的。”

“還有這事兒？”我驚訝了。

“為悅己者容……”

我大概明白了鐵男的意思，又問：“那他們怎麼沒在一起？”

“有心結。”

“是因為夢瑤的年紀？”

“沒那麼世俗；再說了，夢瑤保養得也不錯，相貌更是沒話說，跟馬指導站在一起，一點也不埋汰他。就是……他們之間的事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以后有機會，你讓馬指導自己和你聊。”

我放下了好奇心，然后又在心裏將接手客棧的可能分析了一下，過了片刻對鐵男說：“我這邊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接手客棧后一年半載都不讓營業，那咱們怎麼辦？溫飽總得解決的吧？”

“這就是我要把夢瑤拉進來投資的原因了，親叔叔是這邊旅游局的領導，這次整治洱海就是他們旅游局和環保局聯合執法的，只要我們把排污理好，不影響洱海的生態，總能講一點人的嘛。”

我點了點頭，心中對鐵男這個哥們兒有了新的認識，他看似荒唐的背后，實際上也有一顆權衡利弊的心。那麼，他能代表在大理生活的大部分男人嗎？

我想，我遲早會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