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瓶哥踏進芭東那套別墅時，心復雜。我們手中握著與武副總簽訂的買賣協議，于于理，我們都該離開這座曾經屬于瓶哥，如今卻要轉手給楊曼依的宅邸。這裏的奢華，曾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但此刻，它不屬于我。

楊曼依靜靜地站在一邊，冷眼旁觀著我整理行李，連一個幫忙的影子都沒有。我讓幫忙把晾在外面的子收回來，不屑地“哼”了一聲，嘲諷道：“這房子，是專為你們倆量定做的嗎？”

“瓶哥總是喜歡坐在游泳池裏摳腳皮，看來是不想惹你嫌棄了。”

“那你讓瓶哥搬出去，你留下……這麼大的房子，沒人在，豈不是空著？”

“給你做保安？”我玩笑道。

“那你以為這房子有誰看不過來？”

楊曼依嘆了口氣，終于肯幫我拿子：“你這一輩子就是勞苦命，我也懶得勸你了！”

“其實，我全心投事業，并非天生勞苦……我只是想盡早實現目標，然后離開這裏。我在這裏可以立業，但不可能家。”

“為什麼不能在這裏家？這兒華裔那麼多，多得是。”

“在我眼裏，不會說中國話的，都是沒有靈魂的。”

“沒準人家愿意為你學中國話呢……”

楊曼依突然轉移話題：“說真的，你最喜歡哪個地方的？四川最多。”

“那是，汪芷若就能橫掃全國。”

楊曼依好奇地看著我：“只聽見你說汪芷若，不知長什麼樣子，能不能給我看看的照片？”

我點頭，翻出手機相冊，一張汪芷若煙的照片映眼簾。我不喜人吸煙，但無奈總在喝酒時煙，于是照片中的，總是一夜場職業裝，叼著煙的樣子。

楊曼依接過手機，端詳片刻，嘆道：“米高，單純論相貌，汪芷若輸給葉翠嫣嗎？”

“呃……應該不如。”

楊曼依嚴肅地說：“不是……站在人的角度，汪芷若的五甚至比葉翠嫣好看。你心裏的葉翠嫣，是心鑄就出來的完形象。葉翠嫣的氣質確實更好，但五上，汪芷若真的不輸給！”

“你說的對……我確實被世俗眼所束縛，或許，若葉翠嫣和汪芷若的份互換，我的未必是葉翠嫣，不的，也未必是汪芷若。”

“如果你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我在心底設想過無數次，于是毫不猶豫地說：“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那天晚上，我會買兩張去大理的飛機票，帶著走。”

“你走了，就不會見到我和葉翠嫣，你不后悔嗎？”

我盯著遠的瞭塔，沉默許久，搖頭道：“不后悔……因為我們三個人自從相遇，誰都沒有得到完的結局，上天安排我們相遇，是錯誤的。誰會為了一段錯誤的緣分去后悔呢？”

“你難道不知道，還有個詞執迷不悔嗎？”

“執迷不悔的另一面，執迷不悟……”

楊曼依與我對視，再次問道：“如果你獨自帶著汪芷若來大理，你會上嗎？”

“我不知道……我不喜歡的，只是的工作，不是這個人。也許，這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我長長“吁”出一口氣，沉默良久：“不想聊這些假設了……越聊越難，總覺自己是做了最壞的選擇。這些年，我失去的太多，包括這條。”

“別泄氣，不管你的選擇是好是壞，在我心裏，你都是一個好男人。”

我看著楊曼依，又笑著說：“這麼多年，終于到我給你發一次好人卡了！這種覺真的很爽，瞬間覺得自己是被著的那一個……米高，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用一種有恃無恐的眼神看著你？”

我瞥了一眼，回道：“你一點都不像是在安我！”

“你本就不需要安，因為你是一個什麼都能想明白的人……既然不想回憶過去，那就展未來吧！你現在也賺了錢，以后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我茫然了……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賺錢的意義究竟在哪裏。難道就是為了買一塊江詩丹頓？如果是，犯不著這麼拼命！

過了很久，我終于開口對楊曼依說：“也許會回大理吧……買一輛自己喜歡的車，買一套能看海的房子，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養一條金狗……再找一個……”

楊曼依打斷我：“我替你說……再找一個投意合的人，一起生一個呼呼的小可……”

我避開楊曼依的眼神，一直很懂我，但這次卻誤會了。我想說的是，再找一個人湊合著……我心裏沒敢想的這麼完，因為投意合太難，命運注定讓我遇見葉翠嫣，也就注定不會輕易放下。

等真的結婚吧……到那一天，也許就真的心死了！不死，又怎能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