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禮眉頭一挑，低頭著懷裏的我，“小娘這勾引人的手段真是了得，竟然那木頭都對你了心思。”

我暗嘆一聲不妙，連忙解釋道：“妾也不知那是三公子，只知道他以前常來梨園聽戲，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但妾絕對沒有勾引三公子。”

“可我看老三對你真意切呢。”周懷禮掐著我的腰，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吃痛，“可妾沒有瞞二公子，妾真的不喜歡他……”

周煦風的聲音再度響起，“阿沅，我去外面買了藥，你記得塗在起疹子的地方。”

我無奈地閉上眼睛，周煦風此舉真是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小娘還說沒什麼，你看老三對你多上心啊，知道你有疹子還去外買藥。”周懷禮的手落在我的脖頸上，微微收。

我有些呼吸不過來了，眼眸含淚道：“要是二公子不信，妾願意死在二公子手裏。”

片刻，周懷禮鬆手，拍了拍我的臉蛋，“小娘這麼，二公子捨不得你死。”

我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

周煦風聽到裏面傳來的咳嗽聲，頓時有些急了，“阿沅，你怎麼了？是不是著了風寒的緣故？”

我看向周懷禮，得到他的首肯後，才出聲：“三公子，妾沒事。”

周煦風聽見我的自稱不太舒服，兩人的關系也因為這聲遠了，但他也知道，這是周府的規矩。

除了大夫人，所有姨娘都得自稱妾。

門被驟然打開，周煦風一個趔趄滾進了房間裏面。

剛緩過神來，就看見一雙黑的皮鞋。

周煦風腦袋突地炸了一下，阿沅的房間裏面怎麼會有男人的鞋子？

他順著這雙皮鞋的主人往上看去，對視上了似笑非笑的臉龐，心下一驚，從地上飛快地爬了起來。

“二，二，二哥！”

“你倒是可以得再大點聲，最好把所有人都引過來，讓別人都知道我們出現在小娘的房裏。”周懷禮越過他，坐在了我的床上，愜意地翹起二郎。

周煦風立馬捂著，看看周懷禮，又看了看一旁的我。

我上被，低頭正慌忙地系著領子上的扣子，出了脖頸上紅的疹子。

“你……”

他的眼睛像是被燙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二哥跟阿沅……

但是怎麼看，阿沅都像是被強迫的那一方。

“二哥，你怎麼能對阿沅做那種事！”周煦風氣急了眼，朝周懷禮低聲吼道。

我整理好，出言解釋，“二公子只是給妾上藥，並未做什麼逾越之事。”

周煦風不信，他抓著我的肩膀，急切地問道：“阿沅，是不是二哥他強迫你了？”

我推開他，往後退了好幾步才開口，“三公子，男授不親，況且妾已經是你的小娘，更應該保持距離才是。”

周煦風手僵在半空中，出傷的緒來。

周懷禮站起拍著周煦風的肩說，“煦風，我現在是你的小娘，可不是你的什麼阿沅。”

周煦風拿開周懷禮的手，走到我跟前把手裏的藥遞給我。

我委婉道：“二公子已經幫妾塗過藥了，三公子的心意妾心領了，這藥您還是拿回去吧。”

周懷禮的視線一直落在我上，若有若無地警告著我。

周煦風了，卻沒說出什麼話來，抓了手中的藥，轉跑了出去。

他沒辦法接眼前看到的一切。

心的人了自己的小娘，而如今又撞見二哥不清不楚地出現在阿沅房裏。

就算阿沅是被強迫的，但是他又能怎麼樣了，他什麼能力都沒有。

在周家，他跟他母親都要仰仗周懷禮。

雖說同為周家公子，但地位分明。

周懷禮牽起我的手，發現我的指腹上有層薄繭，比不得其他人細皮的，但甚在手指勻稱纖細，倒也算是完。

“老三這麼傷心，小娘就一點都不難過嗎？”

我說：“妾本就同三公子沒關系，自然不會為了他難過。”

“這樣最好不過了。”周懷禮著我白凈的臉蛋，“不管跟老三有沒有關系，都離他遠點。”

“妾明白。”

目送著周懷禮離開，我這才去關了房門，隨後躺在床上。

我睜著眼睛，並沒有什麼睡意。

房裏的時鐘滴答地轉著，我看著時針指到兩點的時候，立刻翻下床，從床底的箱子裏翻出一套夜行換上，只留下一雙眼睛。

我翻窗離開，潛進了周老爺的房裏的。

我點著蠟燭，在房裏翻找著什麼東西，我當時在現場只看到三十四人，這意味著我的妹妹沒有死。

但是這裏除了一些票據就是時事報紙。

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手肘不小心到了周老爺自畫像旁的花瓶，只見“轟隆”一聲，自畫像翻轉過去，出現了一個保險箱。

東西會不會在這裏面？

我試了幾個碼，但都沒有打開，準備重頭再試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我快速將房間恢復原狀，既然已經找到了地方在這裏，等有時間的時候下次再來便是。

我從窗戶離開的一瞬間，周老爺房間的門被推開。

隨即房間亮起。

大夫人舉著煤油燈進來，看到窗簾飄了兩下，我走過去發現窗子沒關，有些奇怪。

我記得周老爺死後，房間除了我沒人進來過，怎麼窗戶打開了？

大夫人又想到了周懷禮進來過一次，應該是他隨手開了忘記關的緣故。

我沒放在心上，而是放下煤油燈，坐在周老爺曾經最喜歡躺的搖椅上，手裏拿著一枚金釵，捧在懷禮回想著以前。

“老周啊。”我綿長地了聲，眼裏漸漸地染上了淚意。

我聽著裏面的靜，知道大夫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走，我便決定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我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一道視線如影如隨地落在我的上。

一轉頭，我對視上了男人的眼睛。

探究，審視，還有打量。

我僵在原地，張的手心裏都出了汗。

周允臣為什麼在這裏？

還有我做的事，他又看去了多？